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海菱是不敢大意的,因爲江宅内的人都不是好貨。
其實她更想把娘親接出來,即便不住在宮中,也可以另買一個地方給她住,不過娘親說她的身份上是江灞天的妾,若是她不見了,江家定然會把京城翻個底朝天的,倒不如待在将軍府裏,反正她現在是皇後,江灞天和柳氏等人也不敢怎麽樣她。
胭脂知道小姐決定了的事,是不會更改的,所以便喚了綠荷小柯連衣三個宮婢進來,小柯和連衣兩個丫頭是以前侍候公主鳳淺的,自從海菱進宮,便把她們兩個人從洗衣房解救了出來,這兩丫頭可以說對海菱是肝膽忠心的。
“我陪皇後出宮一趟,你們三個别讓人知道,若是有人問,就說娘娘在寝宮内休息,或是在宮内閑逛。”
“是,奴婢們知道了。”
三人齊聲應道,這事她們不是第一次做,所以很是坦然,雖然不知道皇後娘娘是如何出宮的,但是總之娘娘能出去便是了。
海菱領着胭脂,從後殿門出去,盡量的避開别人,一路往皇宮最僻靜的地方走去,這條道還是鳳淺當初領她走過的,現在倒是成了她出宮的必過之路。
兩個人順利的出了宮,因爲天色還早,所以不着急,海菱收了火雲靴,一路不緊不慢的往将軍府而去。
大街上,雖然很熱鬧但是卻景色單調,因爲珩帝駕崩,新帝下了诏,三個月不準有嫁娶之喜,更不準有喜慶之色,所以各家商鋪外面,有紅色字體的皆用白布遮蓋起來,行人也多是素服,一眼望去,倒是素雅得很,現在離先帝去世還不足三個月呢。
海菱和胭脂二人一邊走一邊把玩街邊的小玩藝兒。
兩個人穿的都是尋常的丫鬟服,不引人注目,雖然海菱胖胖的,但是胖子不是隻有皇後一個,所以沒人把她當成大周朝的皇後,海菱也樂得自在,兩個人一邊說笑一邊往将軍府走去,這種日子才是快樂的。
将軍府的沁芳院内,依然和之前一樣安靜,杜采月一看到女兒回來,很是高興,随之便是擔心,不用想也知道女兒定然是溜出宮來的,所以母女二人說了一會兒話,便催促海菱趕快回宮。
海菱回府隻是想知道娘親沒事,現在看到她真的沒事了,她就放心了,領着胭脂回宮去了。
不過回宮的路上,卻出事了。
大街上有女子尖叫:“你放開我的手,光天化日之下想做什麽?”
街上很多人都稀奇擡頭望過去,隻見一個小攤販的貨架前,一個華衣錦服的貴公子,正拉着一個長得嬌美可人的女子的的手,那女子滿臉的憤怒,恨恨的瞪着那男子。
海菱一眼便認出那拉着人家姑娘手的貴公子,正是當朝權貴右相司馬淵的兒子。
現在的司馬府不比先帝在世時的光景,新皇仍是司馬家的外甥,太後是這位貴公子的姑姑,所以這家夥才敢光天化日之下,強拉着一個女子的手。
聽說這位司馬公子府上妻妾衆多,是個不學無術的家夥,因爲是司馬淵老年所得之子,所以十分的嬌慣,養成了他驕橫拔扈的個性,看見喜歡的東西都想帶回去。
大街上,很多人認出了那華衣公子仍是右相府的人,誰敢上前找死,所以隻能暗暗替那姑娘擔心。
胭脂一看海菱的身子朝前走去,趕緊拉着她的手,生怕她惹來不必要的麻煩,現在右相府日頭正盛,右相司馬淵很受新帝的尊重,還有一個太後老人家,主子隻是個不得寵的皇後,若是招惹着司馬家的人,真不知道會得到什麽樣的懲罰。
“小姐,你别過去了,也許有别人可以救她呢,我們再等等吧。”
說實在的胭脂也很同情那個女子,花容月貌的,若是落在司馬卓的手裏,真是毀了她。
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司馬卓最是喜新厭舊的,再漂亮的女子進府也就三兩天功夫的新鮮勁,等到勁頭過去,便又出來尋花問柳了,可恨那司馬淵身爲右相,卻不知道約束自已的兒子,京城内很多人對他們司馬家是敢怒不敢言。
海菱聽了胭脂的話望了一圈,街上雖然人多,但并沒有英雄救美的人物出現,而那姑娘眼看着便要被司馬府的人拉進馬車裏了,她再不出手,隻能眼睜睜的看着那姑娘落入魔爪。
雖然知道自已此刻不該和司馬府的人做對,可是讓她眼睜睜的看着有人被欺負,她會鄙視死自已的。
海菱想着,不再理會胭脂,大踏步的走了過去,一伸手拉住了那姑娘的掙紮的手臂,沉聲喝止:“住手。”
司馬卓一驚掉頭,必竟這裏是天子腳下的京都,若是遇到一個什麽厲害的角色,他也不敢過份放肆,可是當他看到海菱的時候,不由得肆無忌撣的笑了起來,别人不認識海菱,他可是認識的,唇角一挑,譏諷的開口。
“喲,這不是宮中的皇後嗎?你怎麽不待在後宮裏,出宮來了,難道是被我那皇上表弟給廢了。”
大街上,司馬卓一嚷,所有人都都被吸引了注意力,一起望向海菱。
原來這就是當朝的皇後娘娘,長得确實不讨喜,不過也沒有那麽差,最重要的是皇後可是個才女,現在再看她當街救人的行爲,皇後倒底是一國之母,這心腸卻是好的。
不過這司馬卓分明是不把皇後放在眼裏的,皇後究竟能不能從司馬卓的手中救出這姑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