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這麽多的樹叢還有地上的枯枝和敗葉,我扶住了一棵樹幹,伸手搭在了樹幹上面,稍稍休息一下,然後往下蹲了下來,“不行了,要跑你跑吧,大姐,你是體校的,我可不是啊……”可是這好像是沒有商量的,因爲身後那一群四川人罵罵咧咧的聲音由遠及近已經又開始往我的耳朵裏面鑽了,媽啦,這群老弱婦孺,别看體力不行,但是爬山的速度還真不在我們下面呢,“你看看,你要是想和你那個侏儒丈夫回去你耕田來,我織布,你想想看那是不是很幸福呢…….”
在她還沒有說完的時候,我一把拉起了她,然後開始策馬狂奔了起來了,“我們要跑去哪裏?”畢竟我前面的這位領航者,她有着很十足的逃跑經驗了,所以我當然要跟着她混了,畢竟人家才是一個專業的人士啊,“一會兒翻過了這座山,過去就是公路了,我們就沿着公路繼續跑,遇到車子我們就攔,我就不信啦……”
我覺得她的體力現在也幾乎是達到了一個巅峰了,但是現在拼的就是毅力啊!山林中的鳥兒都被我們這一通兒的跑給驚的四散飛走了,是的,雖然她現在還算是有經驗的,隻是也有一個不容忽視的問題,那就是這位姐姐,之前已然整整逃跑了好幾次了,但是次次失敗啊,跟着她走,如此之高的失敗率,我也不敢保證,自己的這次逃跑是否可以成功。對,誰都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啊!
而就在這個時候,她一把拉我往另外一個方向走,前面的地上有着一塊巨大的石頭,我被這幾乎是露出了地面的石頭給一下子絆倒了,我差點兒摔了個狗啃屎,“姐姐,你這怎麽又轉變路線了呢?”我抱怨着,但是她白了我一眼,“你跟着我走,來,不要問這麽多了……”一個半人高的洞口出現在我們面前。“來,趕快躲進去……”她說着推着我,從四周拾起了一些大的樹枝,“快點兒進去,這個洞比較隐蔽,我們躲進去,我用這個蓋起來……”她的動作可真夠快的啊!
我看着這半人高的山洞,正在想着要不要爬進去,“你快點兒啊,你可别小看在後面追着我們的這群老家夥,他們的耐力好着呢,雖然咱們的體力還有爆發力是比她們要好,但是拼耐力,我們是拼不過的,你敢快進去……”我真的很羨慕她怎麽有這麽好的眼力,竟然都可以發現這麽隐蔽的一個山洞,我蜷縮着雙腿,慢慢地往洞裏面爬了進去,你别說這個洞子還真的挺難爬進去的,比較隐蔽。
她就這麽抱來了一堆得樹枝就這麽把我們這個洞口給堵住了,而且還堵的是嚴嚴實實的。“這樣子,應該不會有人發現,來,咱們在往裏面來點兒……”狹小,逼仄而又黑暗的洞穴裏面,我和她就這麽蜷曲着身子,我們仿佛都會到了嬰兒時代,那個幾乎是在母體**裏面的時代,洞外那些個人罵罵咧咧還有吵吵鬧鬧的聲音很清晰地傳到了我的耳朵裏面,我的心裏面就開始哆哆嗦嗦的,很是難受!
吵吵嚷嚷的聲音我聽的不是很清楚,而且還是四川話,就這樣子我是壓根兒也聽不懂的。黑暗中,女子一把把我的脖子攬了過來,她伸出了手,就這麽死死地堵住了我的嘴巴,“不要出聲,一定不要出聲,這些人精得很……”我和她就這麽在這裏屏息凝神的,我聽到了四周的腳步聲還有吵嚷聲,覺得這個世界真的是一個十分悲慘的世界,你看看時光就是這麽流逝着,我甚至可以聽到秒鍾那“滴滴答答”正在走動着的聲音,還有我自己的呼吸還有喘氣聲,就是這麽地十分地清晰傳到了我的耳朵裏面,我甚至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聲,我但願外面那群山民聽不到什麽聲音,這樣子的話,我和她是否馬上又要面臨着被抓回去呢?
