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翔對我的照顧真可謂是無微不至,每天早上開車載我去上班。中午的時候帶我出去吃飯,我有時候覺得這樣太過招搖了,就告訴他中午時間比較緊,就别再特意地出去吃飯了。于是第二天他就從家裏做好給我帶過來,而且一周五個工作日的食譜都不一樣。
晚上接我回他在市區的房子,我給他收拾家務,做做飯然後再送我回家。他曾提議我和唐咪咪都搬到他這邊住,省下房租,而且這邊條件又好,但是被我拒絕了。
“丫丫,這信用卡張卡的密碼是xxxxxx,額度是10萬, 你拿去刷吧。”有一天我正在給他打掃房間,他突然拿出一張卡給我。
“我不要,你趕快收起來吧。”我又把卡推給他。
“我真是搞不懂你,你之前不讓我給你花錢是說我們兩個非親非故,但是現在我們已經是男女朋友了,我想給你買衣服,想給你錢花,爲什麽還是不行呢?你這樣讓我感覺自己都不是你的男朋友,都不能爲你做點什麽。”李雲翔說。
“不是這樣的,李雲翔,雖然我們現在是在談戀愛,可是如果現在我就随便接受你的東西的話,我就覺得自己失去了在戀愛中的對等性。”我笑着。
李雲翔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他現在給我卡刷,就是希望我過得不這麽辛苦,但是媽媽從小都告訴我“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我和李雲翔畢竟還是沒有到那種談婚論嫁的地步,之前和沈涵暢在一起的時候,我們兩個一直堅持aa制,這樣我才會心安。
“那好吧。”李雲翔無奈地聳聳肩,“那明天是周末,我可以請你和唐咪咪去遊樂場去玩嗎?畢竟我是你男朋友啊,這個錢你總不能再不讓我出了吧。”
“這個嘛,倒是可以有。”我笑着點點頭。
我和咪咪都是屬于童心未泯的那一類人,非常喜歡去遊樂園。這不,我們在遊樂場裏面盡情玩耍,李雲翔就在後面給我們提着零食和飲料。
“嘔......”咪咪吐了,但是吐過之後她拿紙巾擦擦嘴,“沒事了,我們再去玩。”
我轉頭看見了滿臉黑線的李雲翔,他看着又再往雲霄飛車入口方向奔跑地咪咪,悄悄地附在我的耳邊說:“這都是第四遍了,剛吐完還要玩,你說她還是個女人嗎?”他打了個冷顫。
“你不能再上去了,小姐。”遊樂場裏面的服務人員連忙阻止。
“爲什麽啊?你們這邊可是一票通不限次數随意玩的。”唐咪咪很不滿。
“是不限次數的,可是你已經玩了三次了,你眼睛都紅了,不信你問問你朋友。”服務員也理直氣壯。
“丫丫,我的眼睛紅嗎?”唐咪咪轉過頭來問我。我點了點頭,服務員真是沒有說謊,咪咪眼睛真的充血了,如果再戴一付大長耳朵,那就是活脫脫一大肥兔子。
“那好吧,”咪咪意猶未盡地望着雲霄飛車的方向,“一點都不過瘾,我還想着一口氣可以坐十次呢。”
直到傍晚的時候,基本上該玩的都玩過了,我們一起向門口走去。
“二位姑娘,你們晚上想吃什麽啊?”李雲翔邊發動車子邊問。
“我想吃‘老王燒烤’。”唐咪咪喊。
“啊,就是幸福新村路口那家的燒烤啊。”李雲翔說,“那家幹淨嗎?”
“管他幹淨不幹淨,不幹不淨吃了沒病,你是沒嘗過老王大爺的手藝。”唐咪咪拍了一下大腿。
唐咪咪同學堅持着吃燒烤不肯讓步,李雲翔還是妥協和我們一起去吃燒烤了。“王大爺,你先給我們來20串羊肉串,20串烤鱿魚,再給我們這位帥哥烤兩隻豬腰子,給他補補。”唐咪咪說着還拍了拍李雲翔的後背。
“阿噗……”李雲翔嘴裏面的一口水全部噴了出來。
“我說你激動啥啊?丫丫你快給他擦擦。”唐咪咪說。李雲翔啊,你是不是也被豪放女唐咪咪給震住了。
不一會兒,烤羊肉串先送了上來,李雲翔拿起一串咬了一口,“咦,還真是可以呢,我以前從來沒有來過這種路邊攤吃過。”
“當然了,我這個級别吃貨舉薦的地方能有錯嗎?”唐咪咪自豪地挺了挺胸,“丫丫,你看站在路邊拉車賣水果的那個男的,是不是咱們路口賣面條那斜眼女的老公啊。”咪咪指給我看。
我順着咪咪指的方向望去,隻見街邊有一個男人拉着一輛裝滿橘子和甘蔗的三輪車,定睛一看,還真是斜眼女她老公。這兩口子也真是可以了,掙錢不要命了。斜眼女一人做兩份工作,既在超市裏面當收銀員下班還要去賣面條,他老公又弄了一輛水果車,真是開啓了24小時掙錢無休止的模式。
就在我們喝酒的當口,遠處來了一輛寫着“行政執法”的皮卡車。街邊小販看見此車,就跟老鼠看見貓似的,紛紛逃跑。斜眼女的老公也趕忙拉着車子加入逃跑大軍的行列,不知怎麽,他的腳卻一瘸一拐的。
而這些“行政執法”的隊員都是二十多歲的年輕小夥兒,四五個人一起沖上去便把他的車子抓住了。斜眼女老公想努力掙脫,可他一個人和五個青壯年的力量懸殊太大了。
“各位大哥,幫幫忙,原諒我這一次吧。”斜眼女老公哀求着。
“你們沿街擺攤,阻礙交通,我們要秉公執法。”一個隊員說,“快放手。”
“各位大哥,你們就原諒我這一次吧,你們看我是一個殘疾人啊。”他說着撩起自己的褲腿,他左腿的小腿是一截假肢。啊,怪不得他行動這麽遲緩。
“不行,說什麽都不行,我們領導在會上三番五次地講你們這些混亂攤販的問題。”這些隊員貌似各個都是鐵面無私的包青天。說着,便開始把斜眼女老公的手指從三輪車上掰開。
真是寡不敵衆啊,後面還有一個隊員在抱着他的腰,一車橘子傾瀉而下,一捆甘蔗也被扔在了路邊的陰溝裏,他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三輪車被這些城管拖到了皮卡車的後鬥兒中。
“想做生意就去租個門面。”他們撂下這樣一句話上車就要走。可誰料斜眼女老公上前就抓住了皮卡車的後鬥,但是這時候皮卡車已經啓動了。他還是用踉跄的腳步在跟着皮卡車起跑。剛沒跑幾步,他的那條假肢已經掉了下來。
他就用一條腿蹦着,可是并不是每個人都是劉翔,兩隻腳根本就跑不過發動機,又何況他現在隻用一隻腳,連平衡都無法把握。執法車突然間猛地一甩,他被抛到了路邊,頭重重地碰在馬路牙子上,殷紅的血,頓時流淌了出來。
“啊,孩子他爸啊……”斜眼女不知道什麽時間跑了過來,她把她老公扶到懷裏,輕拍着他的臉,放生痛哭,“孩子他爸,你醒醒啊,你可别吓我,你和我說句話啊。”她哭地撕心裂肺。雖說我和咪咪對斜眼女的印象都不是很好,認爲她刁鑽、刻薄、唯利是圖,但是看見這一幕,反而對她生出一種深深的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