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哭了,哭得非常傷心。孟達和海蒂、漢斯都在安慰着,痛哭失聲的女人收住眼淚講述了一個悲慘的故事。
“我有一個幸福的家庭,我的先生也是一位精明的商人,因爲他有猶太人血統,在德國無法繼續生活。我們帶着一雙兒女準備到香港去經商,輪船到達中環碼頭,住進了一家非常不錯的旅館。
厄運開始了,這是一家黑店,店主人是當地有名的黑幫。後來我才知道,他們是華人組織三合會成員,得知我先生攜帶大量的金銀和支票後,在夜深人靜時闖進我們的房間,拿着西瓜刀砍殺了我的先生和我的兩個兒女!”
“他們放過了你?”孟達看到哭泣停頓的凱說不下去,忍不住追問起來。
“放過我?強盜會發善心嗎?我去拜訪一位故交,這才僥幸逃脫了他們的追殺。也是我的朋友打電話請我先生去他們家做客,聽到對方是個陌生人,感覺到事态嚴重。他親自去到那家旅館,這才知道我們一家都已經遇害。”
“香港的警察和巡捕房也沒有捉拿兇手?”孟達吃驚了,恩師一家來到異國他鄉,卻不料遭受到這麽大的變故。
“我的朋友告訴我,警方和黑幫一樣吃着非法得來的錢,他們甚至可以說是冠免堂皇的黑幫保護傘。兵賊一家,已很難區分了。英國在香港殖民地所設的警署又結構混亂,魚龍混雜,告發了他們恐怕我的命也保不住。”
“三合會都是一些十七八歲的年輕人,收取保護費、販賣毒品、洗錢、非法賭博、經營性産業等。他們進行偷竊、詐騙、綁票及恐吓勒索等,不僅擁有武器,還有多達幾萬人的組織。這件事我會替你辦,請把匪徒的名字說給我。”
孟達熱血沸騰,恩師的仇恨他必須報,必須親自去一趟香港。凱欲說又罷,遲疑着看看海蒂和漢斯:“我怕給你帶來危險。”
“别說他是一個黑幫的堂口,就算他是都督,我也會毫不手軟的殺掉他替老師報仇!但這件事急不得,我不想讓一個兇手露掉,更要把恩師失去的财産全部奪回來!”
“對,不能急,等我給你生個兒子,你再去冒險拼死我都不會阻攔。”海蒂狡黠的朝凱擠擠眼,說完後捂住嘴跑開。
“這丫頭,瘋瘋癫癫的。”漢斯搖頭不止,一個女人不懇求丈夫給她隆重的婚禮,非要等到懷上孩子才結婚。
放下這件事,凱又把生産四環素工藝詳細的和孟達、漢斯商讨了一番。研究所裏有十多個醫師,足能負責把配置好的菌苗進行發酵、提取等工作完成。漢斯盯着孟達問道:“小子,第一道工序涉及種子培養,大家都想看到這類的文字。”
“不可!”孟達很堅決的站起來,對凱說道:“我可以告訴海蒂、你們兩位,其它人誰都不可能說。各種實驗要分給不同的人去完成,資料決不能讓一個人完全掌握!”
“嘿,你小子也是個小奸巨猾!”漢斯借機報複着女婿,爽朗的大笑起來。
“爲了防備竊賊和間諜,我得盡快調一批高手過來。你們忙,我去發一封電報。”孟達傻傻的一笑,和恩師和老丈人告辭離開。
又是半個月過去,藥品第一批試用産品生産出來,奉命來到的狼隊和十八蝴蝶也到達。漢斯醫院發布的新藥使用,一下子震驚了整個上海灘。誰都知道,梅毒、淋病、傷寒、霍亂、鼠疫非常難治,想不到漢斯醫院研究出了這種新藥。
“八嘎!”日本駐滬海軍陸戰隊司令官山田聽說了這件事後非常震驚,他盯着手下的特高科罵道:“一定要搞到這種藥,這對我們大東亞聖戰構成了嚴重威脅!”
“将軍,治病的藥能對我們構成什麽威脅?”作爲特高科的少佐科長,山下一條不解的問道。
“我們國内正在進行鼠疫、瘟疫試驗,這種藥一旦問世,将會讓我們的科學家前功盡棄、功虧一篑。”
“将軍,這件事很難,生産出來的藥并不重要,我們需要的是把源頭掐斷。我的部下已經偵查清楚,藥品來自于美國洛杉矶,并沒有在這裏生産。況且,漢斯醫院是我們盟國德國人的産業,他有一個很大的後台,是德國一位将軍。”
“哦?”山田沉思起來,德國人不能得罪,德國的将軍更不能得罪。如果山下一條說的情報準确,恐怕美國佬更不能得罪。
“卑職認爲應該弄到這種藥,在我們做細菌實驗時做一參考。如果不能産生抗體,生産出來的細菌彈也沒有效果。再一個說,這種藥如果真要像他們宣傳的那樣厲害,這對我們的國民和軍隊也有好處。他是細菌感染療效最佳的聖藥!”
