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種情況,又讓我不禁想起了小時候的自己,晚上最喜歡的事情就是坐在沙發上面看電視,但是往往也因爲耐不住晚上的瞌睡而歪在沙發上面睡着了。
這時爸爸就像是“神”一般地出現在我的身邊,将睡在沙發上面的我,打橫抱起。然後慢慢地走到我的房間裏面,把我放進被子裏。那時候,我還把從沙發到床上的這段路起個名字叫“美夢之旅”。那麽現在鄒家梁抱着我,走上樓的這一段路,到底算不算美夢之旅呢?
下一秒,我覺得這真的不能算。隻能說,我對于他的懷抱,不抵觸也不排斥,但是也真的不是很“美夢”。
“是幾樓啊?”看我沒有說話,他輕輕地問到。
“再上一層就到了!”我說,“我現在可以下來了。”
他輕輕地搖了搖頭,“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我還是再送你到門口吧。”就這樣我還是被他抱着到了房間門口,看着那扇我天天都要開啓的門,我此時的心中是充滿了恐懼,我真是害怕那扇門會突然打開,然後探出唐咪咪那顆奇大無比的頭,看到這一幕,張大了她那個可以和“饕鬄”媲美的嘴巴,可以完全把我的腦袋給容納進去。
“嗯呃呃……”我趕緊搖了搖頭,這想法太可怕了,我估計以唐咪咪的嗓門兒肯定又會攪得四鄰不安,搞不好和“地包天”又會再來一場“戰後之戰”。
鄒家梁把我輕輕放下,“我走了,你好好休息一下,可不要再喝這麽多酒了,丫頭!”他摸了摸我的頭發,“對了,周末别忘記去工作!我媽可是快想死你了。”他的臉微微地蹭了一下我的臉,就轉身走掉了。
我看着他消失在樓梯口,腦袋裏面還是充滿着紅酒的暈沉,我擰了擰臉頰,告訴自己要清醒了,然後叩響了房間的門。
“吱嘎”一聲門開了,但是唐咪咪的大頭卻沒有出現。我推開了門,看到了唐咪咪已經鑽進了被子裏面,隻露出一塊兒黑色的頭發,還有中間夾雜的白色的頭皮。
“你怎麽了?”我邊脫鞋邊問她。
“呀……”她發出半死不活地一聲喊叫,把我驚得一個差點趴在了地闆上。
“唐咪咪,你怎麽了?”我躺在了床上,拍着她的後背,有她在真是好,是個免費的暖手寶,我剛剛躺下,就覺得床鋪上面微微發熱了,微暖的被窩在冬天裏是一個非常令人向往地去處。
“嗨,沒什麽,睡吧。”說完她又轉過身去。
今天的唐咪咪真是超級反常呢,我看她并沒有要說的意思,既然人家不想說,也就不要再強逼了。
我這會兒大腦沒有先前那麽暈沉了,但是還是沒有完全清醒,困意又上來了,我也轉過身去開始睡覺。哦,這一覺我睡得很沉,也睡得很香,這可以說是我在這段日子中,睡的最好的一天了。
第二天是周六,這真是一個好日子。可是早上七點多,我還是被一陣鬧鈴聲吵醒了。
“哎呦,唐咪咪,你都不會把你的鬧鍾關成靜音嗎?好不容易今天有一個可以休息的日子……”我翻了個身,小聲嘀咕着。
“嗯,不好意思哦……”唐咪咪的腦袋上面頂着一個“鳥巢”,閉着眼睛從枕頭底下翻出了手機,胡亂摁了一通,閉着眼睛直接丢在了地闆上,翻了個身兒就又睡覺了。強悍的人生不需要任何解釋!
就這樣,迷迷糊糊中,我又睡着了,我很喜歡這樣的清晨,和工作日的忙碌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休息日的清閑讓人覺得是一種莫大的幸福。我很享受這樣的清晨,享受這個突然慢下來的節奏,還有這溫暖的被窩。現在我不用再去擔心什麽坐公交,什麽擠不擠,有沒有位子坐的問題了,上班會不會遲到。我現在要做的隻有是——閉上眼睛,好好睡覺。
但是這場回籠覺還是沒有如我所願的睡到中午,它的壽命隻持續了短短的一個小時,在八點多的時候,我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媽的,怎麽回事?我并沒有定手機鬧鈴,爲什麽它還是會響呢?
