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盡的黑暗就這麽地向我襲來,我的四肢現在也立刻都酸軟無力了,就這麽地完全地癱倒了下來,我真的提不起絲毫的力氣,就在這個午後,我想說,是在我兒子出生,在我老公出事的午後,呵呵,真他媽的有特殊意義,我最後一刻的記憶。好吧,如果說我現在的感覺,那幾乎就和世界末日沒有什麽兩樣了!
四周那寫個尖叫還有嘈雜,以及嬰孩哭泣的聲音就這麽地在我的耳朵裏面照樣還是在充斥着,隻是,我不再聽到了,我的身子仿佛也已經進入了一個巨大的漩渦,仿佛有着無窮的吸力,就這麽地生生地又把我給吸了進去!
那天,是我人生中最大的一個轉折點兒,我的兒子誕生,但是同樣的,李雲翔也是生死未蔔,當我在醫院裏面醒來的時候,是唐咪咪還有房東大媽,吳敏姐姐,大媽的手裏面抱着的就是我剛剛産下的嬰孩兒,隻是昏倒之前的記憶還是存留在我的記憶中,仍舊那般的清晰,一直沒有淡去!是的,即使别的什麽都不知道了,但是起碼這一點兒我仍舊是清清楚楚地記在了自己的腦子裏面的!
“小雅,我知道你難過,咱們的心裏面都是很難過……可……”咪咪的眼睛還有吳敏的眼睛都是紅紅的,濕漉漉的,我看着大媽,她嗫嚅着,眼睛裏面也蓄積了滿滿的淚花,我明白,大家的心裏面都很難受。但該來的終究還是要來的!
我看着大媽懷抱裏面的那個小小的嬰孩,他的身子是那麽的柔,是那樣的軟,就這麽地蜷縮在了大媽的懷抱裏面,張開了眼睛,就這麽地滴溜溜地看着這個世界,身上仿佛罩了一層水霧,“李雲翔呢?我要見他?”我擡起頭,剛剛的情緒猶如即将要噴發的火山,但是在這個時刻,卻被我整個兒的壓了下去!
我想我在看到了兒子的那一刻起,我就明白,無論如何,爲了這個小家夥,我就是要活下去,無論如何的,李雲翔一直等待着他,他來了,他肯定也是不會走的!李雲翔,你如果就這麽的丢下我還有你的血脈離開的話,我恨你一輩子。
“小雅,你别……”咪咪還沒有說話就開始哽咽了,我從她的表情裏面可以猜出個七七八八,李雲翔肯定出事兒了!“咪咪,你别哭!”我的聲音幾乎是冷靜到了極點,咪咪就這麽地擡起了頭,瞳孔定定地鎖住了我,仿佛我是來自于另外一個星域!在她看來,我這個時候最真實的狀态那肯定是哭天搶地,不會淡定。
“不管是什麽結果,我都是可以接受的!”淡淡地說出了這句話,我想在我剛剛在比賽場地上面産下了我的孩子的時候,我的心裏面就已經經曆了一場生死了,隻是這麽多天心裏面那隐隐的預感在這個時候竟然成真的了,沒有想到噩夢來的這麽突然,但是我不會哭的,我真的不會哭,“大媽,把孩子給我吧!”
看到大媽的懷抱裏面蠕動的那個小小的肉團,我向她伸出了手,但是我的目光還是有些呆滞的!大媽遲疑了一下,但是隻是猶豫了一下,仍舊伸出了手,把懷抱裏面的嬰孩,遞到了我的手中,“乖,孩子,來找媽媽啊…….”大媽輕語。
我緊緊地抱住了自己的兒子,這是剛剛從我的體内脫落的那鮮活的肉體,隻是這個時候,他轉動着自己那滴溜溜地大眼睛,就這麽地大量着我,眼睛裏面滿是好奇之色!“啊……伊伊伊…….”他口齒不清地發出了一聲聲地我聽不懂的語言,但是我明白,他是在向我報了來到了這個世界上的第一個到!“李雲翔在哪裏,我要去看他!”懷抱裏面的嬰孩一直在轉動着大眼睛不知道是否在尋找李雲翔。
我平靜地擡起頭,就這麽地環視着這個房間。媽的,又是醫院的觀察室,這兩年,也不知道是怎麽的了,爲什麽老是來到醫院的觀察室呢?我的運氣難道真的是這麽的衰嗎?或許是我的态度簡直是太過于冷靜了,弄得一屋子裏面的人都有些傻傻地看着我,仿佛我現在這個冷靜地跟她們講話簡直就跟鬼一樣,我如果在這個時候嚎啕大哭的話,那仿佛才是最正确的一種情緒表達的方式!
