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看上去真像是一位好漢!”鄒家梁發出了由衷地感歎,這讓大家又開始一頭霧水了。
桑邦也吃驚地擡起頭,但是當他迎上了鄒家梁那炙熱的目光的時候,他的臉又低了下來,并沒有接話。
“你是用什麽東西打的?”鄒家梁還是笑着問,那探尋的目光,就像一位長者那樣和藹。
桑邦遲疑了一會兒,沒有說話,“問你話呢?”大姐大水晶晶都煩了,便先開了口,“你怎麽不回答呢?鄒總問你用什麽打的?”她的聲音也開始發抖了,因爲我清楚她現在的心裏面也是虛虛的。
草,用什麽打的你不清楚嗎?還是你一聲令下讓他們都開始解腰帶的。
“呃……”桑邦還是把皮帶背在了身後,扭扭捏捏不肯拿出來,但聰明如鄒家梁,這麽顯而易見的情況,他還是一眼就可以看出來的,“拿過來!”他還是笑着對桑邦說,和之前的表情别無二樣。
桑邦看已經躲不過去了,就顫抖着胳膊把皮帶伸到了前面。鄒家梁接了過來,拿在手上仔細地看着,好像這不是單單的一條皮帶,而是一件工藝品又或是一件曆久經年的古董。
從他現在的表情上完全看不出任何端倪,也察覺不出他的表情有什麽不妥,但是下一秒他的臉上卻出現了那一抹若有若無的笑了。
“你拿這個揍人,爽不爽呢?”他手裏面把玩着皮帶,然後笑着對着桑邦,鄒家梁的臉上還是沒有出現“暴風驟雨”,可是桑邦卻吓的大汗淋漓,擦,這也真是太誇張了吧。
桑邦擡眼看了一下鄒家梁,沒有說話,隻是把頭壓的更低了。好像他面前站的不是鄒家梁,而是大怪獸哥拉斯一樣。
猛然間 ,鄒家梁臉上的笑意消失殆盡,我看到他的臉上一時間烏雲密布,下起了傾盆大雨。my god,認識他這麽多天,還從來沒有見他表情這麽恐怖過呢。真是讓人覺得恐怖。
他兩隻手拉直腰帶,對着桑邦的脖子迅速一套,緊接着膝蓋就照着桑邦的褲裆就招呼上來了,我看到桑邦頓時跪在了地上,仍由鄒家梁把皮帶又在他脖子裏面繞了一圈,他也把手伸到脖子處,往下扒拉着皮帶,但是奈何鄒家梁并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呃……晶……姐……”他向着水晶晶發出了sos的求救信号,但是水晶晶卻閉着眼睛,稍顯悲恸地側了側臉,隻要不是傻子就可以看出來鄒家梁現在處于憤怒的極限,就像是一隻饑渴無比的獅子一樣,還是最好離他遠一點,不要惹他。
桑邦跪在地上一開始在努力地掙紮着,但是到了後期因爲身體的缺氧,他的掙紮也慢慢地減弱着。最後竟然就像一隻瀕死的金魚一樣,隻是偶爾震動一下自己的身子。現在他的臉也呈現出豬肝的顔色,隻是他這種豬肝色更加難看,就像是炒熟的豬肝一樣。
鄒家梁一點也沒有放手的意思,我看到他的雙目也微微變紅了,甚是可怕!天哪,他之前在我的眼中完全是儒商的楷模,怎麽現在也會變成了這樣一幅模樣呢?可是這樣打下去,真的不會出人命嗎?鄒家梁雖然一直沒有說話,但是從他稍微變了形的臉頰上面,可以很明顯地看出,他在使勁。
這時候老大撞了撞我的胳膊,示意我走過去,我知道機靈如老大,肯定也是害怕鄒家梁在這裏失手殺了人。那樣的話可真是沒有辦法收場了。
“鄒總……您别生氣……”我走過去輕輕地拉住了鄒家梁的胳膊,他轉過頭,紅的駭人的眼睛,還有那憤怒到極緻的臉,着實把我的吓了一大跳。天,真的是他嗎?
但是他現在雖然是失去理智了,可我還是不能讓他失去理智。我走到了鄒家梁的面前,再次發聲,“鄒總,您别生氣了。”話音剛落,桑邦脖子裏面的皮帶就被松開了,他像一隻蚯蚓一樣,癱在了地上,身子慢慢地蠕動着,樣子可真是狼狽。
鄒家梁顯然也是累了,他把皮帶丢到一邊,直起身子,呼吸由之前的平順,變得稍微急促,臉頰也顯現出了鮮豔的微粉色,他理了理衣服,往上拉了拉袖子,然後轉頭看向了水晶晶。
這位牛逼哄哄的大姐頭,現在卻龜縮在一個壯漢的身後,扮演着好像是“楚楚可憐”的小白兔,媽啦,剛剛還是一隻想要搏擊長空的雄鷹,現在又變成了這幅德行,這真是讓人唏噓不已啊!
