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以爲自己有一雙火眼金睛可以通過顧客的穿戴分出了個“三六九等”,以爲從外表就可以看出哪個是自己的菜,這才是犯了銷售學的禁忌,“火花家居”的銷售管理,有待加強!從員工的情況就可以看出來他們的企業文化差的還遠。
而這個時候,徐總監卻從遠處踉踉跄跄地走到了這邊,哎呀我的天啦,随着他距離越來越近,我也不由自主地捂住了鼻子,這個徐總監啊,我真是不知道要怎麽說他了,你瞧瞧,這走個道兒幾乎都開啓了“自帶氣場”的模式,人還沒有近身,但是身上所帶來的味道卻已經把人的鼻孔都充滿了。
酒氣,又是那令人作嘔的“乙醇”的芳香啊!我覺得這陣陣的酒氣從他的鼻孔中不斷的呼出。然知道這是有機物,純糧釀造的東西,但這個味道還是讓人不舒服,有一種“朱門酒肉臭”的感覺,對于這些個大酒鬼,我天生厭煩。擦,看到這個景象就知道這個徐總監昨天晚上肯定沒有少喝,媽啦,人家這生活,夜夜笙歌,朝朝有酒朝朝醉啊!嗨,他的五髒六腑相當于天天泡在了消毒水中。
“徐總監……”這些個女孩子看到了徐總監,都畢恭畢敬地喊着,那樣子貌似對徐總監很敬畏呢,說來也是這家夥主管公司的運營,雖然不是人事部的,但做到了這個位置,也算是掌管了企業的生殺大權,所以這些員工對他心中還是存在着一些敬畏之情!我挪動了腳步,站在了章烨峰的身後,對于這個人,我心中沒有任何的好感,本能地不想靠近他了,但章烨峰也是明白我此時的想法。
所以他往前走了兩步,把我擋在了身子後面。徐總監無視那些個員工,直直地朝着章烨峰走了過來,“章老弟啊…….”哎呦喂,這酒是不是現在還是沒有醒呢?他竟然給章烨峰來了一個結結實實的大熊抱,這可是貨真價實的大熊抱啊!可兩個大男人站在這邊來個大熊抱,怎麽看怎麽讓人覺得不舒服。
“哎呦,哎呦,我的天啊!”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徐總監這會兒放在了章烨峰脖子上面的手,箍得還算比較有力氣,就像在給塑料袋閘口的似的,牢牢地紮住了章烨峰的脖子,把章烨峰弄得滿臉通紅的。他好不容易把徐總監的手往下扒拉了下來,“呼呼,徐哥,你有話好好說…….”他上氣不接下氣地喘着粗氣。我的個媽啊,我還是第一次看到章烨峰這個表情呢!
徐總監環顧了一周,我看到李粗粗的表情有點兒不自然,“你們都站在這邊幹嘛呢?”徐總監問着,酒果然沒有醒,這語氣中還帶着些許的亢奮。
李粗粗的上牙緊緊咬住了下唇,我看到下唇的顔色因爲上牙的咬噬而變了顔色,都有些發白了。哼,她自然是明白大家爲什麽都聚集于此的一個原因了。但這會兒又看着她也有點兒可憐似的。“是…….”那個知性美女看似有點兒遲疑,她看了看李粗粗。徐總監順着知性美女的目光轉向了李粗粗,并且捕捉到了她眼中的慌亂,“李纖纖,你他媽的是不是又在大廳裏面給我搞現場廣播了?”
嗨,我伸出手來擦了擦額頭上冒出來的絲絲冷汗,徐總監啊徐總監,您剛剛還說别人是不是在大廳裏面搞廣播呢?你瞧瞧您這嗓門兒,這個李粗粗的嗓門兒大看來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要不然徐總監也不會一針見血地說出了這句話,她看來也不是一天兩天在這個賣場裏面上演“河東獅吼”真人秀了,嗯,說廣播還不是很合适啊,因爲廣播的聲音有的時候還是不會吵啊!
“我,我……”河東獅還是有所畏懼的,就比如現在她一點兒也不像是河東獅了,倒像是一隻性情閃躲的小老鼠,目光隐隐約約。“我問你話呢?”徐總監說的有些激動了,随着這句話噴出的還有口中事物的殘渣,我看到那些殘渣均勻地落在了李粗粗的頭發上,肩膀上。但李粗粗還是隻字未提,章烨峰卻把不住了。
“哎,徐哥,好了好了,其實也沒有什麽事情,我不得不說,您這邊的銷售員啊,那兩隻眼睛也太厲害了,幾乎就這麽一掃的功夫,就可以把人分得清清楚楚的,嗨,人家認爲我配不上這套沙發,但是沒辦法啊,小雅喜歡啊,我就買了,也就不管我配上配不上了。”章烨峰“咯咯”地笑着,又拍了拍這套沙發。“哦,對了,徐哥我個人覺得您店裏可以多加一些客戶體驗的,不管怎麽說,沙發買回去還是要被坐的,即使是再名貴的原材料,那不也得是幹着伺候屁股的活兒嗎?”
