“淺兒,你别傷心了。”再多的傷心也于事無補,夜淩楓現在根本就是個魔鬼,更是個比鳳紫嘯還要瘋狂的魔鬼,不但是他,還有一個牧野,正如他所說的,如若姬海菱不出現,不但是臨城,恐怕别的城池也要遭殃。
“難道真的聽任他屠城嗎?若是菱兒在這裏,是絕對不允許發生這樣的事情的。”
鳳淺吸着鼻子,覺得好累好虛脫,她不知道自已究竟爲了什麽堅持着,其實她若是跟着赫連千尋調頭便走,管什麽大周,還管什麽臨城,可是想想菱兒,她就覺得不該讓夜淩楓成爲魔鬼一樣的人物,如果此次一屠城,夜淩楓在天下人的眼中心中,肯定是魔鬼式的君皇,殘忍嗜血。
“眼下唯一的辦法,除了找到姬海菱,别的無法可行。”
就算讓他偷襲夜淩楓,也未必有用,不說夜淩楓的武功高深莫測,就說他身邊的那些人,個個都很厲害,他根本近不了他的身,而且現在的他很瘋狂,誰若是再刺激他,隻怕他有更瘋狂的行動,所以他們隻能小心以對。
“菱兒,你究竟在哪兒啊?”
鳳淺伏在赫連千尋的懷中,目光渙散的望向外面,聽着外面,号角之聲響起,北魯國這一戰勝了。
“走,我們去打探一下,看看有沒有看到菱兒出現在臨城。”
若是菱兒曾經出現過臨城,隻要确定她沒死,夜淩楓便不會屠城。
鳳淺陡的清醒了一些,沉着的望向赫連千尋,赫連千尋點頭,也不阻止她,讓她忙碌一些的好。
他實在不忍心提醒他,其實夜淩楓早就讓人去打探了,如若有任何的消息,早就傳了出來,不會一點動靜都無,所以姬海菱,并沒有出現在臨城。
傍晚,天邊豔麗的紅霞,從城門之西灑落,給臨城鍍上了荼绯的色彩,高大的城牆之上,屹立立着一個挺拔的身影,一襲白色的錦袍在風中輕輕旋舞,那一頭黑中夾白的頭發,好似染了雜色的錦鍛,透着寂渺和蒼傷,就那麽淡然的負手立于城樓之上,不動不靜,好似一塊石刻的冰雕,沒有一絲一毫的動感。
城下,不少的百姓哭叫尖叫,甚至有怒罵,成排成排的被押了過來,哭叫聲一片。
城牆之下,精兵排列,沒有人一敢說話。
天地一片死寂,除了那絕望的呐喊聲,哭叫聲,哀求聲,再也沒有别的。
臨城的百姓已被押了一批過來,其餘的還在源源不斷的押送過來,屠城正式開始了。
赫連千尋和鳳淺二人領了兩三個手下打聽了一整天,也沒有打聽到任何關于菱兒的事,失望之餘,趕到了城門口,眼看着眼前的老人小孩婦人苦苦的掙紮着,哀求着,遍地哀鴻,可是城樓之上的人卻一動不動,好似沒聽到也沒有看到。
鳳淺怒了,朝城樓之上的人大罵起來:“夜淩楓,你這個魔鬼,你這樣做和鳳紫嘯所做的有什麽分别,你們都是一類人,都會被天下人所不恥的。”
鳳淺一邊說一邊要往城牆之上爬,姬紹成的手下一伸手擋住了她的去路,她冷沉的開口:“滾開。”
姬紹成走過來,一揮手示意手下讓開,其實說到底,他希望有一個人能阻止皇上這麽做,看着眼面前哭哀成一片的百姓,他真的下不了狠手,雖然菱兒不見了,他也痛苦傷心,可是菱兒或是活着,是不願意看到這樣的屠城之事的。
手下得了令,放了鳳淺和赫連千尋上城樓。
鳳淺急切的沖到了夜淩楓的身邊,一把拽着他的身子:“夜淩楓,你要對付鳳紫嘯便去對付鳳紫嘯,你這樣做算什麽意思?爲什麽要爲難臨城的百姓。”
夜淩楓掉轉頭望着的哭了起來的鳳淺,眼裏一閃而過的不耐,随之冰冷的開口:“朕說了,隻要傍晚時分,沒有菱兒的出現,朕便要屠城,大周朝的人理該給她陪葬。”
就算得到罵名又怎麽樣,他們在北魯國好好的是招誰惹誰了,爲什麽要讓菱兒遭受這種罪,沒有了菱兒,他不在乎任何一切。
他說完,看也不看身後的鳳淺和赫連千尋,直接一揮手,嗜血殘忍的命令:“殺。”
城樓之下的百姓頓時間哭了起來。狠狠的咒罵着,可惜卻悍動不了夜淩楓半分。
樓下大刀高舉了起來,眼看着鮮血便要染紅了城牆,偏在這時,隻聽得高牆之上有兵将叫了起來:“你們看。”
頓時數道目光望了過去,鳳淺和赫連千尋也同時望了過去,然後鳳淺第一個反應過來,欣喜若狂的朝城樓之下命令:“住手,住手,皇後娘娘回來了,皇後娘娘沒有事,統統的住手。”
城樓之下,數道身影踏風而來,爲首的人正是緊趕慢趕,趕了過來的海菱,停在城樓之下,遙望着城樓之上的人,那人目光如癡,呆然望着她,似乎一時間竟不能接受她還活着的事實,等到确定了,她還活着,那死氣沉沉的眼瞳終于攏上了煙霞之色,随之金光點點,身形陡的一躍,便如一隻流星從高牆之上躍落下去,直落到海菱的面前。
城牆之上的鳳淺直接身子一軟,再也支撐不住,歪倒在赫連千尋的懷中,赫連千尋一把摟着她,伸出手溫柔的輕順她的長發,柔聲開口:“淺兒,沒事了,一切都不會有事的。”
此時,衆人全都望着城樓下,不但是北魯的兵将,就是大周朝的那些百姓也感恩不激的望着,很多人直接就磕起了頭,連連的感謝,幸好這北魯的皇後娘娘沒事,否則他們這些人全要死啊,看來老天爺還是善良,眼看着他們便要進鬼門關了,便來了這麽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