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淩楓斜睨着眼睛,陰森森的盯着阮希宗,并沒有說話,一雙撒旦般幽冷無情的黑瞳,攏了電閃雷鳴,隐風飕雨,劈咧叭啦的打在阮希宗的身上,阮希宗的臉色慢慢的變了,看來他是想得淺了,既然燮帝開了口,恐怕就由不得他了。
“朕已經查清楚了,你們戰王阮希胤,因爲所謂的側妃被害,竟然誣賴沁陽公主,今兒個朕的皇後前往戰王府去探望沁陽公主,竟然被擋在門外不準見,最後皇後強行闖了進去,戰王領着人擋住了她們的去路,最後沁陽公主迫于無奈,才自盡的,這樣也和你們南翎國沒有關系嗎?”
夜淩楓咄咄逼人的直視着阮希宗,阮希宗的臉色再白一分,氣得臉手指都輕顫了起來,心裏十分的憎恨皇兄,同時也了解眼前的男人有多麽的老謀深算,明明什麽事都知道了,先前必不說話。
再說皇兄,當日他說過,要好好善待沁陽公主,好好善待沁陽公主,可他偏偏不好好對待沁陽公主,現在皇後去戰王府要帶走沁陽公主,他就讓沁陽公主離去便是了,自然不喜歡人家,爲什麽還要強留着,這下逼死了沁陽公主,使得他們南翎國和北魯國一下子陷入了絕境。
阮希宗有氣無力的抓住最後一點理由。
“朕聽說沁陽公主害死了戰王心愛的女人。”
阮希宗話一落,不用夜淩楓開口,文彬便站了起來,冷嗜沉穩的辯駁阮希宗。
“我想南翎國的皇上不會不明白從古到今妻妾之鬥吧,别說你們戰王府沒有憑證說我們沁陽公主害死了人,就算我們沁陽公主真的害死了一個側妃,那又怎麽樣,妾若有過錯,被毒死的事比比皆是,我們公主的身份何等的高貴,毒死一個小妾加以懲罰是再正常不過的,别說王府,就是尋常的大戶人家,也常以示懲罰小妾,有什麽不妥的,而你們南翎國竟然對此睜一隻眼睛閉一隻眼晴,現在戰王逼死了我們沁陽公主,你們還拿側妃說事,側妃算什麽東西,今日南翎國的皇上定然要給我們北魯一個交待,否則我們兩家從此後勢同水火。”
文彬說話,條理分明,而且冷靜異常,他說的很有道理,自古妻妾之鬥,小妾若是犯錯,做爲正妃毒死小妾是很正常的事,那沁陽公主身份尊貴,就算毒死一個小妾也沒什麽,現在戰王竟然逼死了沁陽公主,這事自然要有所交待。
阮希宗的臉色一片白,沉着的望向對面的夜淩楓:“燮帝想如何處理這件事?”
直到現在,阮希宗才明白,這夜淩楓是有備而來,既然他有備而來,肯定是有準備的。
夜淩楓一直森冷陰骜的臉,忽然便舒緩過來,優雅的笑:“既然你們南瓴國的人害死了我們北魯的沁陽公主,自然該有所表示,那麽就把漣水城割讓給我們北魯國,算是賠償吧。”
“什麽?”阮希宗是想也沒想過這個問題,北魯國的夜淩楓直接讓他們南翎國割一個城池給他們,一個女人值一座城池嗎?這分明是脅迫。
阮希宗的臉色别提多好看了,相較于他臉色的難看,夜淩楓的臉色卻越發的好看,本就出色的人,再加上心情好,當真是光華潋滟,優雅的輕撫自已大姆指上套着的一枚玉闆指,輕輕的觸摸,并不看阮希宗。
他越是這樣,阮希宗越是亂了方寸,腦子亂糟糟的一時竟說不出話來,偏偏夜淩楓沒打算放過他,又接着來了一句。
“我們沁陽公主當日嫁來南翎國,可是陪嫁了不少的東西,朕希望把戰王府所有的陪嫁全都交出來。”
這下不但是阮希宗,連姬紹成和文彬等人也覺得自家皇帝的腹黑了,看到阮希宗的一張臉白了又綠,綠了又紅,他們的心情别提多爽快了。
阮希宗就着眼前的情況,根本就發表不了意見,最後好不容易掙紮出一句話。
“這件事容後再商量,朕登基在即,等到登基過後再來商議這件事。”
“好,朕就等到新皇登基過後,如若你們南翎國不表示誠意,我想會有别的國家表示誠意的。”
他這一句可是冷冷的警告,若是他們北魯和少邑聯手,到時候别說是一座漣水城,就是再多兩座城池也是有的。
夜淩楓警告過了阮希宗,便不客氣的站起身,領着人離開了上書房。
他們幾個還沒有走遠,便聽到上書房裏傳來劈咧叭啦的砸東西的聲音,姬紹成心情爽爽的開口:“活該,讓他們南翎國對我們北魯國不敬,自找死路。”
一衆人出了皇宮,回落花閣去了,落花閣裏,海菱已經醒了,聽夜淩楓講了事情的經過,不由得也爲南翎國的皇帝掬一把淚,和夜比起來,阮希宗真的太嫩了點,那小皇帝恐怕是氣壞了。
不但如此,夜淩楓還派侍竹等人悄悄出去,留意南翎國宮中的情況,很快便得到消息,小皇帝召了南翎國的朝臣進宮去商量事情,很顯然便是北魯國提出來的條件。
現在這南翎國的人全都成了熱鍋上的螞蟻,焦急得不行,眼下更逢新皇上登基,偏出了這種事,内有太子一黨的餘孽,外有少邑國虎視眈眈,若是北魯國真的和少邑聯手,南翎國将有滅頂之災。
一時間,南翎國惶惶不可終日,阮希宗的心中更是惱恨皇兄阮希胤,這種時候,竟然給他添亂,無奈阮希胤現在人事不醒,連給他出個主意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