楹嬷嬷起身,看幾個宮女很關心她,不過做爲奴才的哪裏有理由休息啊,所以吩咐幾個宮女。
“好了,你們别大驚小怪的了,我沒事,我要進去侍奉太後了。”
楹嬷嬷說着,便走進了寝宮,寝宮内,太後正歪靠在榻上,好半天一動不動的,然後慢慢的開口:“去敷敷臉吧。”
“是,奴婢謝太後恩典了。”
楹嬷嬷退出去,不過對于太後不是皇上母親的事,真的很害怕,若是被皇上發現了,皇上定然饒不過太後,可是太後娘娘爲何要如此做呢,楹嬷嬷想不明白,也不敢去想。
鍾離被抓,有水七的帳冊爲證,還有夜淩楓派侍竹等人查到的不少事,一一的呈上來,所以鍾離的罪是鐵定的,鍾府一門全數被查抄,所有人下獄,一向耀武揚威的三朝元老,建立起的的大廈轟然倒蹋,成了人人喊打的階下囚,鍾離被抓,丞相一黨牽扯的人,全都倒了黴,被罷官的罷官,下牢的下牢,一時間整個朝堂上再次換血,這一次西家的人更沒有被重用到。
不過這時候也沒人去計較這個了,因爲鍾離一口咬定了,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昭陽王指使的,因爲既然他要死,他也要拉一個陪葬的。
如此一來,昭陽王就算有千張口也辯不了,何況鍾離竟然交待出昭陽王殺了嵩州知府趙百楊和證人水玲珑的事情。
此事一經查證,不但是朝堂上,就是北魯的京城,很多人嘩然。
沒想到昭陽王身爲皇室的人竟然做出這等大逆不道的事來,整個京城,說什麽的都有,沒有一個人同情他,這昭陽王往日的聲名便不好,此次再發生這樣的事情,自然是死罪一條,所以昭陽王府的人也一并下入大牢。
昭陽王府裏最多的便是女人,此次查抄,女人便有二三十個,哭哭蹄蹄的從昭陽王府一直響到刑部的大牢,整個牢裏,因爲有了這些女人的哀嚎而熱鬧無比。
整個京城也熱鬧了起來,除掉丞相鍾離和昭陽王,不少百姓拍手稱快,這兩個人就不得人心,酒樓茶館裏大家都在議論這件事,連做生意都沒心情做了,三個一群,五個一黨便在讨論這件事。
一連三天的時間,那熱情都沒有減下去,不少人注意着刑部的動靜,一有風吹草動,便飛快的拿出來說事。
刑部,重兵把守着,層層關卡,不容許出半點的事情。
牢中關押的是昭陽王還有丞相鍾離,若是被人劫走了,武尚的官位不但不保,恐怕連腦袋都保不住了,所以他打着十二分的精神,吃喝拉撒都在刑部。
這一夜,連夜淩楓也從宮中出來了,潛伏在刑部的四周。
因爲照他的估計,宮中的那個人該動了,她能按捺着這麽三天已屬不容易了,所以他要親手聽到她說出昭陽王才是她的兒子,才是司馬淵生的孽子,他根本就不是皇室的孩子。
夜色涼薄,鋪天蓋地的霧氣,籠罩着刑部,刑部四周燈火通明,四周都是巡邏的兵将,十分的密集,一會兒便晃過去一隊,一會兒便晃過去一隊。
夜淩楓坐在一棵樹上,冷眼望着遠處的大牢。
侍竹坐在他的身後,沉聲的開口:“爺回去休息吧,這裏有屬下等人呢,屬下等不會讓人從刑部把人劫走的。”
“嗯,”夜淩楓點了一下頭,然後吩咐侍竹:“待會兒有人劫牢的時候,你們先按兵不動,等到她們把人從牢房裏劫出來,再動手。”
唯有這樣,才叫鐵證如山,就算太後想反駁都沒有籍口,這個女人十分的狡猾,如若不抓住她的證據,她必然又有說法,這一次他不但要讓她親口說出昭陽王是她的兒子,還要讓她親眼看着,昭陽王是如何死的,反正昭陽王最後的下場便是一個死字,那麽他又何需和她客氣,他要讓她明白,她這麽多年把他當成一個工具,他不會白白的讓她利用的。
想到這裏,夜淩楓的心裏便有一腔恨意,想到小時候所做的努力,原來最終隻是一棵棋子,想到這些,他的心底便湧起一種無力的傷痛,怎麽也抹殺不了自已從出生便被人當成棋子的事。
“屬下遵命。”
侍竹領命,然後不再說話,衆人潛伏在刑部的四周,等着要劫牢的人。
夜色越來越深,霧氣越來越濃,潛伏在四周的人,還有刑部四周的巡邏的兵将都有些倦了,不少人開始打哈欠。
侍竹望向夜淩楓悄聲的說:“皇上,會不會不來了。”
不來皇上不就白等了,所以皇上還是回去休息吧,明早還要早朝呢。
可惜夜淩楓根本不理會,搖了搖頭,然後眼神陡冷,一壓手,示意侍竹噤聲,暗處有動靜。
侍竹一聽,大喜,果然來了,臉色籠罩着冷寒。
沒想到這該來的人還是來了,夜淩楓想到馬上便要親手交鋒,這麽多年自已被利用的如此的徹底,他不會讓她好過的,還有他要聽她親口承認,昭陽王仍是她的兒子,是司馬淵的孽種,根本就不是北魯皇室的孩子,而且依她的狡詐程度,定然知道刑部埋下了重重的伏兵,她還是義無反顧的來了,這說明什麽,說明她對昭陽王十分的疼愛,是那種母親對兒子真正的愛,明知道前路有虎,偏要向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