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菱挑眉,不明白這阮希胤爲什麽要送信給她,命人接了信過來,然後打開來看。
信上并沒有寫過多的話,戰王阮希胤說自已恐怕時日無多了,所以請北魯的皇後過戰王府一趟,他有話要說。
海菱把信遞到夜淩楓的手裏,夜淩楓的眉很快挑了起來,冰冷的開口:“理他做什麽,我們該走了。”
“好吧,”海菱點頭,一衆人離開了驿宮,那戰王府的侍衛歎了一口氣,然後拉馬回戰王府去了,人家不見王爺有什麽辦法,想想自家的王爺,不禁眼裏微微潮濕,王爺也真是,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執念于一個女人呢,既然王妃已經自盡了,他又何必如此折磨自已呢?
北魯國的豪華馬車裏,夜淩楓和海菱并排坐在一起,小貓兒坐在夜淩楓的懷裏,不時的扯拉着他父皇的長發,玩得自得其樂,夜淩楓見海菱一臉的樂有所思,心不在焉,不由得緩緩開口:“你是不是想去看看那戰王?”
海菱沒否認:“我想聽聽他說什麽,是真的不行了,還是另外一個計策,如若又是一個苦肉計,那麽席涼當初的死心踏地是真的不值得了,如若他是真的後悔了心痛了,就算最後不在一起了,至少也讓這個男人心痛了一會,席涼當日的自盡也有所值了。”
“好,那就去戰王府。”
夜淩楓朝外面命令,前往戰王府。
馬車掉轉方向,飛快的一路往戰王府而去。
戰王府,雖然人還沒進去,便看到一片死氣沉沉,門前的侍衛一看到豪華的馬車停下來,馬車上下來一人,不是前幾日闖進戰王府的北魯皇後又是何人,夜淩楓并沒有下馬車,隻吩咐了侍竹和侍梅還有姬紹成保護海菱進戰王府,他在馬車上逗兒子。
海菱領着幾個人一走進戰王府的大門,便看到那侍衛慌恐的恭身:“小的們恭迎北魯的皇後。”
今時今日态度完全不一樣了,可是那又有什麽用呢?海菱自嘲的笑笑,她之所以來這裏,就是想看看那個男人的自我悔恨,隻有看到他的自我悔恨,她認爲席涼的自盡才沒有白受,否則她就是白死了一次,若不是因爲這個,她是斷然不可能來戰王府的。
王府的管事,早領着人過來,把海菱往戰王阮希胤的住所領去。
戰王阮希胤住的院子,離前面的正廳比較近,方便接待客人,也是戰王府裏比較好的院子。
不過海菱沒心情欣賞這些,跟着管家的身後一路進了戰王阮希胤住的房間。
房間裏,一股濃烈刺鼻的藥味,大床上此時躺着一個男人,這男人第一眼看,倒是真讓海菱吓了一跳,先前的登基大典上看他還是龍神虎威的一個人,此刻卻像一個枯槁的老人一般,整個人瘦了一大圈不說,臉色白得像一張紙,那濃黑的發也摻合了絲絲縷縷的白發,此刻安靜的睡在床上,呼吸幾不可聞,淡到似乎沒有了。
海菱一時倒不知道說什麽了,她是一個醫生,不是那種冷血到無情的人,看到病人,便會下意識的憐憫。
王管家已經走了過去,貼着床上的人耳邊輕聲的喚:“王爺,王爺,北魯的皇後來看你了,她來看你了。”
本來一直安靜睡着的人,忽然便睜開了眼睛,眼裏有了一些神彩,慢慢的移了一下,望向海菱,唇動了幾下,最後掙紮着開口:“如若席涼沒有死,别告訴她我的情況,如若真的死了,替我向她說一聲對不起。”
戰王阮希胤話落,房内的下人都哭了起來,他們的王爺一向驕傲,什麽時候說過這樣的話,現在因爲王妃自盡,所以折磨得不成人形了。
本來海菱沒看到阮希胤的時候,還想着要好好奚落奚落這男人,現在看到他的光景,倒說不出口了,不過她也沒有好心到告訴阮希胤,說席涼沒死什麽的,事情走到今天這步地田,也許無可挽回了。
“好,本宮會在席涼的墳前替你向她說聲對不起的。”
海菱話落,阮希胤眼裏的慢慢的失去了色彩,最後眼一黑,再次的昏了過去。
王管家直接大聲的哭了起來,海菱望了望他,冷沉的開口:“禦醫說你們王爺怎麽樣了?”
“其實王爺就是心中郁結太深了,本來靜養沒事的,可是皇上登基前一夜,他忽然想到對付太子的辦法,所以讓禦醫給他服了一種藥,那藥是十分傷身體的,再加上他一心求死,所以才會如此重。”
“禦醫怎麽說?”
“如若撐不過這七日,他必死無疑。”
海菱望了望床上的阮希胤,想起了席涼的爲人,今日就算席涼站在這裏,恐怕也做不到眼睜睜的看着阮希胤去死,愛戀一場,即便最後不在一起了,也不會做到那麽狠絕。
想到這,海菱命令侍梅:“給站王爺查一下,是不是真的回天無術。”
現在侍梅的醫術可比一般的宮中禦醫要強得多,她跟着她學了醫術,又經常和神醫沈若軒研讨,所以醫術是十分高明的。
侍梅應了一聲,便上前給阮希胤号脈,很快起身。
“娘娘,确實是郁思太重了,弦脈虛浮無力。”
“沒辦法治了,”海菱望向侍梅,侍梅想了一下,然後點頭:“奴婢開一貼藥讓他試試,說不定會保他一命。”
“好,”侍梅點頭,戰王府的王管家聽到侍梅說可保他們家王爺一命,早激動的奔出去取來了筆墨紙張,侍梅自到一邊去寫藥方,海菱仔細的看這戰王阮希胤,說實在的,若是他好好待席涼,今時今日便不一樣了,可是終究出了那樣的事情,兩個人是不可能回到從前的,既然如此,何必折磨自已呢,天涯何處無芳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