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轉過身目光銳利地看向徐虎,然後朝着他一步一步地挪動着步子,“艾小雅?你今天怎麽也來醫院啦,是不是也被人搞大了肚子呢?”他說着又往我的臉上噴了一口濃煙。
我的眼睛沒有眨,但是面上卻露出了微笑,盡量把聲音放平緩,“徐虎,你今天來到這裏是爲什麽呢?你那個新的‘老女朋友’呢?你不會是今天陪她來打胎吧,哦,徐虎我真是佩服你,面對那樣的女人你竟然也這麽有胃口。”
“草,你怎麽知道的?”他低吼着,把煙從嘴巴裏面拔了出來,沒有熄滅就丢在了一邊,“你他奶奶的,你離死不遠了……”他說着用手戳着我。
我看着他那張被老大抓傷的臉,兩邊的傷痕處滲出的血液已經漸漸地幹涸了,好像已經結上了新鮮的痂皮。哇,這張臉可真是好看啊,這兩邊的臉,到底是那一邊比較好呢?
我微笑着盯着他,這倒是把他盯得渾身不自在了,“啪!”
“噢……幹你娘的,艾小雅!”我沒有想到我的動作竟然可以這麽快,我也沒有想到,我竟然可以在一個人的臉上落下五個紅紅的手指印,我這一巴掌幹淨利落地打在了徐虎的臉上。
老大曾經說過,徐虎的屬相是虎,名字裏面還有一個虎,是陰曆十一月出生的,算是出生在“老虎的屁股”上。都說老虎屁股摸不得,但是今天我還真就要摸一摸了!
“我…弄死你……”他說着伸出了雙手朝着我的脖子襲來,但是我不知道爲什麽,竟然還定定地站在那裏,并沒有躲開。
“呃……”脖子被他雙手鉗住的那一刻,我又發出了這個音節,“你……天…誅…地….滅……”我被他逼到牆邊,但是仍舊不忘詛咒他。
“你這個王八蛋,放開啊!”老大像一隻發瘋的獅子一樣從後面厮打着徐虎,“你去死吧……”她解下自己脖子裏面的絲巾,然後一把套在了徐虎的脖子上面,猛地一拉就把他甩在了一邊。
我的呼吸立刻順暢了好多,我靠着牆慢慢地蹲了下去,“丫丫,丫丫,沒事了,哈,沒事了……”老大蹲在我的旁邊,緊緊地抱着我。
“我今天不讓你們這兩個死在這裏,我他娘的就是你們生的……”徐虎說着從地上站了起來,擦了擦嘴角,然後一步步地像我們走來。
他眼睛裏面射出的兇光,就像吸血蝙蝠一樣,恐怖而可惡,“你别傷害丫丫,這是我們兩個之間的恩怨。”老大像是母雞護小雞一般地擋在我面前,可是徐虎仍舊向我們邁着步子,我知道下一秒我和老大估計都會遭殃,看來今天已是在劫難逃。
“啊……”徐虎突然大叫了一聲,然後整個人就像是青蛙一樣地趴在了地上。
草,這是神馬情況?老大也怔住了,挪了挪身子,我們看到徐虎的背後站着一個身材臃腫,妝容俗氣的半老徐娘,尤其是她那個嘴唇啊,塗地那叫一個血淋淋的——烈焰紅唇。
“這熊玩意兒,我找你這麽幾天,可算是把你逮着了......”她對着趴在地上的徐虎指指點點,我才發現她身邊竟然還站着五個黑壯壯的大漢。
徐虎慢慢地爬起來,看到了“烈焰紅唇”之後,笑的一臉谄媚,“晶晶……”我擦,他對她這樣稱呼,讓我的胃裏面翻江倒海似地湧動着,長得這個德性了,竟然還敢叫“晶晶”。
“小兔崽子,我看你八成是活的膩歪了,連晶姐的錢都敢騙……”其中一個大漢伸出了手,揪住了徐虎額前的頭發,他的臉被動地揚了起來,面部表情極爲扭曲着,這大漢的力氣真是大!我覺得徐虎的頭皮都快被扯下來了。
“沒沒沒……晶晶,晶晶……有話好好說……”他竟然還笑得出來,我真是蠻佩服他的,而且這個女人長得這麽一大坨,還“晶晶,晶晶”地叫着,他也不會起雞皮疙瘩嗎?