“丫丫,你還說我呢?管好你自己的手機,不要讓它亂‘唱’。”擦,唐咪咪這下可是報了“一箭之仇”。
我被鈴聲二度吵醒,心裏面已是怨氣一片,所以沒有和唐咪咪計較,便抓起了手機,慢慢咧開了一隻眼睛。喔,是老大打來的,這個還是需要接的。
“喂……”我含糊不清,肝髒經過一夜的解酒功能,到現在爲止還是可以聽出來,我聲音中的酒精的味道。
“丫丫,現在八點了,我現在打車去你那邊,你陪我一起去醫院檢查一下吧。”老大說。
喔,看我這記性,怎麽把這茬兒給忘記了,陪老大複查是關鍵啊!說完我掀起了被子,“蹭、蹭、蹭”地踩着拖鞋跑到了衛生間裏面……
半個小時之後,我和老大在幸福新村的公交站前會和了,“來,丫丫,這裏!”她向我揮着手。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打電話的時候我還沒起來……”我向她表達着歉意。
她微笑着搖了搖頭,“這有什麽啊?别這麽說,诶?車來了,趕快上車吧。”公車的上車門這次很意外地直直地停在了我們身前,這倒是省我們的腿腳,我和老大一下子跨了上去。今天是周末,車上就三兩個人,我和老大挑了後面并排的兩個座位坐下。
“你這兩天到底感覺身體怎麽樣了?”我把手附在了她的手上。
她笑了笑,眉宇之間,已經沒有了之前的那股英氣和靈動,倒多了一份婉約和柔美,“我恢複地很好,沒有他們之前說的那些不良反應。”
看到她笑得樣子,我又開始心疼了!歲月已經把我眼前的這個女孩兒,打磨成了另外一副模樣,就好像是由一粒沙子,在蚌的包圍下,脫胎換骨變成了一粒珍珠。現在還不能夠預料這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但是起碼是一件有改變的事。
“丫丫,其實,我有點緊張。”她用力握住了我的手。
“緊張?”我反問她,“你緊張什麽?”
“我害怕自己再也當不成媽媽了。”她說着又想去抹眼淚。
我趕快拍着她的背部,“你别再哭了,雖說你也算是過了這麽多天了,可終究還是在恢複期裏,最好不要動情緒。”
“我想把徐虎撕爛,這些天裏面每次想到這個我因爲他失去的孩子,我就難過,我就哭,他在花天酒地,犯下的錯誤,卻讓我一個人承受着。”她語氣中已然沒有了激昂亢進地成分,好像是一個局外人在控訴着當事人的罪行。
“沒事的,子瑩,日子還長,不管怎麽樣,我都會陪着你挽着手,一起走過去的。”她感激地看了我一眼,然後就什麽話也不說了。
道路暢通,公車一會兒就開到了醫院。我和老大下車,往醫院門口走去。雖說是周末,但是醫院還是同樣的爆滿着。我和老大順着人群,來到了門診部。
“我去幫你排隊挂号,你先坐在這邊等一下。”我拿起就診卡,走到了挂号處。老大點了點頭坐在了候診椅上面休息。
“挂一個婦科專家号。”我把卡遞給護士。
“好的。”她結果卡面刷了一下,在電腦上敲了幾下鍵盤,然後又把卡遞給了我,“可以了。”她說。
“謝謝!”我拿起卡,然後往老大那個方向走去。
咦,奇了怪了?那邊怎麽圍起了黑壓壓的一群人呢?他們都在張頭探腦地往裏面觀望着,還有人在指指點點,并且附在一起竊竊私語,這到底是怎麽了呢?一時間醫院的門診大廳,好像變成了農村的集市,愛看熱鬧這是國人的通病。
先不管這些了,畢竟非禮勿視!還是做一些正事兒比較好,先去找老大吧。可是我走到了候診區那邊,來回看了好幾遍,還是沒有看到老大的影子,難不成這丫頭在和我玩着躲貓貓嗎?
“是上廁所了嗎?”我心裏還在嘀咕着,從包包裏面掏出手機,我撥打了老大的電話,接通後,卻一直是忙音。
“不要臉的,我要殺了你,殺了你……”從那群人堆兒裏面發出這樣的聲音。
“臭三八,你當我是好惹的……”天,這聲音聽起來太熟了,難道是——老大,我勒個去呀!這又是腫麽啦?我看我們這一群人,天天不出門兒算了,一出門兒準他媽有事兒。
“讓讓,讓讓,請讓讓……”撥開了層層圍觀的人群,我擠到了最裏面,我睜大眼睛急切地确認着裏面有沒有老大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