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夜淩楓又下了命令,立刻開始大量造火藥以及稻草人,整個紅雪湖岸邊,忙碌成一團,整齊有序的做着各種事,卻沒人敢多說話,皇上待在營帳内很少出來,大多數時候在喝酒,一到晚上的時候便去紅雪湖的岸邊吹笛子,笛音凄然冷肅,使得整個紅雪湖岸上的兵将,都黯然淚下,心痛莫名。
一晚,赫連千尋終于忍不住出現了,這些日子他一直在陪着鳳淺,鳳淺的痛心不比夜淩楓差,一想到菱兒被拽入了湖底,不知道什麽情況,她便心痛極了,越發的憎恨自已,當初的一切都是因爲她,所以才會發生這麽多的事,如若菱兒真的出了什麽事,她不會原諒自已的。
赫連千尋一直陪着她,勸解她,姬海菱吉人自有天像,不會有事的,她貴爲一國之母,不會那麽容易死的。
鳳淺才好受一些,等到鳳淺睡了,他才從營帳内走了出來,來到紅雪湖的岸邊。
夜風吹佛,岸邊立着一個英挺筆直的身影,如青松雅竹般屹立不彎,那背影堅韌得似乎霜打了也不會退縮半分,可是那滿頭的烏絲中竟然夾雜了縷縷的白絲,讓人一眼便看出這人心中究竟有多痛,有多疼,正因爲他的痛他的疼,所以使得吹出來的笛音充滿了悲傷,哀切。
赫連千尋緩緩的走過去,停在他的身後,直到他一曲吹奏完了,才緩緩的開口。
“夜淩楓,雖然你傷心你痛苦,但是難道你想未戰先敗嗎?你晚晚吹奏着這樣痛人心肺的曲子,你說那些士兵的士氣,便在你這樣的曲子裏化爲灰燼,就算攻進大周朝,隻怕也是沒有高昂的情緒,到時候不但是你,就算是這些人也是去白白的送死。”
赫連千尋是就事論事,他知道他傷心,如若今日換成了他,他的心痛絕望也不會低于他。
想想當初鳳淺從雲疆一聲不響的跑出來,他還擔心得要死,何況是親眼看着自已的女人被拽入湖底,消失不見了。
但是眼下,他們不是自怨自哀的時候,再加上姬海菱未必有事,還沒有确認她出事,如若夜淩楓卻出事了,到時候又換成姬海菱傷心了。
“姬海菱貴爲皇後,又不是尋常的女子,難道你不相信她的能力嗎?她一直跟着你,化解了多少的危機,還幫助你很多的忙,我想,這一次她也不會有事的。”
赫連千尋的話終于使得岸邊屹立不動的人有了些反映,慢慢的掉轉手望向赫連千尋。
饒是赫連千尋有了準備,但還是吓了一跳,才短短的數日,這人竟然能瘦了一大圈,不但如此,往日豔麗的面容,此時沒有一絲一毫的血色,長眉深深的蹙起,那淩厲的漆黑的眼瞳中,此時沒有似毫的靈魂,冷澈得如一塊千年萬年的寒冰,沒有一絲一毫的溫度,凍得人牙齒打顫。
赫連千尋這樣的人都忍不住在這樣的眼神裏不安,何況是别人,恐怕都會被吓個半死。
夜淩楓盯了赫連千尋一會兒,随之竟然當着赫連千尋的面,把手中的笛子扔進了紅雪湖,轉身一句話也不說,大踏步的離開了,赫連千尋忍不住在他的身後大聲的叫起來。
“夜淩楓,你别還沒有打,自已便先挎了,若是姬海菱真的在鳳紫嘯的手裏,你不想救她回來嗎?”
前面的身影頓了一頓,依然什麽話都沒有說,大踏步的往遠處走去,赫連千尋歎了一口氣,這種事,外人沒辦法說,隻有看他自已想得如何了。
少邑國的皇宮裏。
牧野正在上書房裏凝眉深思,就在先前他得到了消息,北魯和大周正式交手了,這兩家一直以來都是和平之國,怎麽好好的忽然交手了?
門外,太監走了進來恭敬的禀報:“皇上,宮門外有北魯國的姬少将軍求見。”
牧野一挑眉,眼底攏上暗沉,難道說出什麽事了,要不然兩國交戰之時,絕不會來少邑。
“立刻把他接過來。”
“是,皇上。”太監退出去,命了軟轎立刻去宮門口把姬少将軍接進宮來,皇上要見他,聖旨一下,自有人去辦理,上書房門外,很快便看到了一頂軟轎擡了過來,轎内坐着的正是北魯國的少将軍姬紹成,姬紹成等到轎子一落地,迫不及待的便下來了,跟着太監身後走到了少邑國宮中的上書房,他隻想盡快從武帝牧野的手上調一部分水兵,之所以來少邑國借調水師,是因爲少邑國正在訓練水師,這不是什麽秘密,所以他們才會來借調水師。
不過能不能借到就未可知了,一路上姬紹成都擔着一份心,他們之所以來少邑國借調水師,也不過是套着妹妹和這少邑帝的交情來的,其實說到底,武帝牧野和他們皇上還算是情敵,借不借水師未可知,但若是妹妹不見了的事讓牧野知道,說不定能換來水師。
上書房外,太監早進去禀報了,所以姬紹成一走到上書房的門外,早有太監恭敬的開口:“姬少将軍請,我們皇上有請。”
姬紹成走了進去,上書房内,龍案後面端坐着的人正是牧野,牧野剛毅的五官上攏了一層幽暗,漆黑如寶玉的眼睛,深不可測,挑了濃眉,沉穩的開口:“姬少将軍怎麽有空來我少邑國,朕記得眼下北魯國似乎正和大周朝交手呢?”
姬紹成不懂牧野這話是什麽意思,不過他也懶得理會了,直接便取出夜淩楓的信恭敬的奉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