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請不要再給我訂外賣了!”我編了同樣的兩條信息,一條發給鄒家梁,一條發給李雲翔。發完之後我慢慢地籲了一口氣。幾乎是在同一時間他們兩個的信息同時進來,我看了一下,有點被震到了,怎麽連語氣和内容都是如此驚人的一緻呢?
“好的,按時吃飯。”我把手機重新丢到了一邊,這個時候臨近黃昏,但是屋子裏面濃郁的泡面味道還是沒有散去,我抽了抽鼻子,這味道好似一直在提醒着我,今天中午到底發生過什麽,還有就是我因爲什麽吃上的泡面。
接下來,我和章烨峰度過了相安無事的兩天!
所謂的相安無事,就是我上我的班,我做我的版,他睡他的覺,他打他的遊戲!隻是在下班之前,我把今天整理好的文章或者是版面拿給他過目,他會一一給我指出有些錯誤,當然語氣上帶着淺淺的禮貌,隻是一些工作上面的用語,在其他方面,我們盡量保持着“零溝通”,言多必失,誰也不清楚,自己所說的話是不是别人所喜歡的。
又恰逢這兩天“扁毛畜生”大果子生病,少了這個活物,屋子裏面有時候安靜的出奇,章烨峰又成天在那間小屋裏面貓着。所以整個辦公室裏面,就單單隻有我自己敲擊鍵盤的聲音,這個聲音回蕩在這個大大的空間裏面的時候,讓我有時候被驚得心裏面發憷。
章烨峰小屋的門一直是關着的,不是中午吃飯或者是尿急内急上廁所,再者就是下午下班需要驗收的時候,他是絕對不會出來的。
這樣也好,如果話真的不投機的話,那就減少說話的次數,這對于他抑或是對于我,都是比較好的選擇,中午吃飯的時候,都是他訂的外賣。每次定的時候,隻要他一拿起電話,都會問我同樣的話,“呃……中午叫外賣吧!”
這句話雖然從字面意思上面來看是一個陳述句,我總感覺到裏面的試探意味确是更多的,我總是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然後緩緩地點了點頭,再然後他就拿起電話叫餐。我搖了搖頭,看來那兩份外賣真的在章烨峰的心理留下了一定的陰影。
我的這位章老闆,真的不是一個心眼兒大的人。自從那次錢铎過來送外賣,我和錢铎多說了兩句話,他奚落過我一陣子之後,至此再也沒有叫過一次錢铎的外賣。我也不明白錢铎是哪裏得罪他了,難不成就是因爲沒有經過他的允許和女員工說了兩句話嗎?
這兩天錢铎在中午午休的時候,也是成天穿着工作服,帶着鴨舌帽,穿梭在創意園的各個的公司中送着他的“微笑外賣”,我第一次看到一個男孩子的笑容這麽幹淨,這麽明亮,讓我看到之,後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冬日的初雪,純淨而透明!上次或許是莫默的行爲真的是傷了錢铎的心,他這幾天都沒有再去買來早餐,守候在那裏等候着莫默了,我覺得這樣對于錢铎沒有什麽不好的,錢铎隻是失去了一個不愛他的人,而莫默卻失去了一個她愛的人。
莫默每天下班的時候,都會在創意園門口被一輛黑色的豐田皇冠轎車接走,章烨峰老是說車主是一個又老又醜的男人,但是每次都是離得比較遠,我也看不清楚裏面的人,是不是真的很老。有幾次,錢铎都是推着自行車呆呆地站在了大門口前面,憂傷地看着莫默上了那輛車,他每次眼圈都會紅,然後用袖子擦拭了一下,轉身推着車子離開了。
我知道,他現在肯定搞得清楚莫默需要什麽,也确定自己不能給予莫默,沒有資本,“二輪”和“四輪”之間的差距,可不就是單單的兩隻車轱辘。
每天到家樓下的時候,吳敏總會把我拉到一旁耳語一番。自從那一天她和邵東“巧相遇”的之後,她神經質地非常在意康浩的一言一行和一舉一動,每次見我也都是緊張兮兮,畏畏縮縮得猶如一隻小鼠,我也是盡量安慰她,既然邵東那邊沒有什麽動靜,我們也就正正常常的就可以的,如果太過于明顯的話,康浩很有可能會看出一番端倪!
李雲翔和鄒家梁的信息,還是會像一日三餐一樣的,發到我的手機。兩條信息,總是那麽一前一後的傳送到達,這樣我覺得他們是不是說好了,要不然怎麽會好像是這麽有默契一般呢?
