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啊,你家這個台階設計的真的是不錯的,你看看我在這邊坐着一點兒也不耽誤曬太陽呢。”這個家夥,我也無奈地搖了搖頭,沒救了。真的沒救了,這是用生命在拍着馬屁的态度和精神啊!
吳敏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麽勸說了。“呦,兄弟,挺能耐啊!”李雲翔調侃似地說着,“嫂子啊,這下好,你們家今年不用再買門對兒和春聯了,你看看,這現在就有一個現成的門神啊,你瞅瞅他往這一坐,不僅可以吓鬼,還可以吓人,還不褪色,而且不用發工資啊……”
要說貧啊,李雲翔排第二,沒人敢排第一啊,沈涵暢的臉幾乎都變成了綠色的了。這些話倒是把大家都逗得“噗嗤、噗嗤”笑出了聲!
可是人家沈涵暢現在也變成了死不抵抗的狀态了,任你李雲翔怎麽說,任你李雲翔怎麽做,人家壓根兒沒有任何的表示,還是一直坐在那邊優哉遊哉地穩坐釣魚台。可是最難纏的就是這種類似于海綿一樣的,不抵抗的态度了!
我的老天,這是要幹什麽啊?難不成真的要在這邊當門神嗎?面對着拿出如此抵抗态度的沈涵暢,李雲翔也轉身走了,什麽?難道是他要離開了嗎?
可是這不像是我認識的李雲翔啊,我認識的李雲翔絕對不會如此善罷甘休的離開啊!果不其然,大家還沒有回過神來的時候,忽聽得耳邊傳來了一陣汽車的馬達聲,沒鬧明白怎麽回事兒呢,就看到那輛牛掰哄哄的寶馬越野開到了胡同裏面。車子停下,引得周圍一片煙塵滾滾的,大家都不由自主地捂上了鼻子和嘴巴。
這又是怎麽回事啊?這輛車當然是李雲翔的,但是這家夥把車開到我們大門口是怎麽回事呢?沈涵暢現在坐在了大門口,屬他的海拔位置最低,當然也屬他吃到嘴巴裏面,吸到鼻孔和胸腔裏面的塵土最多。這車子開進來的時候,蕩起的灰塵幾乎都水平地飛到了他的鼻孔裏面。這可是滿滿地收獲!
“你這是要幹什麽?”沈涵暢一下子從地上跳了起來,連續咳嗽了好幾聲,疾步地走到了李雲翔的車旁,快速地敲打着車窗。在“咚咚咚”地,并且富有節律性地敲擊聲中,車窗慢慢地降了下來。
“你幹嘛呢?你這是什麽意思?”沈涵暢怒氣沖沖地指着李雲翔,但是李雲翔卻不以爲然地搖了搖頭,“你可以在這邊等,我當然也可以在這邊等了,你可以坐到門口等,我當然可以坐在車裏等了。”李雲翔說的語氣是不緊不慢的,但是這話語卻可以把沈涵暢給氣死了。貌似有車,就是這麽霸道。
“行行行,李雲翔你真牛逼啊,你夠損啊……”沈涵暢說得咬牙切齒的,“嘿,你有什麽牛的,不就有一個破車嗎?我今天還就是要在這邊和你對坐着……”沈涵暢一屁股坐到了台階上面,震得周圍一片的塵土飛揚。“我光腳兒的不怕穿鞋的!”李雲翔看到這一幕更是悠然自得。
我吐了一口氣,我受不了了,真的受夠了,這二位爺現在我是避之不及啊!從來都是想幹嘛就幹嘛,壓根兒沒有考慮過别人什麽感受,沒有考慮過這樣的做法是不是給别人帶來了一些困擾。這二位大爺,我現在想做的就是希望你們從我的眼前,通通的消失掉!