“我和丫丫還有這位小姐先走了,至于這位男士,那就麻煩你們了。”鄒家梁還是那麽文質彬彬地和水晶晶講着話,但是那娘們兒還是止不住地瑟瑟發抖。我估計她肯定也是害怕鄒家梁再撿起地上的皮帶,然後再給她來上一紮,那她估計也會像桑邦一樣翻着死魚眼,差點死翹翹了!
“我也走!”二驢子也站了出來,“老闆,我剛剛沒有打這兩位小姐,我是真的不想在這邊呆了,我也要跟你走。”二驢子義憤填膺。
“是的,他剛剛還舍身幫我們來着。”我也在替他做着證明。
鄒家梁贊許地點了點頭,“好吧,一起上車吧。”
我突然想到了另外一件比較重要的事情,走到車邊的時候又折返了回去,像水晶晶攤開了我的手掌,“把我的手機還給我。”
鄒家梁給我和老大打開了路虎車的後車門,我先坐了進去,老大還是回頭望向徐虎的方向,在遲疑着要不要上車,看來即使她被他整成這個樣子,甚至差點因爲他而失身,她還是對他仿佛還是狠不下那顆心,那顆早已被啃噬地傷痕累累的心。
“子瑩,你幹嘛呢?趕快走啊!我有點不耐煩了,上前一把把她拉到車上,都到這個時候了,對于此種渣男,我真的不知道她還留戀什麽。
當車門關住的那個時刻,我覺得心中是無比的清淨,剛剛在倉庫中的緊張,恐懼,甚至惡心的感覺,仿佛立刻在心髒中都被抽離幹淨了。車門就像是一道圍牆把今天這些不好的事情生生地隔斷在外面。我靠在車座上,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老大還在隔着車窗玻璃看向廢棄倉庫的位置。喔,這個傻姑娘,你何時才可以放下,心中的這個結呢?車子一直往前開,雖然這邊的路況不是很好,但是因爲有了路虎,所以在這邊走起來也是相當地如履平地。
我突然覺得渾身非常松軟,這種松軟的感覺來的有點不真實,來的有點虛幻,我覺得自己好像是在太陽下逐漸消融的一灘雪,也像是突然散下來的一捧沙。身體好像已經不受神經控制一般,在止不住地往下滑落着,我的胳膊我的雙手還有我的腳,還是原原本本地長在長在我的身上,但是爲什麽現在好像都已經不再聽我使喚了一樣呢?
難道癱瘓的是我的神經嗎?就在這極度的松軟感和疲倦感中,我靠在車座上昏昏沉沉地又睡着了,然後我就什麽也不知道了。
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鼻腔裏面又是滿滿的消毒水的味道,我看到了頭頂上的天花闆,那盞醫院裏面常見的燈,擦,怎麽回事?怎麽又穿越到醫院裏面來了呢?
我轉了轉眼珠,側了側頭,我瞬間感覺到大腦神經對于身體各個器官的控制已經基本上恢複正常了。喔,這倒是個好現象,但是我的頭在側偏的時候,還是會忍不住的疼。
“丫丫,你醒了。”是老大,她坐在我的病床邊,看見我醒來,一臉的喜悅。我的天,我看着她的臉,淚水恨不得奪眶而出,我看到了老大這張就像是小花貓一般地傷痕累累地臉。滿是皮帶交錯抽打的痕迹和幾乎凝固的血痂。
“你怎麽了?你怎麽哭了?”老大幫我擦着臉上的淚水。
我的手附在了她的手上,“你的臉疼嗎?”我鼻子真的是很酸很酸的。
“嗯……”老大點了點頭,淚水又落了下來,“丫丫對不起,都是我不好。”
我努力地直起身子,老大趕緊把病床給我搖了起來,我抓住她的手,“子瑩,你不要這麽說,我們也不要哭,咱們是姐妹,相互幫助都是應該的。”說完我和她抱在了一起,在這個單人病房中恣意流淌着眼淚,我覺得我們真的是毫無血緣的姐妹,但是此刻卻好像是共擁着同一顆心髒。
我張開了被眼淚模糊了的眼睛,看到了出現在病房門口的鄒家梁和二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