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開口,房間裏的人便知道她竟然沖破了忘情丹的藥性,記起了所有的事情。
看來她是個意志堅強的人,既然如此他們就更沒有理由瞞着她了,所以沈若軒站起身道謙:“師傅,是我的錯,希望你原諒我一次。”
海菱凝眉,知道這件事不關沈若軒的事,定然是夜自做主張,眼下她需要知道的是他是不是真的中了冰玉寒毒,這冰玉寒毒又是怎麽回事?
“你和我說說冰玉寒毒的事,究竟是怎麽回事?”
“是。”
沈若軒應聲,然後緩緩的開口:“前一段時日子,夜淩楓忽然接到了一封信,信是西秀那個瘋女人派人送進宮的,她告訴夜淩楓,從小便給他下了一種玉蟾蜍身上的冰玉寒毒,這毒發起來,整個人如泡在冰池中一般,血液不但不流暢,而且尤如針刺,更是全身冰寒,令人痛不欲生,大概是一星期毒發一次,直到最後整個人被寒毒凍死,前後的時間大約是三個月。”
沈若軒說完,海菱臉上血色淡去幾分,本就因爲生養而臉色微微泛白的人,此刻更加的蒼白,好似紙似的。
侍梅和侍蘭二婢看着心疼,不由得叫了起來:“娘娘,你别難受了,你剛生下小皇子。”
其實她們也好心疼,想到主子從小到大所受的苦,本來該幸福的和娘娘生活在一起了,老天偏偏不放過他,讓他中了冰玉寒毒。
“我知道。”
海菱點頭,現在她不但是夜心愛的女兒,還是小貓兒的娘親,所以她是不會自我放棄的。
“這冰玉寒毒真的無藥可解嗎?”
海菱望着沈若軒,其實知道自已是多此一問了,若是冰玉寒毒有法解,也就沒有後來的一切了,她也不會在這藥王谷裏了,所以她問完後,并沒有等沈若軒答話便又接着問:“先前我爲什麽會失去記憶?”
“娘娘是服了忘情丹,本來這藥服下去後,便該忘記自已曾經喜歡過的人,可是娘娘的意念太強了,最後竟然突破所有的藥性而恢複了記憶。”
“夜他真的太過份了。”
說到這裏,海菱的眼淚流下來了,她知道他是爲她好,可是他想過嗎?這是她所要的嗎?
一看到她傷心,房内的人全都心疼了起來,牧野心急的開口:“菱兒,别傷心了,你剛生完孩子,不能哭,一哭眼睛便會疼的。”
他說完,海菱便想起牧野所說的話,對這個男人越發的尊重起來。
“牧野,謝謝你來看我。”
“我可不希望看到你難過。”
牧野柔聲說,海菱點頭,現在她不想難過,她要想辦法幫助夜解這冰玉寒毒,她不會眼睜睜的看着夜去死的。
“沈若軒,你立刻去查有關于冰玉寒毒的資料,我不相信這冰玉寒毒天下無解。”
“好,師傅。”
“我也去,”牧野站了起來,看到她振作起來,他一定要幫助她,兩個大男人飛步走了出去。
房間裏,侍梅和侍蘭二婢走到海菱的床邊,示意她再睡一會兒,因爲她剛剛生産完,不能過度的操勞。
“主子,你先睡會兒吧,等沈若軒他們查完資料再說,你需要補充體力,到時候孩子要吃奶呢?”
“好,”最近幾天她确實太虛弱了,所以她要補充體力,現在她既要照顧小貓兒,還要想辦法解夜身上的冰玉寒毒,所以保持體力是必須的,還有小貓兒要吃奶,若是在宮中還能找個奶娘,這裏什麽都沒有,小貓兒自然要她自已喂養。
海菱躺了下來,望着床裏邊安靜睡着的兒子,剛出生的小孩子隻知道睡覺,而她的胸很漲,應該很快會有奶了,所以她要保持體力,不能過度傷心了,兒子早産,生下來便比别的孩子小,她已經十分愧疚了,若是再沒有奶水,她就更不能原諒自已了。
侍梅近前,幫着海菱掖了一下被角,然後望向裏面的小主子,滿臉笑意的問。
“娘娘,給小皇子起個什麽名字呢?”
“你們都叫他小貓吧,别叫小皇子,貓有九條命,所以我希望他像貓兒一樣有頑強的生命力,健康平安的長大。”
“是,娘娘,”侍梅應聲,然後安靜的守在床前,房間裏一片寂靜。
這一覺直睡到午後方醒,海菱一醒過來,便覺得奶水漲痛得難受,小貓兒也動了動,似乎餓了,侍梅趕緊扶了海菱起身,然後把小貓兒抱到海菱的懷裏。
“娘娘,該給小貓兒喂奶了。”
“好。”
海菱點頭,然後抱着小貓兒喂奶,可是小貓兒實在是太小了,連嘴也小小的,在海菱的懷裏動了動,竟然找不到吃奶的地方,本就皺巴巴的腦門皺的更深了,一點肉也沒有,像個小老頭似的,看着這樣弱不禁風的兒子,海菱還真是擔心,趕緊真手幫助小貓兒找到吃奶的地方,小家夥一逮到吃的,即便閉着眼睛,也用力的吸吮起來,而且吃得特别的歡快,海菱的胸部也因爲小貓兒的吃奶而好受了一些。
房間裏安靜極了,侍梅和侍蘭在床邊望着床上的母子二人,心裏特别的動容。
娘娘知道了皇上中冰玉寒毒,但是卻沒有崩潰,相反的她比一般人要堅強得多,既照顧着小貓兒,還想着給皇上解冰玉寒毒。
等到小貓兒吃飽了,海菱把他放在床上,他便又安靜的睡了,并不知道此刻母親心中的痛和父親中的冰玉寒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