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說實在的,這種話若是換到他的頭上,他絕對說不出來,有哪個男人敢當着所有人的面,承認自已不喜歡女人,是斷袖的,這樣更說明西淩楓的詭異莫測,令人難以掌握,他分明是猜到了,他想給他指婚,就是想控制住他,沒想到他搶先來了這麽一句。
人家都承認了自已不喜歡女人,做爲皇帝,他總不好硬把女人塞到左相府吧。
鳳紫嘯隽美的五官上,攏上幽暗,眼瞳淩寒,慢慢的開口:“既然左相大人不喜歡女人,那坐下吧。”
“謝皇上。”
西淩楓高貴優雅,端莊的坐了下來,對于身遭人同情的視線,好似沒看到似的,悠然自得。
那淡若輕風的神情,越發的使得他周身攏上了風華,很多人傾慕的望着他,心碎的想着,左相大人爲什麽是斷袖啊?
鳳紫嘯把視線從西淩楓的身上收回來,望向巡京禦吏衛臨等人。
“衛臨,你可有看中的佳麗?”
衛臨起身,瞄了一圈,倒真有看中的小姐,便禀明皇帝。
鳳紫嘯見衛臨看中的佳麗,仍是一文官的女兒,便俐落的指了婚,接下來還爲幾位臣子指了婚。
夜深了,指婚完了,賞花宴自然也結束了。
鳳紫嘯和太後等人最先離開,太後臨離去時,命令宮中的執事太監,先把幾位選中的佳麗安排到宮中去休息,明天一早送出宮去,擇日進宮。
等到皇上太後離去,海菱和宮中的各個後妃也都下去了。
今夜賞花宴,可謂幾家歡喜幾家愁,那些被賜了婚的,自然格外的高興,沒被指婚的個個心裏難過,小臉蛋上滿是愁雲慘霧,可不管被指婚的,還是沒被指婚的,全退出了承乾宮。
海菱也領着胭脂等人回正儀宮去了。
清心宮,太後住的宮殿。
此時大殿上,太監和宮女都被太後吩咐下去了,殿内安靜無聲,一點聲響都沒有。
鳳紫嘯臉色陰骜,望向自個的母後,沉沉的開口。
“母後,爲何要讓葉秀雅和江菲雪進宮,那葉秀雅進宮也就罷了,倒底是太傅大人的千金,可是那江菲雪可是江家的女兒,我們和江家是誓不兩立的。”
太後面對鳳紫嘯的責問,并不着急,氣定神閑的望着自個的兒子,眼裏滿是詳和安甯。
鳳紫嘯很快安靜了下來,在這樣的目光中,深刻的體會到一件事,母後所做的任何事,都是爲了他,爲了大周朝的江山,所以他是太激動了,相信母後一定會有說法。
“來,坐下。”
太後拉了鳳紫嘯坐在自已的身邊,語重心長的開口。
“嘯兒啊,那江菲雪進宮不可謂不是好事啊,以她眼下的身份,如若你不收她進後宮,必然要賜婚給康王壽王或者靖王,這樣的事你允許發生嗎?”
鳳紫嘯聽了太後的話,整個人一震,一下子清醒了過來。
是啊,今兒個他是氣糊塗了,以江菲雪江家嫡女的身份,即便不進宮,也該賜封爲王妃,那麽他真的放心嗎?
“母後。”
鳳紫嘯的這一聲裏飽含着感激,太後心中了然,伸手拍了拍鳳紫嘯的手,接着往下說:“江菲雪進宮,說明皇家對江家恩寵無限,姐妹二人同時進宮侍奉君皇,天下人會傳爲美談,而且母後看出來,那江菲雪和皇後姐妹二人不和睦,這後宮中曆來是吃人的地方,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讓江菲雪進宮,讓她們江家的人自我殘鬥吧,而随着江菲雪的進宮,一定會打亂江灞天的計劃,聽說他很寵這個大小姐,那麽這就是我們的機會,時間拖延得越長,對我們越是有利的。”
“母後,兒臣知道了。”
直到此刻,鳳紫嘯才心服口服,母後果然不虧在宮中穩坐皇後的妃位,二十多年如一日,還使得父皇對她寵愛有加,這心計果然無人能敵。
“嗯,夜深了,哀家也累了,皇兒回去吧。”
“是,母後早點休息吧。”
鳳紫嘯起身,離開了清心宮,來時怒氣沖沖,走時卻是滿臉的欽佩,跟随他的太監總算松了一口氣。
正儀宮裏。
海菱坐在寝宮的美人榻上喝茶,胭脂站在一邊怒氣沖沖的說着。
“小姐,這叫什麽事?爲什麽讓大小姐進宮,還賜封她爲二品的淑容,她進宮來,一定會處處針對小姐的?”
海菱唇角挽出笑,眼裏一片冷寒,這恐怕正是某些别具匠心之人的意思。
沒想到太後司馬岚竟然如此厲害,輕易看出了江菲雪喜歡鳳紫嘯的事,想必那江菲雪進宮,定然會受到她的重視,她如此做,一來是讓她們姐妹互掐,她坐山觀虎鬥,二來嵌制江灞天,拖延時間,江灞天動手的時間越遲,于她們皇家是越有利的。
“算了,這些都不關我們的事,那江菲雪不招惹我就罷,招惹我不會有她的好果子吃,别忘了她隻是個二品的淑容,連個妃都不是,而我現在的身份是皇後,要處治一個小小的淑容,誰又敢說什麽呢?”
眼下這局面越來越複雜了,而她們應該早早想辦法出宮才是的。
“可是?”
胭脂總感覺事情似乎沒有那麽樂觀,這宮中,似乎一個個都很精明,小姐處于這種位置,真的令人擔心。
現在她也迫切的希望能出宮去,這趟進宮越來越令人毛骨悚然,還是盡早抽身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