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這些人的動靜,海菱不以爲意,江家本來就和皇室有矛盾,何況鳳紫嘯不寵她,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江家的人自然更不把她當回事了,而她也不氣不惱,隻要娘親沒事就好,若是她有事,她絕對不會饒了江家的人。
不過見了娘親後,知道她生活得還不錯,蠱毒也解了,江家的人也沒有再來找她的麻煩,所以她的小日子過得有滋有味的,用不着海菱提心吊膽的。
關于她在太子府内的情況,杜采月已經知道了,大婚的時候,太子都沒有和她拜堂,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自已的女兒不得寵,一想到這個,杜采月便心如刀絞,可是不想當着女兒的面表現出來,這會讓她心裏更不好受。
即便她從來沒想過嫁給太子,但不想嫁是一回事,發生了這樣的事,女人的心裏又豈會好受。
“菱兒,娘親在江府不會有事的,你安心處理你的事情,若是你處理好了太子府内的事,我們便一起走。”
這是杜采月第一次如此和海菱說,海菱很是欣慰,知道娘親如此做,都是爲了她。
既然娘親答應了,那麽她要盡快的從太子府脫身,還是那種名正言順的脫身,以後皇室和江家再有什麽關系,便與她們無關了。
“好,娘親,你一有什麽消息,便派人通知我。”
“嗯,菱兒放心吧。”
杜采月慈愛的想着,此生有這個女兒,她是真的心滿意足了。
母女二人在廳堂上說話,氣氛和融,連下人都感受到了這份深厚的母女之情。
忽然門外有小丫頭跑進來禀報:“太子妃,侍衛過來說皇上,皇上?”
“皇上怎麽了?”
海菱和杜采月的臉色微變,皇上不會駕崩了吧。
小丫鬟撲通一聲跪下:“皇上快不行了,太子等已經進宮了,讓太子妃娘娘立刻進宮。”
沒想到鳳瑤公主的辇車剛離了京城,皇上竟然不行了,這還真是多事之秋啊。
海菱在心中歎息,以後要想從宮中脫身,隻怕更難一些,不過眼下不是感歎的時候,她身爲太子妃,自然該進宮。
“娘,我進宮去了。”
“去吧,去吧。”
海菱領着胭脂和王府的幾名侍衛,立刻出了将軍府,上馬車前往宮中。
宮中,皇上住的宮殿大廳内,跪着黑壓壓的人,皇上的後宮妃嫔,還有皇帝的兒子,媳婦,還有朝中的重臣,黑壓壓的跪了一層。
寝宮裏,皇上此時卻精神很好,不過大家都知道這是回光返照的現像。
皇上先召了左相西淩楓,右相司馬淵,還有葉太傅,江灞天等朝中重臣,把鳳紫嘯托付給這些人。
大家自然滿口應承,至于各人心裏究竟是怎麽想的,别人不得爲知,皇上也沒有那個精力管了,他的心中充滿了不甘心,可是終究敵不過生命的殘酷。
這幾個朝中重臣退了下去,皇上接下來便又召見了宮中的後妃,以及自已的兒子媳婦等,無非是說一些讓大家和睦相處,不要兄弟有隔閡,團結友愛什麽的,海菱跪在人堆裏,翻白眼罵娘,尼瑪老皇帝你傻了吧,這在場的幾個人有誰不想當皇帝的?不說别人,就說甯王鳳紫钰,他能不想當皇帝嗎?不想當皇帝他拾撺了他娘把自個的妹妹送到北朝去和親,難道他腦袋被驢踢了,所以說人老了,總是特别的糊塗。
上面的皇帝在喘着氣叮囑兒女,下面的人各有所思,但大家明面上還一臉恭順,不敢表露出半點的不耐,連連的點頭,把乖順的後妃,孝順子女扮演得認真妥貼,至于某女早神遊太虛了。
對于這老皇帝,她一點好感都沒有,早死早超生,這讓她陷于此種境地的不就是這老皇帝嗎?
海菱在心中腹绯得起勁,那邊皇上連叫了她幾聲都沒有聽到,直到旁邊的視錢全都望過來,她才有所警覺,還一臉莫名其妙的瞪了旁人,我臉上有花還是有草啊,個個望我幹什麽?
床前太子鳳紫嘯的臉黑沉沉的,連一向溫婉的皇後司馬岚臉色也有些難看,不悅隐在瞳仁之中。
好在離海菱不遠的七皇子鳳紫赫最先反應過來,伸出手一推海菱,然後小聲的嘀咕:“父皇叫你呢?”
“啊?”
海菱張嘴然後又抿緊,原來人家望是因爲皇上叫她,她沒反應,不過這死老頭叫她幹什麽?他害得她還不夠嗎?爲何還要見她,心不甘情不願的起身,緩緩的走到皇上的床前,跪了下來,一臉的真誠,其實心裏早咒了皇帝幾百遍了。
“你是江海菱。”
鳳昶喘着粗氣,睜大眼睛望着跪在床前的丫頭,隻見她生得白白胖胖的,并不似傳言的那般不堪,周身上下透露着睿智,隐忍内斂的光芒,看似對他們恭順,不過骨子裏卻有一種傲氣,這丫頭似乎和常人不一樣。
鳳昶打量完海菱,心内暗暗奇怪。
海菱擡頭直視着鳳昶,還真吓了一跳,在她的影響中,皇帝該是威武霸氣的,眼前的這位好似一具枯木,幹癟得沒有多少水份,真有做千年古屍的本錢,不過他的眼神中倒是有盛氣淩人的霸氣,沉沉的盯着她。
對于這麽一個幹癟的老頭子,她實在害怕不起來,所以淡淡的開口。
“是,我就是江海菱。”
坦然自得,不卑不亢,應答之間更是收放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