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走過去,準備侍候小姐休息,海菱望了一眼燈花,揮了揮手:“胭脂,你自去休息吧,我再看會兒書。”
現在她還不困,所以不想睡。
胭脂聽了,也不勉強她,便自去盥洗一番,在寝宮一側睡下了。
寝宮裏一點聲響都沒有,海菱坐在燈下看書,這是一本史記,關于前朝後事的,還有鄰國的一些事,例如南朝北朝的,還有那被滅掉的少邑,都多多少少少的提及一點,她看得正有趣時,所以一時間睡不着。
忽地,空氣中隐有幽香浮動,海菱擡首,眼瞳精亮準确無誤的望向窗外。
“西淩楓,你不是出宮了嗎?”
這種屬于他的香味很特别,她一聞便知道是他在外面。
窗戶無聲無息的被打開,西淩楓從窗外拭身而進,輕盈優雅,長袖如輕雲,劃出優美的弧線,垂落下來,空氣中浮着屬于他的獨特幽香。
燈光下,他的面容雖然平凡,一雙眼睛卻深邃得好似碧湖,潋潋波紋,泛起大片絢麗的色彩,舉手投足更是風華萬千。
看着這樣子的他,海菱想起今天晚上在大殿上發生的事情,不由得惋惜。
“沒想到你不喜歡女人,真是可惜。”
西淩楓唇角慢慢的挽出笑意,他就是因爲這個,所以過來的,不知道爲何,就是想過來看看,果然如自已想的一樣,她對他充滿了同情,這是不是表示,以後自已和她的相處更近一步呢?
“所以呢?”
他一步步的走了過來,那深邃的熾放着焰火一般撩人的視線緊盯着海菱,就好像緊緊鎖着一頭獵物般的,充滿了野性的狂潮。
可惜偏偏遇到一個沒談過戀愛的白癡女,完全不知道自已對面男人眼中竄起來的熾熱火焰代表着什麽意思,她還在爲他心疼,瞧着他走過來,憐惜萬分的安慰他。
“西淩楓,以後我會幫助你的,你一定可以改變自已的傾向,總有一天會遇到一個自已喜歡的女人。”
“我相信。”
西淩楓伸出修長如玉的大手握過海菱的手,人便坐到了她的榻邊,細細的把玩着置于自已掌心的手,細嫩柔滑,圓圓肉肉的好似小包子似的,十分的可愛。
海菱先是隻顧着同情,待到西淩楓拉着她的手輕輕的把玩着,後知後覺得感到有些不對勁,左相大人的動作,怎麽看怎麽暧昧,而且她的心跳似乎有些快,這是什麽意思啊?用力的抽回手,冷瞪了西淩楓一眼。
“西淩楓,你這是做什麽?”
西淩楓心中微微有些微怅,剛才摸着她的手,感覺真的很好,原來女人的手如此的柔軟,不對,應該是她的手如此的柔軟,他是不會輕易接近别人的。
不過對上海菱責問的視線,西淩楓隐忍着胸中的笑意,一本正經的望着海菱。
“你不是說幫助我嗎?我正在努力的調适。”
“努力的調适,可是爲什麽是我啊?”
海菱一聽,人家是拿她的手試驗一下啊,心跳總算平穩了下來,随之想想,不對啊,爲什麽是她啊,她可是皇後,西淩楓的舉動算不算污辱當朝的皇後啊。
“這關我什麽事,我說幫助你,是指用言語上的,口頭上的幫助你,但不包括任何肢體動作。”
海菱義正言辭,然後坐正了身子,把勢頭擺了出來。
西淩楓心裏笑意更甚,小呆子,你總算還有點自覺,否則被人吃了都不知道呢。
不過他平凡的面容上,卻攏上了淡淡的輕愁,眼瞳更是蒙上了一層迷離的色彩,此刻的他少了平日的疏離冷酷,倒多了落寞,海菱的心一沉,便覺得不忍。
“原來你不想幫助我。”
“沒有啊,我想幫助你。”海菱用力的點頭,想想這男人傾城絕色的容貌,傳聞冷魔宮的西冷月,冷酷無情,殘冷嗜血,其實他也有無奈的事情,難怪不與人親近,原來是斷袖,他幫了自已那麽多次的忙,自已幫幫他是應該的。
海菱如此一想,總算勉爲其難的開口:“好吧,适當的肢體動作是可以的,誰讓我欠你人情呢,就當是還人情了。”
說得好無奈喔,其實若是換了别人不知道會不會高興得昏過去,她還在這裏爲難。
不過西淩楓心裏卻很高興,他和她總算多近了一小步。
這邊兩人正說話,那邊睡着的胭脂,忽然擡起身,迷糊的開口:“小姐,你和誰說話呢?”
海菱一驚,飛快的擡頭望去,想說什麽,卻見西淩楓袍袖一擡,一股不同于他自身的幽香浮過,胭脂便軟軟的倒到榻上去了。
“她?”
“她沒事。”西淩楓柔聲開口,望着海菱,她雖然胖,可是身上卻有很多吸引他的特質,使得他不由自主的受她吸引,原來真正的喜歡,無關于品貌,而是這個人的身上,有他喜歡在意的一切。
正在這時,寝宮外的窗戶被輕叩了兩下。
西淩楓起身冷冽的開口:“什麽事?”
“爺,簡管家的妻今晚生孩子,竟然難産,現在侍梅和沈公子都在那邊?”
窗外禀報的人正是西淩楓的手下侍竹。
這簡管家名簡安,仍是左相府的管家,這人是一直侍候着西淩楓的人,四十多歲的年紀,一年前,西淩楓做主給他娶了一房妻子,今夜本來是他妻子生産的時候,誰知道竟然是難産,現在侍梅和沈若軒都在那裏,侍竹認爲有必要禀報主子一聲,必竟主子和簡管家的關系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