“都給我走!”我的聲音不大,但是這句話是咬牙切齒地說出來的,甚至我都覺得我把自己的嘴唇兒給咬出了血來,舌頭上面都感受到了血液腥甜的味道。
但是我不知道這兩位爺有沒有感受到了我的憤怒,估計是感受到了,我看到他們兩個人的目光都楞了一下,但是他們都沒有什麽行動,沈涵暢仍舊是直直地坐在了門前的台階上面,李雲翔也仍舊是在車裏面端坐着。
“丫丫……”吳敏拉了拉我的胳膊,向我使了個眼色,意思是不讓我說話這麽難聽,但是我也知道我現在說話的語氣不是很好,但是人在到達一個極限的時候,或許真的不能好好的去控制自己的情緒了。就比如現在的我。
“你們走不走?”我又重複了一下自己的話語,“你們到底走不走啊?”我說着,但是這二位還是像沒事兒人兒似的,動都不帶動的,仍舊是眼神愣愣地看着我。“你們不走是吧,那好我走!”我說着,淚水幾乎要從眼眶裏面迸出來了。
我疾步走下了台階,快速地向前跑着。“丫丫……”吳敏和康慧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然後我就原地立定的,也跑不動了。因爲我的兩隻胳膊,一左一右分别被李雲翔和沈涵暢給拉住了,我看到他們臉上焦急的神色。
“你們放開我啊……”我高聲地叫着,歇斯底裏的聲音幾乎崩潰!康浩見狀趕忙跑了過來,吳敏和康慧也趕忙跑了過來。“先把她放下來啊,先放她下來,在康浩的勸說下,這二位爺才算是松開了手,我煩躁地站在了一邊。
“别生氣了,我走了。”李雲翔說着伸出手來騷了騷頭,然後不好意思地看了我一眼,吸了一口氣。我沒有接話,也沒有擡頭。“我……我也走!”沈涵暢吞吞吐吐地說着,“丫丫,你要好好保重身體啊,千萬不要再生氣了。”
你們走了我就不生氣了,不看見你們我就不生氣了。我低着頭沒有再說話。李雲翔和沈涵暢也感到無趣了。沈涵暢默默地走到了他停放電動車的地方,而李雲翔也慢慢地把他那輛寶馬越野開出了小巷。我又看到了一片塵土,然後這些人全部都消散到了煙塵中了。
塵歸塵,土歸土!總歸是從哪裏來,還是要歸到哪裏去了。我看着那遠去的車輛和人,輕輕地歎了口氣。“我們回屋子裏吧。”康慧上前來拉了拉我的胳膊,吳敏也勸我,“是啊,丫丫,你現在的身體剛剛好,千萬不要再動怒了!來,我們先回去吧。”
我又看了一眼李雲翔離去的地方,其實,我想說,但是不敢承認的是,在我的心裏面,我還是很想他的。他現在離開了,我的心裏面還是滿不舍得的。
“我先回去了,康慧姐姐,我明天再去幫你整東西,我今天有點兒累了。”我匆匆忙忙地向康慧到了别,然後就走到了樓上的房間裏面。李雲翔和沈涵暢是走了,胡同裏面也平靜下來,但是我的心裏面卻好像波瀾壯闊的大海一般的久久不能平靜啊,好像剛剛李雲翔的離去,生生地把我的心髒給撕裂了一個角兒似的。
可見要做到真正的波瀾不驚,我還是沒有達到那種修爲,我還是沒有到那種境界啊!還要有待修煉,有待加強!
李雲翔和沈涵暢離開的那天晚上,破天荒的,我失眠了。失眠這種情況,我好久沒有出現過了,但是這天晚上我結結實實地失眠了一整個晚上,不知疲倦地瞪着眼睛,我明白這不是因爲沈涵暢,我知道這是因爲李雲翔,完完全全是因爲李雲翔,我現在說不清楚對于李雲翔是怎樣的一種感覺,其實或許在我的心裏面的話,我已經牢牢地肯定了,我現在對于李雲翔還是有感情的,甚至,不比之前少。隻是,我現在也不清楚要不要重新開始這段感情。
這個問題雖然是個選擇題,但是仍舊像是一條毒蛇一樣,狠狠地纏繞着我的心髒,讓我幾乎都不能呼吸。以前每每想到了這個問題,我總是選擇繞道而行,當然,如果是解決不好的問題,還是放置在一旁比較好,不要去想,也不會爲自己平添了一些煩惱,其實難得糊塗也是一個蠻好的狀态。
隻是今天晚上我失眠了,卻強迫自己要好好面對這個問題,去想想清楚,因爲有時候躲躲藏藏的,也确實比較累。老是回避這個問題的話,總歸是寝食難安。
我愛他,我深愛着他!這些日子裏面,我的身邊也出現了其他的異性,但是我對他的愛,沒有減少一分一毫。我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什麽時間愛上他的,是我第一次生病他及時趕到,還是那些天裏面對我的照顧有加,抑或是在最近的日子裏面,他一直走在我的身後,隻要一閉上眼睛,他的眉毛,他的眼睛,鼻子和嘴唇兒都完完整整地呈現在了我的面前。
當然,我也忘不掉那些天裏面他對我說過的話。那些絕情的話,那些侮辱的話。我被蘇小玉當街侮辱,被林小沫厮打的時候,我都沒有哭,但是當我聽到他的那些話的時候,我的眼淚止不住地往下留着,心髒裏面的血流奔湧着,就好像是一個決了口的河堤一樣的。生疼,生疼的。
這些話,我想我永遠也忘不掉的。任時間流逝,但是這痛卻絲毫不會減少,就好像原本釘在了牆上的一個釘子一樣,雖然被拔掉了,但是那殘留在牆壁上面的孔洞一直存在,真的一直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