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家梁的話語倒是把我們全部都逗笑了!而就在我們笑着的時候,這個時候我接到了醫院的電話,“喂,請問你是艾小雅嗎?”電話裏面是個急促的女聲,而且這個電話是本市的一個座機的号碼打過來的,一種有些不詳的預感就這麽地在我的心裏面盤踞着,我似乎也可以意識到有些什麽不好的事情或許真的是要發生了,但是我還是鎮定地問着,慢慢地站起的身子,在鄒家梁的注視下走到了一邊,“是啊,請問您是哪位?”不好的預感立刻席卷了我的全身,我聲音在顫抖。
電話裏面的聲音更加急促了,“我是省城中心醫院的,您的愛人李雲翔,現在處于病危當中,請您速來醫院…….”我的腦袋仿佛再一次被天空中的閃電給擊穿了,一種強烈的過電的感覺頓時席卷了我的全身,我忍不住再次顫抖起來了,天啦,我頓時覺得整個世界都仿佛顫抖起來了,眼前頓時又開始變得模糊,一切景物的焦點都變得找不到了,我的前方仿佛是一片無盡的大霧,我的身子慢慢地往下滑了下去!身子就在這個瞬間失去了所有的支點,我的身子仿佛是團軟踏踏的果凍一般,呵呵,這個世界到底是怎麽了,我的世界到底是怎麽了呢?
“丫丫,丫丫…….”耳邊充斥着我的是鄒家梁的呼喚還有凝涵的尖叫,鄒家梁一把抱住了我,我的身子在他手臂的固定下,終于可以暫時性地停住了,沒有再繼續地往下滑落,“鄒總,我求你,把我送到醫院好不好?”
當鄒家梁的車子在公路上面疾馳的時候,我的神智也慢慢的恢複過來了,“小李再快一點兒……”鄒家梁和我坐在了後座上面,他催促着司機讓他盡量地快一點兒,“鄒總,再快的話那可就要違章了!”司機也顯得十分的爲難,“違章就違章了,交不起罰款是怎麽滴!”我就這麽地把頭輕輕地靠在了車邊,我的身體就這麽地軟塌塌的,仿佛是一塊綿綿的果凍,整個身子似乎都沒有了任何的支點,隻是就這麽地靠在的倒在了一邊,我甚至痛苦地閉上了眼睛,“爲什麽會這樣子呢?這真的不是我想要的啊……”我在心裏面就這麽地慢慢地說着,是啊!
車子一頓疾馳,我明白司機用盡了洪荒之力,是在很短的時間内我來到了醫院的門口,但是在我看來,這車子仿佛是在路上就這麽地奔馳了一個世紀!而我就這麽地連滾帶爬地從車上下來,真的是用盡了自己的全力,醫院的大門仿佛如同鬼門關醫院,等待我自投羅網,蒙蒙中,在我的心裏面,或許也意料到了接下裏,在裏面會發生怎麽樣的事情,得到的會是怎麽樣的結局!“丫丫,小心……”
我放開了腳步,就這麽地在走廊裏面開始奔跑着,鄒家梁在我的身後幾乎就追不上我,這條長長的走廊,是我每天都要來的地方,我對于它自然是無比的熟悉了,但是這個時候,在我看來,這條走廊,卻是變了另外的一種形狀,整個傳達給我的是一種陰森恐怖的感覺!整個走廊裏面都充滿了這種“哒哒哒”地腳步聲。但是這次我步入的不是别的地方,仿佛就是一個快要到達的地獄一般。
“你好,我是李雲翔家屬…….”在我跑到了icu門口的時候,我頓時已經上氣不接下氣了,一種骨頭就這麽地快要散架的感覺頓時席卷了我的全身,“哦,現在患者還在裏面搶救,你現在外面稍等一下好不好?”好吧,這是我聽到了最沒有人情味兒的回答,但是仿佛她還算是比較有人情味兒的回答,不是嗎?我慢慢地坐在了一邊,就這麽地等待着最後的判決,“丫丫,别多想,會好的!”
