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胭脂在将軍府裏并沒有被殺掉,而是被人救走了,不過這話究竟是真是假,不得而知。
至于杜采月的屍體,被江家的人抛到城外的亂墳崗裏,那裏很多無人認領的屍首,晚上便會有野狼野狗的吞噬。
侍梅已經出了城一趟,找到了杜采月的屍體,把她運走了,然後找個地方埋了起來,隻等小姐出城後去拜祭她。
海菱聽到侍梅找到了娘親,并安葬了她,心裏很是感激,望着侍梅:“謝謝你,梅兒。”
“小姐,你說什麽呢,隻要你好好的,奴婢就知足了。”
經過這段日子的相處,侍梅喜歡上了海菱,做事都是處處爲她作想的。
就是埋葬杜采月的屍體,她本來想保留着杜采月的屍體,讓小姐見一面的,她是醫生,自然有藥水可以保存那屍體,短時間不會腐爛,但是那杜采月的屍體卻是被野狗野狼的咬食了一部分的,若是讓小姐看到,隻怕更痛心疾首,所以她便做主埋了的。
“嗯,我會沒事的。”
海菱深深的吸氣,整個人放開了,現在她就等自已瘦下來,然後出城。
侍蘭也從正儀宮悄悄的拿回了海菱的日常東西,西淩楓的碧玉蕭,還有姬紹成的珍珑棋,都被她帶出來了。
七日後,海菱住的房間裏。
侍梅和侍蘭二人呆呆的望着房間裏的人。
翩若驚鴻,宛若遊龍,榮曜秋菊,華茂春松。
小姐真是太美了,體态輕盈柔美好似騰飛的遊龍,容顔光豔好似秋天怒放的菊花,舉手投足更是帶着行雲流水的流暢,優雅高貴,卻又帶着淡淡的清冷,就像一幅畫,一幅美人圖,讓人移不開視線。
沒想到小姐原來的容顔竟是這般的美豔,世間又有幾人能及。
她似乎生來就是爲了配上爺而生成的,或者說爺生來便該是爲了她而生成的,這兩個人可謂天造地設的一對。
就是天下第一美人靜月公主,也沒有她這樣的氣度和神韻。
她的美中帶着自信,帶着優雅,帶着令人移不開視線的幽淡清冽。
“小姐,這是你嗎?”
“怎麽了?”
海菱奇怪的擡頭望向目瞪口呆的侍梅和侍蘭二人,然後走到鏡子前望向自已,鏡中的女子花容月貌,絕色美人一個。
若是以往,她定然高興壞了,然後在娘親和胭脂面前得意一番,隻是今日心境不同于往日,她連那份高興的心情都少了,隻有淡淡的心痛。
“我讓你們準備好的男裝準備好了嗎?”
“是,小姐。”
侍梅看着小姐美麗的面容上,淡定坦然,越發的欽佩她了,一般人若是遇到這種事,非高興壞了不可,可是小姐,竟然面不改色,好似什麽事也沒發生似的。
侍梅把一襲白色的錦袍遞到海菱的手上,兩人近前侍候她換上男裝,然後把她烏黑的發高高的束起。
一個俊俏逼人的翩翩公子便出現了,眉眼似畫,白衣勝雪,肌若冷玉。
再加上她的身高不似一般女子的嬌小,略高一些,所以看不出似毫的脂粉氣,相反的是一種鋒芒畢露的俊。
“小姐,我們走吧。”
同樣身着男裝的侍蘭開口。
她們這一行都是俊俏的男子,主子俊,做下人的也是俊俏無比。
海菱點頭,想起侍蘭的稱呼,挑了一下眉,幽然的開口:“出了這門,就别叫我小姐了,叫公子,還有我的名字叫姬海。”
她不想再用那個令人憎恨的江姓,她這一趟去北魯,正好先回到姬家去,等過一段時間,整出一些勢力再回來報仇,單憑她一人之力恐怕對付不了江灞天。
總有一天,江灞天,我會除掉你的,幫娘親拿回龍天決。
“是,公子。”
侍梅和侍蘭二婢都是極聰明的,海菱一說她便知道是什麽意思,二人應聲,請了海菱走出去。
屋外,陽光燦爛,天還是那般的晴朗,隻是人的心情已全然不同,恍若一夢。
這一陣子,她們住的是一個小房子,這小房子很僻偏,在一戶人家的後山上,所以沒人發現,侍梅和侍蘭發現,這個地方因爲離前面的主屋很遠,所以沒有人到後面來,她們便帶着海菱住到了躲到了這裏。
就算有官兵搜查,也是搜查前面,沒人會想到後面的山上,竟然有一座小房子,而她們便在其中。
三個人很快避開了眼線,從這戶人家出去。
臨街的路上,停着一輛馬車,正是侍梅和侍蘭二人準備好的。
侍梅扶着海菱上了馬車,侍蘭駕車,馬車疾駛離開了偏僻的街道,一路往城門而去。
京城裏,兵将搜查的事已經過去了,城中很多人都在私下裏議論,皇上攆走了皇後,爲什麽又派兵搜查呢,一時間想不明白,說得很熱鬧。
雖然城裏的兵将不再搜查,但是城門口的盤查依然沒有放松。
高大的城門前,兵将一分爲二,分左右兩隊,一隊檢查進出城的百姓,一隊檢查進出城的車輛。
兩條長長的隊伍,緩慢的移動着。
海菱和侍梅坐在馬車内,微睑上眼睛,靠在廂壁上閉目養神。
外面不時的有百姓叫苦連天的說話聲傳進來。
“這叫什麽事啊?爲什麽不讓我們出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