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動的手?”看來“楚楚可憐”還是不可以拜托這事無巨細的盤問,莫默低下了頭,“我先是打她的臉,最後在公交下面的時候,我掐她的脖子。”
小馬警官的驚奇地上下打量了一下莫默,我看到他在記錄的筆杆都抖動了一下。
“她說的屬實嗎?”小馬警官又把頭轉向“痘痘”。這丫頭還是吹胡子瞪眼睛的,不情願地點了點頭。
“你叫什麽名字?”現在輪到“痘痘”接受詢問了。
“姜豆豆。”她說,“生姜的姜,黃豆的豆。”沒想到我在心裏面給她醞釀的這個借代名詞,真的和她名字是諧音啊,看着她臉上的“山河一片紅”,我才真正理解了什麽叫“人如其名”。
接下來也是一大串的類似于之前那種常規的詢問,最後也到了最關鍵的一句話,“她臉上的傷,還有手上面的傷是你造成的嗎?”
與莫默一樣,問到這句話的時候,她也是無語了,“是……”她的聲音也很低的。
“你的行爲已經使她人造成輕傷了,是可以依法拘留的。”小馬警官嚴肅地說。
“啊……”姜豆豆很吃驚,“可是明明是她動手在先?”
“我知道你的意思是自己屬于正當防衛,但是你現在是明顯的防衛過當。”
“那,這,要拘留幾天啊?”
“一周以上。”姜豆豆徹底傻眼了,臉上的表情也有之前的趾高氣昂,變得惶恐害怕,“别别别啊,警察同志,我知道我錯了……”她說着說着又哭了起來。
小馬警官和“眼鏡”警官看着哭泣中的姜豆豆,無奈地歎了口氣。
“你呢?其實能把架打起來,不是一方面的錯位,你這邊也有錯,而且錯在先,倘若能多一絲包容,就不會發生這麽麻煩的事情。”眼鏡警察語重心長。
“如果她願意賠償你,你能諒解她嗎?”小馬警官問莫默。
莫默翻了翻眼睛,陷入了沉思,而一旁正在哭泣中的姜豆豆也止住了哭聲,屏息凝神看着莫默,屋子裏面特别安靜。
“好。”莫默說着點了點頭,“但是她必須要賠償我,我是做設計的,手對我重要的,我給我咬成這樣,會影響工作的,我肯定要找她拿誤工費。”
“那你呢?”小馬警官又把頭轉向了姜豆豆,“你同意嗎?”
“嗯嗯嗯嗯……”姜豆豆點頭如搗蒜。
“那好,根據你的誤工費和治療費的話,我處理這類案子多了,大體價格也就是1000元左右,但是你也損壞了别人的眼睛,你看讓她賠你500可以不?”小馬警官在給兩位猛女努力協調着。
莫默不說話了,又陷入了沉思,那邊姜豆豆已經點頭同意了。
“你快點決定。”小馬警官催促着。
莫默最終擡起了頭,“好的,我同意。”就這樣我們在派出所裏面簽訂了“諒解書”,事情到此總算是得到了完滿的解決。
“給你錢。”姜豆豆沒好氣地從包包裏面掏出5張“毛爺爺”甩到莫默身上,莫默沒有接住,便開始彎腰在地上撿拾着。
“我可以走了嗎?”姜豆豆語氣生硬地問。在得到小馬警官的點頭同意之後,她站了起來,氣呼呼地拿起包包揚長而去。
“沒什麽其他的事情了,你們也趕快回家吧。”小馬警官又對我們說。
我扶着莫默走到了幸福新村,這個時候,天早已黑透,華燈也早已初上。
“嘶……這個死婆娘,長得那麽醜,牙齒還那麽死硬,我今天真應該掐死她。”我拍着莫默在診所裏面上藥,她用力恨恨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我搖了搖頭,心想:你還在這邊抱怨呢?若是究其根本還是你先犯得錯。
“嘿嘿,小雅,我今天真有夠倒黴的。”包紮完畢,我和莫默走出了診所的門,她垂頭喪氣地對我說,“從早上上班途中就和别人打架,到現在下班途中也發生這麽操蛋的事情。”
“沒事,壞運氣終會過去的。”其實我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她的,隻好這樣說。
“不過呢,今天還是有收獲的。“莫默又從兜裏面摸出那500塊,“當當當當,啊噗。”她蘸着塗抹去數錢了,哎呀,我的小姐啊,她都數了快8遍了。
“是500塊,沒錯。不管怎麽着,咱還是賺錢了。”莫默得意地揚了揚自己手裏面的鈔票,比出一個“勝利”的手勢。
“你說什麽?賺錢?”我簡直都快腦暴了,誰能告訴我發生什麽事情了嗎?這種竟然可以稱之爲賺錢,我真是簡直了。看來莫默不就是拜金,而是爬金。
到了路口處,我和莫默分開了,“我要回去了。”我向她招着手。
“好的,回去早點休息。”莫默回答,然後滿臉燦爛地轉過身去。
“賺錢?賺錢?……”這個詞語真的讓人太匪夷所思了。
“叮……”一聲清脆的手機鈴聲把我的思緒又拉了回來,從包包裏面摸出手機,我打開一眼。咦?怎麽會是鄒家梁呢?