我牙幾乎把自己的嘴唇都咬破了,我嘴巴裏面滿是一種血液腥甜的味道。但即使是這樣,該來的還是會來了,洞口處傳來了樹葉那“嘩嘩啦啦”地響聲,我仔細地傾聽,是的,就是剛剛女人在堵着洞口時的那一堆的樹葉,現在正在被人挪動着,“嘩嘩啦啦”地挪動着,“哈……”我往外哈出了一大口氣,我覺得自己這個時候的心髒還是要衰竭。這也太他麽的驚險了,要是一直這個狀态,可不行。
“噓…….不要說話,這個洞比較深,即使他們搬開了那對草,他們不一定可以看得到我們,不要出聲,你千萬不要出聲啊……”她緊緊地摟住了我,緊緊地,我在她的懷裏面,我也緊緊地摟住了她,緊緊地,我知道我現在所需要的是一個擁抱,一個懷抱,我們現在就這麽地抱在了一起,就像是兩條在冬眠的時候,正在一起取暖的冬眠的蛇,但是洞口的葉子還是被搬開了,一道白光從外面射了進來,“你個瓜娃子,婆娘剛來,沒有擺酒就跑了,你快點兒進去看一下……”
洞口傳來了這樣一句話,我們兩人的身子同時一震,就這麽地往洞口看去,果然一個短小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口,媽啦,這可要怎麽辦,雖然洞裏面十分地逼仄,但是以侏儒的身高是完全可以進來了,而且他進來的時候,這距離還很寬松,“來,你先起來……”女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坐了起來,她從背後拿出了一把刀,在洞裏面,刀面上反射的光芒是那麽耀眼,我看着這把刀,這個時候,我的腦子裏面一片短路,“聽着,一會兒他要是進來,我會拿到劫持他,你趁機逃走,然後找人來救我……”黑暗中,我看着她的眼睛,眼睛裏面亮晶晶的,充滿了淚水。我想這樣的情景對于我們來說不亞于生離死别,我覺得這個場面格外凄涼。
這個時候,門口那個侏儒的影子已經在開始懂了,我覺得我仿佛聞到了地獄的味道,看來,我麽這一次仍舊是在劫難逃了,這個人影還是這麽慢慢地就朝着我們這邊移動着了,一步步地,“拜托了……”她深深地吸了口氣,我的淚就這麽地噴薄而出了,我們也剛剛認識了沒有多久的時間呢,但是爲什麽她就會這麽對我呢,難道在絕路的時候,一切的人都是會成爲最默契的盟友嗎?
侏儒的影子離我們越來越近,而因爲把洞口的樹葉都清理幹淨了,所以洞裏面的光線也比較充足,就這麽滴,侏儒慢慢地走向了我們,看得出來,他是有些膽怯的,隻是當他離我們在一米的距離處站定的時候,女人手中地那把刀就這麽地握着,氣氛劍拔弩張,侏儒看着我們,立定在那裏,“你要是敢過來,我就殺了你 ,然後我們再自殺……”女人壓低了聲音,就這麽地把刀拿了起來,侏儒呆呆站在那裏,我看着他那醜陋的臉,想想剛剛在房子裏面看到了女人被綁在了床邊的那種狀态,“這個男人真的是我被賣的丈夫嗎?難道我下半輩子就要綁在床頭和他過日子嗎?我的那個天啦,那我甯願選擇去死,甯願一輩子不要結婚。
侏儒一下子低頭跑了出去,動作太快,而且空間比較逼仄,我們誰都沒有反應過來,“糟了……”女人低喝一聲,但是這個時候,侏儒的人已經跑出了洞口了,完蛋了,肯定是去報告我們的行蹤了,我們呆呆地坐在了哪裏,等待着從洞口處傳來的噩耗。“你個瓜娃子,去了這麽久,看到沒有?”外面的人紛紛問道,我們兩個人的心髒都提到了嗓子眼兒,“你記着,真的是不行的話,我們就以死相逼,我他媽這次甯願死在外面,我也不願意在過那種生不如死的日子了!
女人的态度十分堅決,我也相信她會做到的,但是我現在卻面臨着從我出生以來,到現在爲止最絕望地路途了。我覺得生還抑或是逃出去,對于我們來說希望渺茫啊!你看看現在的狀态,我們已然成了兩隻困獸了,絕對的困獸,沒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