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默氣得一跺腳,“你哭什麽哭啊?真是的,當時你要不是不守規矩,一屁股坐到位置上面,我們能被趕下車嗎?你在這邊狼嚎個什麽勁兒啊?”
“痘痘”正哭到傷心處,聽到“莫默”這麽一說也不願意了,她也立刻從地上站了起來。“你還說我,這事兒不是你找的嗎?車上面的位置是大家共有的,又不隻是你個人的,你在這邊和我兇什麽?還把我的眼鏡兒打掉了,我那副眼鏡兒好幾百塊呢,你陪我。”她指着莫默的鼻子,大聲理論着,脖子上面的青筋都爆出來了。
莫默雖然長相比較甜美,但是絕對不是個好欺負的主兒,被别人指着鼻子罵,她肯定接受不了。
于是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伸出雙手掐上了“痘痘”的脖子,“我他媽掐死你,還賠你眼鏡兒,賠個屁,我直接拉你陪葬……”莫默的眼睛都紅了,她死命地掐着“痘痘”的脖子,那樣子就像是電影《生化危機》裏面變異的僵屍,要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咳、咳、咳、額……”莫默把“痘痘”掐地整個兒舌頭都吐了出來,眼珠兒也凸了出來,這他媽是要出人命啊,莫默怎麽這個樣子啊,好怕怕。
如果這樣下去真的會鬧出人命,我趕忙上前抓住莫默的胳膊,“莫默快點松手,不要這樣子啊……”我死命地拉住莫默的胳膊,可是她的兩隻手竟然像老虎鉗一樣,牢牢地卡在“痘痘”的脖子上。哇,“痘痘”一張臉就像滿山開遍的映山紅,尤其是那一顆顆的“痘痘”更加紅豔,就像一座座将要爆發的小火山。
不行,如果我不去制止的話,很有可能“痘痘”就要交代在這裏了。想到此我的手又一次發力,拉住莫默的胳膊,“你快放手啊,莫默……”
莫默的手真的被我拉松動了,“啊哈、哈、哈……”喉部離開控制的“痘痘”貪婪地呼吸着新鮮的空氣。
“呼……”我深吸了一口氣,算她命大,還好沒有死。
“啊……,你他奶奶的就是一隻狗啊……”又聽到一聲大叫,我還沒有松弛下來的神經立刻又張緊了,哇,沒想到“痘痘”竟然反客爲主,張嘴咬到了莫默的手上,“痘痘”的上牙床很高,呃,用我們醫學上面的術語來講,這就叫做返祖現象。但是這種牙齒的咬合力确實無與倫比的。
“啊……”莫默又是一聲慘叫,但是“痘痘”的牙齒這時候就像是鎮一樣深深紮進莫默的手上,如此高的咬合力又加上她本身也很用力,鼻子因爲牙齒的發力都向上翹起,我看到莫默的臉已經疼得變了形。
“快……松口啊……”我使勁地推着“痘痘”的頭,但是這次卻怎麽也推不動了,我想“痘痘”這次是逮着機會,“翻起身來當主人”了。
“幹什麽呢?快松開……”一聲大喝,之後是好幾個人的腳步聲傳來,我回頭看去是兩個警察同志,打頭兒的第一個竟然是咪咪的夢中情人小馬警官——馬熙宇。
看到這光榮的人民衛士,我的心終于從嗓子眼兒落到了肚子裏面。擦,不管是誰,起碼可以解決現在的情形了。“痘痘”雖說複仇心切,報複瘋狂。但是起碼的理智她還是沒有失去的。看着這三位“天兵天将”,她的牙齒終于從莫默的手上面離開了。
“哇嗚嗚嗚……你是屬王八的啊……”莫默大哭了起來,我一看她的手,也禁不住打個寒顫,這“痘痘”也忒狠了,愣是把莫默左手虎口處的一塊皮肉給生生地撕扯了下來,那翻上來的嫩肉呈猩紅色,就像是嬰兒咧開的小嘴兒。
而“痘痘”這個時候也消停地站在一邊,她滿臉的“火山”這個時候也恢複了正常顔色,看來這個火氣真的是消了。
一瞬間,整個世界好像都消停了,真好。
小馬他們三位警官威風凜凜地走到我們跟前,“這是怎麽回事?”他竟然看着我說。
擦,蝦米情況啊?怎麽回事你自己看不出來嗎?你連誰打架都沒有看到嗎?你不去問這兩位挂彩的猛女當事人,竟然問我。
“她打我。”莫默和“痘痘”怒氣沖沖地相互指着對方,異口同聲地說。
“行了,我要聽她說。”你們兩個先不要說話,小馬警官指了指我,“你來告訴我是怎麽回事?”