鄒家梁伸出手,慢慢地把我扶到了走廊的椅子上面!但是不知道爲什麽,我的淚頓時出不來了,這是爲什麽呢?我擡頭望向了icu的大門還是那麽的,就這麽地緊緊地關閉着,我也知道在裏面的李雲翔,就這麽地掙紮在了他的生死邊緣,我隻有坐在了走廊的椅子上面,就這麽地呆呆地望向了這冰冷的大門,似乎永遠也打不開的大門了,雲翔,對不起,在你最需要幫助的時候,我沒能出現在你的面前,這扇大門,把我們就這麽地生生地隔了開來,死死地斷在了門的兩邊,老公,難道我們真的就要被隔斷在這扇門之外了嗎?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生離死别。
老公到底是不是這個樣子,你告訴我啊?世界在我的眼裏面仿佛是一片的血紅色,我慢慢地擡起了頭,看向了那扇血紅的大門,“丫丫……”鄒家梁喊了我一聲,我下意識地把臉就這麽地轉向了他,“天啊……”他吃驚地叫了一聲,在我看來這是鄒家梁最慌亂的表情,“你的眼睛!”單單從他的表情上看起來,此時他都有些手足無措了,“醫生,醫生…….”在他的喊叫之下,醫生來了,鄒家梁雙手就這麽地扶住了我的肩膀,“丫丫,别害怕啊,我在這裏呢?”
他的話語此刻都有種要打顫的感覺了,但是我還是死死地盯着了icu的大門其餘的事情,我沒有任何想要分心的意思。“天啊,你的眼睛怎麽會這麽紅呢?”醫生跑到了我的面前,也是一臉的驚呼,“來我們去那邊檢查一下……”我搖着頭,我使勁地搖着頭,“走開!”我還算是有些平靜地說着,但是他們還是在拉着我,“你看看你的眼睛,你趕快來檢查一下!”醫生還有鄒家梁都在我的身邊開始勸說着我,“我不去,你們走開,好不好?”我就這麽地大聲地說着,周圍的人都是一愣,“好吧,應該是着急的了,我去給她拿點兒藥……”
醫生就這麽地沖着鄒家梁點了點頭,就快步離開了!我還是一動不動地就這麽地看着那扇仿佛永遠也開不了的大門了!李雲翔,你怎麽樣?李雲翔,你可以感受到嗎?我在這裏,我此刻真的就在這裏啊,難道你真的是一點一滴都感覺不到嗎?不知道爲何,我的眼淚此刻已經幹涸,我隻是呆呆地看着這扇似乎馬上就要滴出血的大門了,李雲翔,你怎麽可以這麽對我?你怎麽可以把我自己留在了這裏呢?這扇門真的就是一扇生和死的隔離地帶,在這裏,我不可以挪動半分。
我一直等待着你醒來,但是我真的是沒有想到,你現在竟然會進去了icu啊?李雲翔,我求求你醒來好不好,我求求你醒來看看我,哪怕是一眼好不好?
好久,真的是好久,我就這麽地一動不動地盯着那扇大門真的好久了!那盞刺眼的紅燈,這個時候還在不停的閃爍着,我看着那扇燈,我的心髒仿佛是被一片片的小刀子給分割成了一片片的碎片,不停地滴着血!老公,你醒來好嗎?我就在這邊陪着你呢!鄒家梁就坐在了我的身邊,他也是同樣的沒有任何的語言,隻是有些眼神複雜地看着我,或許他也想安慰,隻是找不出合适的話語吧。
當大門打開的時候,我仿佛聞到了一股濃郁的血腥的味道,這些個摘掉了口罩就這麽地朝着我們走過來的醫生,仿佛就是來宣判我的死刑一樣。他們每個人樣子都仿佛是一位來自于地獄的使者,就這麽地朝着我們慢慢地,絲毫沒有人情味兒地就走過來了,我的心裏面又是一陣地緊縮,“對不起!”口罩下他們的臉都是清一色的一種說不出的哀傷,就這麽地在這三個“對不起”輕輕地從他們的嘴巴裏面吐出來的時候,我的心一下子就被擊中了,狠狠地擊中了,我才明白這種血液的味道不是來自于外部,而是真真正正地就是來自于我的内心的!
是啊,我甯願你們不要給我恭恭敬敬地鞠一躬,我甯願你們就這麽地怒氣沖沖地從裏面走了出來,然後狠狠地甩我一個巴掌,告訴我你們成功了。告訴我我老公真的回來了,但是你們真的可以做得到嗎?你們告訴我啊,真的可以做得到嗎?你們不覺得自己這樣子的對一個人進行宣判真的是有些殘忍嗎?可以說是殘忍至極,你們不覺得嗎?隻是這樣子地站在了這裏,我都覺得自己要昏過去了。
我滴血的眼睛就這麽地看着面前的三位醫生。許是我的眼神兒太過于血腥了,他們的目光裏面流露出了一種有些恐懼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