章烨峰啊,你絕對可以去當相聲了,您這含沙射影,指桑罵槐的功力,我看這一般的相聲演員都無法企及吧,嗨,我也算是鬧不明白了,章烨峰啊,你其實也不用自己這麽辛苦的創業了,你這麽好的口功,搬一張桌子放在大街上面,随便地賣賣口條兒,收獲的打賞都不會少,老闆啊,你真是一個曠世奇才!
你瞅瞅,我看他這技能和郭德綱差不了多少了。徐總監轉頭看向了李粗粗,“李纖纖,你他媽的眼長屁股上面了嗎?這是我兄弟,你知道嗎?”
李粗粗低着頭,那一片紅暈又從脖子紅到了臉頰處,那模樣可真是有點兒。之前形容女孩子的面容姣好,即使羞紅了臉也比較漂亮的時候,都會說面若桃花,粉面含春,但是現在你再看看李粗粗,就可以明白了,有時候羞紅了臉對于很多的女孩子來說,也并不是一件好事兒,這景象也不都是千篇一律的唯美。
就比如我們現在的李粗粗,哎呀我的天,她的皮膚本來就是偏黑的,現在又在這濃重的黑色中帶着這麽些的紅暈的話,就好像是那黑色的咖啡上面,倒上了胭脂,别說美感了,我覺得她是不是重了《神雕俠侶》中的情花毒了。
别說唯美了,倒是把她膚色比較黑,這個特點兒給一下子凸顯了出來了,“對不起,對不起…….”他低着頭對着章烨峰,機械似的低着頭,一直重複着這個動作,點頭幾乎如搗蒜,擦,這個女孩子還真是能伸能縮啊,你瞅瞅這眼力見兒,這道歉的速度,這見風使舵的能力,媽啦,這可真心都不是蓋的啊,哎呀姑娘,我就是想問問你啊,你這個能力是怎麽形成的啊!顯然這不是一天兩天的功夫。
“我他媽今天下午就不想再看到你的臉了。”徐總監對着李粗粗大發雷霆,李粗粗擡起了頭,淚水漣漣地看向了徐總監,“徐總監,您再給我一次機會…….”她的語氣此時都有點兒斷斷續續的,我拉了拉章烨峰的衣角兒。
章烨峰回頭看了我一眼,我沖他搖了搖頭,我想他肯定明白我的意思,其實我和李粗粗一樣,都是打工族,也可以說是在社會底層生存的人,這份工作對于我們來說就是一個安身立命根本,如果失去的話,那肯定又要淪爲到處求人找工作的一類人,我希望章烨峰也可以明白,在這個時刻對于别人的寬容,對于别人的網開一面,對于這個人可能就是一種莫大的救贖。
就像我當時被“心靈花園”雜志社開除的時候,如果其他的雜志社肯給我一個機會的話,我當時也不會被逼到要從小商品市場去進貨,然後拉到街頭去賣,落魄到要被蘇小玉和林小沫欺負的那般田地,那個場景,是我無論如何也不願意想起的,可它還是實實在在地發生了,就是因爲别人的一個錯誤。
所以章烨峰,有時候我們不知道我們在一個人的生命中扮演個怎麽樣的角色,但往往就是一個過客,就可以把你原本平靜的生活攪得天翻地覆,這些結局都是我們意料不到的,所以對于他人我們都是要善待,得饒人處且饒人。章烨峰貌似也明白了我的意思,他沖我微微地點了點頭,“徐哥,徐哥,您看看您别生氣啊!”
此時的徐總監,興許是喝了酒的緣故,就站在一旁急頭白臉兒地沖着李粗粗破口大罵,嗨,要說這徐總監興許是領導做的時間比較久了,又或許是他現在喝了點兒,情緒也着實比較激動,那髒話飛一般地從他的嘴巴裏面一一吐出,幾乎可以看到他口中的唾液星子裏面反射出的太陽的光芒,出現了五顔六色,而且仍舊夾雜着食物殘渣,往李粗粗的面門上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