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菱說得堅定,牧野的心很疼很疼。
從來沒有過的疼痛,他想着,也許以後,他不會再愛上什麽人了。
可是聽了她的話,他真的害怕,有一天自已因爲身在高位,而不得已的再傷害了她,那不是他所希望的。
“即便不是我,還有一個夜淩楓,我相信他比任何人做得都好。”
牧野想起了禍國妖女的事件事,夜淩楓所表現出來的,絕對以她爲第一的考慮對象,沒有半點的遲疑。
“他?”
海菱笑了起來,眉眼如畫,罩着一層光輝。
“我不嫁他,除了不想卷入皇室是非中,另外一個原因是,他眼下需要納後妃入宮穩固朝堂,他幫了我很多忙,我從來沒有幫過他的,沒有爲他做過什麽,所以不希望因爲我而讓他在金殿之上難以立足。”
海菱見牧野還想說話,笑了起來,轉換話題:“好了,不說他了,你還是回去吧,我想少邑族是不能沒有皇帝的,他們可在等着你呢?”
“嗯,我會盡快回去的,不過臨走前,我要再看看,等到我的心确實放下了,我便離開。”
牧野堅定的開口,他走,不是因爲放棄,而是爲了成全,他曾經傷害過她了,現在能爲她做的,便是不讓她爲難,但若是有一日誰傷害到她,他是第一個不答應的。
“好,那在北魯的時候,好好玩玩吧。”
海菱見牧野放開了心頭的執念,很是放松,笑了起來。
堂上一片輕松,門外,撫月走了進來,一臉焦急。
“小姐,甯南候夫人求見?”
甯南候夫人,廣陽殿上曾見過這女人,身份不低,而且甯南候的勢力不錯,隻是她和那女人沒什麽幹系啊。
“她過來幹什麽,爲什麽要見我?”
撫月淡淡的開口:“聽說甯南候夫人的兒媳肚子裏長了一個東西,找了很多大夫都沒用,就連宮裏的禦醫都珍治過,說沒辦法,甯南候夫人想請沈若軒去幫她兒媳看看,可是有救?”
海菱挑眉,沒想到是這事。
“這應該去找沈若軒啊,找我做什麽?”
海菱一臉的莫名其妙,撫月接着禀報:“聽甯南候夫人說,沈若軒發了話,說甯南候夫人曾對小姐不恭,所以不會出手。”
“啊。”海菱站了起來,沒想到沈若軒如此維護她,心裏倒底還是感動了一把,沒錯那甯南候夫人确實看過她的熱鬧,肯定是侍梅告訴了沈若軒,所以沈若軒才會生氣,不過那甯南候夫人說起來,隻是看了笑話,也沒有故意的爲難她,沈若軒身爲醫者,自然不能見死不救,最重要的是甯南候夫人找到了她的頭上,那麽她賣她一個人情,日後若是兩下見面,便是好相處的。
“喔,沈若軒在府上嗎?”
“不在,他一早便出去了,聽梅姐姐說他去城外義莊那邊了。”
“喔,立刻讓侍梅去找他,讓他回來一趟,人命關天的事,不能耽擱了。”
“是,奴婢知道了。”
撫月退下去吩咐侍梅,廳上海菱起身,笑望着牧野:“我去招待客人了。”
“去吧。”
牧野笑着,點頭,望着她袅柔的身姿走出去,眼神不由自主的幽深,想到要與她再一次錯身而過,心口不禁糾疼起來,一側的手下緊張的問:“主子你沒事吧。”
牧野搖頭:“沒事。”
餘生他唯有保護她,若是誰欺負了她,他是絕對不會答應的。
海菱自然不知道牧野心中所想,她領着侍蘭和撫月二婢,還有一些婆子一起往姬府的正廳而來,門外,管家翹着張望,一看到海菱出現,忙迎了過來:“小姐,甯南候夫人在裏面哭呢?”
看來甯南候夫人是真心急了,不顧體面便傷心的哭了起來。
海菱領着兩個人走進去,寬大的正廳上,一個無聲垂淚的華貴夫人,止住了淚水,這夫人果然是甯南候夫人,甯南候夫人的娘家也是個有權勢的,北魯有名望的大家族,家族中有人從官也有人從商的,所以這甯南候夫人一身的貴氣是與生俱來的。
可是前一次廣陽殿之上,她看着海菱被昭陽王妃和西府的小姐奚落,也沒有出口相幫,此刻一看到海菱,便滿面羞愧,再加上紅腫的眼睛,很狼狽,海菱視而不見,神色淡定,關心的望着甯南候夫人。
“夫人這是怎麽了?”
甯南候夫人一看海菱,便想起今兒個自已出現在這裏的事,忙推開了扶着她的小丫鬟,便就着要跪下來。
海菱哪裏真由着她跪下,趕緊的扶着她:“這是怎麽了?夫人别折煞海菱了。”
“姬小姐,求求你,大人不記小人過,請你幫我請沈神醫出面吧,救我的兒媳一救,我兒媳可是我們甯南候府最最識大體,孝順的一個,這一陣子以來我隻當她是身子不舒服,昨兒個晚上,忽然腹痛難忍,我是請遍了京城所有有名望的大夫,連宮的禦醫都請了,可就是沒辦法診治她的病,聽說她肚子裏長了東西,已經很大了,他們都說因爲東西長得太大了,所以吃藥于事無補了,現在她已經昏迷了,我聽說沈神醫就在姬府,所以請了他,可惜沈神醫說我曾對你不恭,所以不願意出手。”
海菱聽了甯南候夫人的話,一臉的黑線條,這沈若軒也真夠可以的,竟然在這種時候說出這種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