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紹成的臉上也布着冷沉,一字一頓的開口:“菱兒,你若是不想嫁,就不要嫁,别害怕皇帝對你怎麽樣?我們姬家立下汗馬功勞,對得起皇家的人了,沒必要還要我妹妹進宮去陪王侍駕。”
姬紹成是真的不願意海菱進宮,想想啊,皇帝以後定然會三宮六院的,海菱這樣的心性隻怕受不了,身爲姬家的女兒,就算她不嫁進宮,到時候也會嫁一個人中龍鳳,而且有他和爹爹在,絕對不會允許那男人納妾,這樣菱兒不是就沒有氣受了。
父子二人思想一緻,那就是不讓姬家的女兒進宮。
海菱聽了爹爹和哥哥的話,心裏很感動,其實他們若是讓她嫁也是無可厚非的,必竟有哪家會和皇室鬥,有哪家又是瞧不上皇室的,這大概隻有他們兩個了,可看出他們是真心希望她幸福的。
“爹爹,哥哥,你們别想了,到時候再說吧,說不定皇上并不是想讓我進宮。”
“是嗎?”
姬琮和姬紹成對這樣的話表示不贊同,他們同爲男人,皇上眼裏那燃燒着的火焰他們不會不懂,那是對喜歡女子散發出來的獨占欲。
不過這件事,還是不來煩菱兒了,等他們進宮拜見太後,然後向太後表達一下他們的思想,相信太後不會爲難他們姬家的人。
如此一想,姬琮和姬紹成便笑着起身,示意海菱早點休息,然後吩咐撫月等人好好照顧小姐,自行退去了。
夜深了,侍梅和侍蘭二婢侍候着海菱盥洗。
今天晚上的事,侍梅和侍蘭二人自然也是看得清楚的,她們實在沒想到,小姐竟然不想嫁給爺。
記得在北魯國的時候,小姐對爺也是喜歡的啊,她含羞帶怯的模樣兒,分明是有些喜歡的,可是現在竟然當爺是路人一個,難怪爺會生氣,今天晚上他可是氣得不輕呢?
“小姐,你爲什麽不接爺的雪蓮?”
不但不接還讓小獅接,若不是爺忍住,隻怕他能一掌拍死小獅。
海菱擡眉望向侍梅和侍蘭,才驚覺,其實這兩個丫頭是夜淩楓的人,她和她們相處久了,都忘了這件事。
“侍梅,我忘了你們是夜淩楓的人了,是奉他之命過來侍候我的,現在我已經回到了姬府,你們還是回夜淩楓身邊去吧。”
侍梅一聽,以爲剛才自已問小姐的話,所以她生氣了,要攆她離開,唬得臉色一變,撲通一聲跪下。
“小姐,請饒恕奴婢多嘴,請不要攆了奴婢二人。”
侍蘭也不由自主的跪了下來,她們服侍了海菱幾個月,一路上陪着她傷心難過,陪着她開心歡笑,現在已當她是主子一般了。
海菱心中又豈會沒有侍梅和侍蘭二人,她們在她最傷心無助的時候陪着她,就如她的姐姐一般,所以看她們跪下來,忙伸手扶她們起來。
“你們想多了,我不是要攆你們離去,你們本來就是皇上的人,現在回到他的身邊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我們不走,我們現在是小姐的奴婢,與爺無關,爺說過,我們從此後是小姐的人了。”
“起來吧。”
海菱不再說什麽,相處了一段時間,她知道她們兩個也是有驕傲的,說了的話絕對不會辱沒,所以再說什麽都是多餘的。
侍梅和侍蘭二人起身,近前侍候小姐盥洗,休息。
海菱臨睡的時候,想起了侍梅問自已的話。
“他已經不再是大周朝的左相西淩楓了,也不是冷魔宮的魔君西冷月,他是皇帝,自古皇室皆無情,你說我進過一次皇宮,所受的傷還不夠嗎?還要再進一次嗎?”
她說完閉上了眼睛,侍梅不再說話,心裏卻知道小姐爲什麽要和爺保持距離了,因爲他現在不再是從前的那個人了,也不再是她們那個肆意随心所欲的爺了,他是北魯的新君,心忽然有些疼,感受到了與爺的距離,也明白了小姐爲什麽要保持距離了。
深夜。
侍梅接到侍竹信息,爺要見她。
幸好今天晚上不是她睡在小姐的房裏。
侍梅随了侍竹身後,一路進了皇宮。
皇宮的上書房裏,此刻籠罩着嗜血的冷寒,一點溫度都沒有,本就是冬日,再加上書房内冷飕飕的寒流,侍梅忍不住打了一個輕顫,擡頭望向端坐在龍案之後的新皇,隽美霸氣,那一身明黃的龍袍穿在他的身上,與生俱來的契合,隻是他隽美無俦的臉上籠罩着一層冷霜,漆黑深幽的眼瞳中更是森冷異常的利光,好似兩柄出鞘的寶劍,寒光四射。
侍梅唬得撲通一聲跪下:“見過爺。”
“起來吧。”
“是。”侍梅乖乖的站起身,垂首望向地面。
現在的爺不再是大周朝的西淩楓,他又回到了從前,冷魔宮的西冷月,現在的他,比從前更冷酷無情。
“她還好嗎?”
不過當他開口這話的時候,那冷沉暗磁的話裏便帶着一抹如水的柔情。
侍梅知道主子問的是誰,趕緊回話:“很好。”
“你知道她爲什麽和從前不一樣了?”
侍梅聽了夜淩楓的話一怔,原來爺連夜找她是因爲想知道爲什麽小姐會對他疏離冷漠,她看出他心裏不好受。
“回爺的話,小姐吃了很多苦,夫人去世的時候,胭脂也失蹤了,這一切都是因爲皇家和江家的鬥争,現在她來到了北魯,姬将軍和姬少将軍對她很好,和親人一般,她的臉上也有了不少的笑容,奴婢猜想,小姐定然不想和皇室有任何的牽扯,因爲她不想再讓姬家陷入到皇權鬥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