“烈焰紅唇”笑着露出了八顆牙,但是在我看來,她這個笑容卻是一點兒也不美好,她的門牙潔白而碩大,在火紅色的嘴唇的襯托下,讓人總想起小時候媽媽講的“虎姑婆”,而且她的門牙上面也沾上了一點兒口紅,這化妝技術真是一坨。
“當然是要好好說了,但是這邊貌似不是說話的地方。”說這句話的時候,她還是笑着地,“把這個王八羔子還有這倆丫頭都給我帶走。”人家說翻臉比翻書還快,我看她是翻臉比“燒書”都快!還有啊,你和徐虎是要有話好好說,但是你要帶走我和老大這是什麽道理呢?
那幾個大漢,聽到“烈焰紅唇”的一聲令下,立刻上來對我們拉拉扯扯,“走開啦,你和他之間的事情和我們沒有任何關系啦!”老大一邊護着我,一邊推開一個大漢伸向她的手。
“别和她們廢話,都帶走!”看到“大姐大”這強硬地态度,這幾個壯漢的情緒也得到了極大的鼓舞。單看他們那肱二頭肌健壯的大臂,就知道他們的手勁兒有多麽的大了。
老大雖然生猛,但是再面對這麽多壯漢的情況下,也立刻變成了“手無縛雞之力”弱女子,我的戰鬥力總體來說還不如老大呢,在掙紮了幾下無果之後,則更是乖乖地“束手就擒”。
前面兩個壯漢拎着李雲翔,後面兩個拎着我和老大兩個人,就像是拎了兩隻小雞仔兒一樣,把我們直接提溜到醫院的地下停車場,那邊放着一輛不知道是什麽牌子的商務車。
“進去吧,你們!”我們好像是兩包垃圾一樣,被他們攢到了裏面。我看向了前面,徐虎被兩個壯漢一左一右地嚴加看管,而我和老大的旁邊分别坐着一個。
“我先警告你們,都不要想着其他的慫點子,或者想要逃跑,在我這邊,門兒都沒有!”“烈焰紅唇”坐在副駕駛,鄭重其事地警告着我們,她沒有回頭,卻點燃了一根煙,車子啓動之後,她把副駕駛的玻璃窗打開,嗆人的煙味兒就順着從玻璃窗那邊灌進來的風,全部吹到了我們這邊。
我和老大不由得被煙味兒嗆得眯起了眼,因爲我們兩個是并排坐着,互看了對方一眼,隻這一眼,我立刻就捕捉到了她眼中的驚恐,我想她也看到了我的,這些壯漢看起來十分腦殘,但是也不可否認地兇神惡煞,“烈焰紅唇”則更不用說了,那是相當的“絕非善類”。這樣看來,我們好像是處在一個極其危險地地步。
老大輕輕地張開了嘴巴,從喉嚨裏面吐出一團氣體,她對于現在的情況可真是無奈,然後又眼神哀怨地看了我一眼,那意思好像是說,“丫丫,這下咱倆可是要栽了!”
我雖然對于她的表現隻是面無表情地回應的,但是我的心裏也是七上八下!老是在電視的新聞上看到一些人因爲一些不是很嚴重的恩怨糾葛,被某某抛屍野外!
“呃嗯嗯呃……”想到此,我打起了寒顫,這太他媽可怕了,難道我的人生就要在我20歲的這一年的初冬時節裏面,給生生地中斷了嗎?
艾小雅啊,艾小雅,你現在是處于一個被綁架的狀态啊,快點想辦法脫身吧。
聽到我發出的動靜,旁邊的大漢把臉轉向了我,“你幹什麽呢?不許亂動啊!”他滿臉橫肉,看起來真像是在香港電影中号稱“壞人專業戶”的成奎安。我看着他那雙“暴睛”,憋屈地低下了頭。
可是,我現在要怎麽脫身呢?周圍是銅牆鐵壁般的看守,而且我們雙方的武力懸殊非常大,不是像上次劉青山闖進我房間的時候,我和他是“一對一”地單挑,現在的情況,如果我們要是“硬碰硬”的話,那就是絕對的以卵擊石!
車子行駛了大概一個小時左右,窗外的景色是我所完全不熟悉的。天,這到底是走到哪裏了?難不成真的出了省城,真的要把我們三人變成無名“野屍”嗎?呃啊啊啊……我不要再想下去了。
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我仿佛可以明明白白地感受到它的流逝,心中早已被未知的恐懼所填滿了,車子每向前一步,我好像就離死亡又進了一步。時間每過了一秒,我的生命仿佛就被敲響了一個倒計時。我的旁邊坐着一個大漢,他壯碩的身體已經把車窗堵地嚴嚴實實,我根本看不到外面的情況。
汽車緩慢地駛進了一個郊外的廢棄廠房前,當車子停下的那一刻,我閉上了眼睛,好像走到了黃泉路上。嗨,該來的,還是來了,我仿佛是一個快要登上斷頭台的即将臨行的犯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