我調整了一下呼吸,“好吧,是這個樣子的,這位小姐是我的朋友叫莫默,而這位小姐是同我還有莫默乘坐同一輛公車的時候認識的。她和莫默因爲一個座位在車上起了争執,被車長趕下了車,最後又在路上起了争執,就成了這個情形。
莫默站在一旁托着那隻受傷的手,淚水盈盈的,看着美好而柔弱,反觀另一旁,“痘痘”站在那邊,不斷地向莫默丢着衛生球兒,原本就不美好的臉,現在更加難看,那一粒粒“火山”好像都在爲主人加油打氣,這使得她這張臉看起來非常恐怖,我覺得她腦袋上面甚至可以打一條橫幅“密集恐懼症者慎入”。
“我看一下你的手。”小馬警官慢慢托起莫默的手,不由得皺起了眉頭,是的,呃……确實有點慘不忍睹。
“這是你咬的吧。”小馬警官指着莫默的手問“痘痘”。
“是的,可是她把我的眼睛給打掉在公交車上面了,我那副眼鏡差不多好幾百塊,這個怎麽……”
“好了你先别說其他的,她的手是你咬的吧。”當“痘痘”想喋喋不休指控莫默的罪行的時候,卻被小馬警官生生地打斷了。
“是的。”痘痘點頭承認。
“那都上車吧,你們三個跟着我們去派出所裏面走一趟。”另外一個民警對我們三個人說。
“是她先動手打我的,你爲什麽不抓她反而要抓我呢?”“痘痘”有點驚慌失措。
這個警察挑起了眉毛,“誰說要抓你了,我說是你們三個一起去派出所了解情況解決問題。”
平生第一次坐警車。真的是第一次,之前都是在影視劇中看見這車頂上面閃爍的警燈,即使不是我做的壞事,我還是毫無理由地會心驚肉跳。可是沒想到這一次,我竟然有幸坐在了警車上面,呵呵,今天我也收貨了又一個“第一次”。
“沒想到你們兩個女孩子竟然能打成這個樣子。”小馬警官開車,另一個“眼鏡”警官坐在副駕駛訓導着。
我坐在莫默和“痘痘”中間,我能感覺出她們周身所釋放出的熱輻射,就像是兩座熊熊燃燒的“火焰山”,而我的作用,就是這兩座“火焰山”之間的“冰川隔離帶”。
“哼。”她們兩個又同時“哼”了一聲,把臉轉向了一邊。
“嗨,看來真的是不能惹女人啊!”小馬警官說着搖了搖頭,我不清楚他這話裏面有沒有深層的含義,總覺得他這話裏是不是也包含着唐咪咪對他死纏爛打的無奈。
是的,男的不能惹到女人,可是我也相對這兩位猛女說,“女人又何苦爲難女人呢?”
“好了,下車吧。”小馬警官把車停好,然後把我們又帶到了那間詢問室。天啦,我已經是第二次來到這個房間裏面了,我看自己都快成這裏的“固定嘉賓”了。
“坐下吧。”我們三個人都坐在了椅子上面。
“你叫什麽名字?”小馬警官指着莫默。
“莫默,第一個是莫言的莫,第二個默是默默無聞的默。”莫默輕聲細語地說,這讓我不由得對她側目,你可以想象嗎?剛剛那麽兇悍的一個潑婦,現在竟然比淑女還淑女,就像一隻無辜的小白兔,我都看見猶憐了,别說警察蜀黍了。
“哦……”我看小馬警官也愕然了兩秒鍾,“身份證号碼?”
“xxxxxxxxxxxxxxxxxx。”
“工作單位?”
“櫻花草設計公司。”
“手機号碼?”
……
巴拉巴拉一大堆問完之後,小馬警官又問她,“你來講一講事情經過吧。”
“是這樣子的,我和我朋友一起在乘公交車,正好有兩個空位,我朋友坐上去一個,我正想坐另外一個被她給搶先了,然後就發生了肢體沖突。”
看來說話還真的是一門兒藝術,打架不叫打架,那叫肢體沖突,這聽着讓人覺得真是有内涵,仿佛打架也成了一種“高大上”的表現形式。
“是誰先動的手?”小馬警官問到了關鍵性問題,那麽能說會道的莫默一時竟然語塞了。
“誰先動的手?”小馬警官繼續追問。
莫默低頭在摳着指甲,面部的表情變得極爲不自然,我看了看“痘痘”,她臉上露出穩操勝券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