隻是,我不想哭,雖然我的心裏面十分不舒服,但我就是不想哭,我也不清楚自己這麽冷靜的原因是因爲什麽,但是我看到了懷抱裏面的孩子,他那閃亮的眸子,就這麽地一直盯着我,裏面泛出了靈動而又純潔的光芒,這樣的眼神兒,是我真的想用自己所有的力氣來守護,來保衛的,不是嗎?我的兒子,我最大的寶貝!你是這個世界上任何人都無法替代的,你就是這樣獨一無二的一種存在。
咪咪的情緒仿佛比我波動的海妖劇烈,其實不止是她,其餘的人也都是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我就這麽地愣愣看着他們,“不要哭了,都不要哭了,不管結果是什麽,我都要去面對的,咪咪,你不要哭了,你帶我去看看李雲翔吧,兒子都出生了,他還沒有看到過呢,他需要見見了!”咪咪和吳敏扶住了我,身後傳來了大媽輕輕哭泣的聲音,病房的門被打開了,雖然做了的準備,但仍舊吃驚。
我看到了全身插滿了透明管子的李雲翔,就這麽地躺在了病床上,他的臉上布滿了琅琅的血迹,面皮就這麽地呈現出了青白色,這個剛剛還在比賽場上面如同車神一般存在人物,這個時候竟然就這麽地在這邊躺屍了!李雲翔,你知道嗎?這是我第一次看到你這樣子的狀态!懷裏面的嬰孩還在咿咿呀呀地說着什麽,我想是因爲他剛剛來到了這個光怪陸離的世界,對于這一切還是很新鮮吧。床邊的監護儀上面顯示着他的呼吸和心跳,這起碼說明,李雲翔現在還是活着的,隻是,情況不是太好!但何止不是太好,我這明顯是自我安慰,這簡直是太糟了好嗎?
“你是李雲翔的家屬吧!”一個穿着白大褂的和藹可親的醫生,就這麽地站在了我的面前,他的手裏面拿着一沓厚厚的病例!我輕輕地點頭,他也輕輕地點頭,“恩,你來看一下,雖然這個時候和您講您愛人的情況不是很合适,但這是我們的職責!”我有些神色木然地看着他,“您說吧,我也是學醫的,這些我都是了解的!”醫生吸了口氣,他的嘴巴裏面噴薄出的是一種薄荷的味道!
懷抱裏面的寶寶這個時候卻在大哭了!“你也知道,在賽車的過程中撞車,他的腦子裏面有出血,而且出血的面積還不小,内髒也有損傷,也不小,我們盡全力現在保住了他的生命,隻是這個時候,他能不能醒來,那就要看他自己了!”醫生說完慈祥地看了一眼我懷裏面的孩子,目光中都是複雜的情緒,他輕輕的輕輕地歎了口氣,“還有,你這是剛剛生完孩子,你要多多注意身體,不要太過動情緒……”說完,他就這麽地輕輕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明白他對于憐憫。
是啊,他所說的這些我都懂,畢竟在學校裏面,這些知識,我也學了這麽多年了!醫生輕輕地歎了口氣,就這麽地走到了門外!我抱着孩子,搖搖晃晃的,有些站不穩身形了!他這句話的言外之意,李雲翔現在就跟一個植物人,沒有什麽區别了!“丫丫,來坐在這裏!”咪咪和吳敏把我扶坐在了椅子上面,我抱着孩子,就這麽的坐在了李雲翔的床邊,我伸出手去,握住了他的手。
“老公,醒醒吧,好嗎?”我輕輕地說着,情緒不敢在這個時候有太大的波動,但是淚水還是是像泉水一樣 ,就這麽地從我的眼睛裏面開始噴薄出來,顆顆淚珠就這麽地落了下來,落在了寶寶那剛剛誕生的面皮上,一顆顆地飛濺成了淚花,“老公啊,你看看啊,這是我們的寶寶啊,你不是一直在等嗎?你等到了,爲什麽你不睜開眼睛看一下呢?”情緒還是在這個時候開始失控了,而且是失控都到了一種不可遏制的地步了,我想這還是因爲我從心底接受不了這個現實。
懷裏面的孩子這個時候也開始了啼哭聲音大而響亮,李雲翔,你聽到了嗎?你回複一下好不好,你的兒子現在真的就在這裏大聲的呼喚你啊,李雲翔,你聽到了嗎?我的心裏面開始産生了一種滴血般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