“喂,鄒總。”
“喂,小雅,你現在在哪裏呢?”他那邊聲音真是嘈雜。
“我在幸福新村,剛剛下班。”
“哦,那你在幸福新村的哪個位置?”奇怪,他今天的問題怎麽這麽刨根問底呢?
“哦,我在金都藥店這裏。”之所以選這個建築物作爲地标,是因爲整個幸福新村就這一家藥店。
“什麽?你說什麽?……”電話那頭兒突然冒出一陣兒噪音,我的耳朵立刻都被震得“嗡嗡”響。
“你……在……”還是一陣斷斷續續。
着到底想說什麽啊?我可真是一句都沒聽懂。
“你說什麽?”我繼續追問着,“我聽不到啊。”
“我……在……”又是含糊不清的話語,天啦,碰上這種情況,也真是可以急尿。
“喂?喂?……”我邊打電話邊往前走,“鄒總,鄒總,您可以聽到我說話嗎?”
就這樣問了大概有四五次 ,手機聽筒中鄒家梁的聲音又清晰地傳來了,“我也在幸福新村。”
等等,我的手機現在在我的右耳朵上面捂着,我的左耳在外面裸露着,但是我明明聽到了鄒家梁發出的兩個聲音,一個是通過電波傳過來的,我的右耳聽到了,一句是通過空氣傳過來的,我的左耳聽到了。看來聲音在空氣中的傳播速度是沒有通過無線電波傳送的快啊。
這就表明,鄒家梁就在附近了。我趕忙在四周的人群中搜索鄒家梁的影子。
“叮——”我覺得我的耳邊突然出現了一隻清脆的鈴铛。鄒家梁西裝革履的站在一個關東煮攤子的前面。我在看到他的同時,他也看到了我。他拿着手機的右手一點點地從耳邊落了下來,但是兩隻黑眼珠卻是一動不動地盯着我看。
我也呆呆的立在原地,不知道以什麽話語座位開場白。
“這位老闆,請您讓一讓,我這邊還要做生意呢。”關東煮的老闆像鄒家梁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哦,不好意思。”鄒家梁歉意地點點頭,然後走向了我。這又讓我不知所措了,怎麽辦,怎麽辦?
等一下,我突然問自己,我爲什麽要慌張呢?我爲什麽要不知所措呢?第一,他現在已經不是我的老闆了。第二,我也不再欠他錢了。我見他有什麽不好意思的呢?
想到此,我挺了挺胸脯,迎上了鄒家梁,“鄒總您好,您怎麽也在這邊啊?”我向他伸出右手。
鄒家梁面部的表情出現了一些小波瀾,他可能也沒有想到我會以這樣一個方式和他打招呼,“哦……我找你有點事。”他也伸出左手和我握了握。
什麽?找我有點事。有什麽事情啊,我轉了轉眼珠兒,不會又是想讓我做他情人吧。
我不由得咬了咬牙,上次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如果他再敢說出這樣的話,看來我今天真的要對他不客氣了,我又握了握拳,任你是不是富甲一方,但是我的尊嚴也不允許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踐踏。
“請問您找我有什麽事情?”雖然聽到他這麽說,心裏面不由得犯起了嘀咕,但是我仍舊語氣平淡地問。
鄒家梁還是儒雅地笑了笑,“我還得謝謝你上次請的午餐,要不是你我那天準得餓肚子了。”
嗯?就這個事情嗎?難道就因爲一頓午餐所以他就要從百忙中抽出身專程來感謝我嗎?這有點不合邏輯啊。
“哦,呃…不用的,呵呵,那個嘛真的是沒有什麽的。”嗨,鄒總,我覺得您說這句話完完全全就是在取笑我啊,我請的小館子的一頓飯跟你們家的玉盤珍馐比起來,那真是相當寒碜啊。您說吃了我這樣一頓飯就值當您老跑這麽老遠來感謝我的話,那之前我在您家吃的飯,我豈不是要給您磕頭了。
“那個你吃飯了嗎?”他又這樣問我。
“還沒呢。”我搖了搖頭,話說出來的時候自己反而又後悔了。擦,這麽誠實幹什麽啊?我應該說自己已經吃過了,一說沒有吃飯事情肯定又會多了。
“我媽和凝涵也來了,她們都說想你了,都在那邊吃小吃呢,一起去吧。”他笑着向我歪了歪頭示意我和他一起。
咦?他這麽一說,我心裏倒是輕松了很對,母親和女兒都來了,我看他鄒家梁也不會做出什麽出格兒的事情了。嗨,鄒老太太對我真是不薄啊,還專程來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