這兩天的日子是我覺得這一陣子過得最爲舒适的,生活簡單化一。就是從家到公司,再從公司到家,每天按時吃飯作息。簡單的生活反而會讓人感覺心安,這種心安的感覺是對于現狀生活的一種滿足,沒有感情的糾葛,沒有姐妹的撕逼,也沒有随時可能會喪命的境況,我甯願日子就這樣平淡下去,不要再起任何的波瀾。
直到兩天之後,我接到了李雲翔的一個電話,“喂?丫丫,我現在就在你們公司門口。”他在電話裏面溫和地說,這個語氣又讓我想到了那一段溫馨而浪漫的時光,但是很快我又從回憶裏面緩過神來。什麽?在我們公司門口,大哥哥,你開國際性玩笑的吧。
“嗯”。我抿嘴挂了電話,轉頭看了看章烨峰的小屋,還是房門緊閉,要不要下去見一下李雲翔,就像在我心中的那架天平的兩端,有點上下不定。我害怕如果我不下樓去見一下李雲翔的話,他又要站在門口一下午了,到那個時候我又不知道章烨峰又會有什麽表現。
沒辦法,他們這幾位男士是一個比一個猛,我是一個又一個地想要躲開,但是還真是一個又一個的躲閃不及!
李雲翔在一個陽光燦爛的中午,帥氣逼人地又站在了我們空間的玻璃門外面,後面他的座駕當然也是如影随形地跟着他,這是毋庸置疑的。如果沒了這輛寶馬越野的話,李雲翔的形象隻會是一位帥氣的小夥子,但是隻要是有這輛車子存在的話,那麽李雲翔立刻會上升到“帥氣又多金”的男神。他身邊還站在一個身形挺拔的少年,同樣的劍眉星目,我看着非常熟悉,隻是想不起在哪裏見過了。
這個時候我們已經吃完了午飯,但是李雲翔的手裏面還是提了一個做工精美的包裝袋。他身旁的那個男孩子眉目輕佻地向我吹了一個口哨,輕佻地抖了抖眉毛,看起來是一個十足十的“纨绔子弟”!
因爲這個口哨兒,我的心裏又開始無比的煩悶!
“吃過飯了嗎?”李雲翔溫和地問到。
“嗯。”我淡淡地點着頭,然後不由自主地往身後的玻璃門望了望,我害怕章烨峰又會像上次一樣,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我的身後,這次那個“扁毛畜生”沒在,起碼李雲翔不用害怕打空戰了,但是我更不想他和章烨峰之間再進行一場陸戰,在這個創意園,我隻想默默無聞的,做一個普通的人,千萬不可以再揚名立萬。
“我在幸福新村附近的駕校給你報了個名兒,你抽空去學一下開車,你的那輛跑車要是再不開的話,就要放發黴了!”他說着從口袋裏面掏出了兩張卡片遞給我,“呶,這張是駕校的地址和負責人聯系電話,你去之前和他打電話,他會安排最好的教練教你開車。這一張是我給你辦的油卡,以後你開車加油很方便。”我擡頭正好迎上他那真誠的目光。
我還沒有開口,旁邊的“纨绔子弟”開口了,“嫂子啊,你都不知道啊,翔哥家的停車場,成天就在那邊固定地放在一輛寶馬跑車,上面的灰都可以用來施肥了,我們都說浩哥真是太任性,買了一輛寶馬跑車,成天放在那邊觀賞。”說完他又露出了那種讓我十分不舒服的笑容。
我這才從大腦裏面捕捉到這個人是誰,他就是之前和李雲翔陪我一起去古玩城贖我的那塊玉的,李雲翔的拜把子的鐵杆兄弟——張一洋。
我說怎麽覺得他的眉眼比較熟悉呢,但是當時對于他的感覺真心不是太好,尤其是今天對于我稍顯挑逗的話語,更讓我反感。我皺着眉頭瞪了他一眼,他識趣地閉上了嘴巴,但我還是沒有接李雲翔拿到我面前的這兩張卡。
“你應該知道的,我并不需要!”我嚴肅地說,李雲翔的臉色迅速暗淡了下去,我看到他眼睛裏面的光芒也不再那麽炙熱了。倒是張一洋有所行動了,“嫂子,你和翔哥還客氣啥呢?”他說着就把那張卡從李雲翔的手裏面抓了過來,硬要塞到我的手裏面。
我心中的一腔怒火最終還是沒有忍住,“你走開,這是我自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