山下一條非常狡猾,明知道不能完成任務,絞盡腦汁獻出一條新計謀。他做人的原則和他的名字一樣,一條不能破壞的規矩:避重就輕、唯利是圖!山田哪裏知道他的部下這麽狡猾,點點頭道:“喲西,你的速速去辦。”
“嗨!”
日本在“一·二八”事變以後,即在上海虹口、楊樹浦一帶派駐重兵,專設日本駐滬海軍陸戰隊司令部,駐滬兵力有海軍陸戰隊3000餘人,大批日本艦艇常年在長江、黃浦江沿岸巡弋。
然而,法租界、英租界和公共租界,關系着十多個國家的利益。日本人不敢在這裏過于猖狂,更不敢明目張膽在這裏使用武器。漢斯醫院突然大力宣傳的新藥,一下子震動了上海灘。窮人免費,富人高價,這是什麽招數?
漢斯被質問的張口結舌,他恨死了捉弄他的女婿。免費用藥找來了大量的貧窮者,整個醫院的秩序都被打亂。現在小鬼子又來當面質問,這件事讓他頭疼起來。
“我來解釋!”漢斯正爲難的時候,醫院裏走出一個穿着白大褂的醫生。
“你的,什麽人的幹活?”山下一條眯起眼睛,滿帶不肖的質問。
“我,是漢斯醫院的醫生。這是我的名片。”
“黃夢俠!”
“對。”
“他們可以免費試藥,爲何我們需要高價?”
“因爲,他們是賤民!”
“哦?”
孟達一句話,讓醫院外看熱鬧的中國人都憤怒的瞪起眼睛。山下一條心中一喜說道:“賤民?爲何賤民可以免費試藥?”
“很簡單。服用新藥需要冒着很大的風險,如果出現意外,我們可以把損失降到最低。”
“你的狡猾大大滴,富人高價又如何解釋?”
“太君,你們不是宣傳大東亞共榮嗎?共榮,按照我的理解就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你們小日本有強大的工業、強大的軍事和強大的人才,花點小錢不應該嗎?”
“八嘎,大日本!”
“大日本?你認爲東亞大還是日本大?就拿咱們兩個來說吧,你的塊頭難道比我大?力量難道比我大?說句粗話,恐怕褲裆裏的玩意我都比你大!”
“哈哈哈哈!”圍觀的人笑的前仰後翻,孟達風趣的語氣,看是貶低了自己,其實是在諷刺小鬼子。他們明白了,年輕人是在戲弄小日本。
“八嘎!”
“太君先别發火嘛。我是膽小鬼,你一聲怒吼差一點把我魂魄都吓破。”
“支那人都是膽小鬼!”
“對對,我們中國人膽小鬼是很多。正因爲如此,你們可以随便去殺他們、搶他們。那些有勢力、有用處的漢奸們又會被你們收買。他們是得到了根骨頭,可他們不明白,這是你們日本人在用中國人迫害自己的同胞。
他們膽小,是因爲知道赤手空拳和你們鬥不過。但是,當他們知道退縮也不會滿足你們的殺戮、膨脹的野心、當奴隸的屈辱、再也活不下去的時候,就會明白隻有做主人才能過上好日子!
那個時候,他們的膽量就會大一點。他們在血的教訓面前學的聰明了一點。怕死不行了怎麽辦?就得拼命!我還想問一句,太君膽子大不大?如果遇到危險時怕不怕死?”
“不怕!”
“想不想死?”
“想死!”
“哈哈哈哈!”圍觀的人又一次爆發出開心的大笑。孟達步步緊逼連珠炮般的追問,把小鬼子不知不覺戲弄了一把。山下一條一句口誤,竟然說出了怕死兩個字。
“我們的不怕死!”山下一條也知道說錯了,急忙糾正。
“如果我告訴你,你們開過來的汽車被别人做了手腳,太君還敢不敢坐上去?如果我告訴你,很有可能被安裝了炸彈,你敢不敢和你的部下親自去排除危險?”
“是你幹的?”山下一條吃了一驚,右手抓住劍柄問道。
“我?我是個膽小鬼,怕死。況且我是個醫生,隻知道救死扶傷治病救人。因爲我的眼光好,看到了有人在做手腳。我還可以告訴你一條更重要的消息,少佐的衣兜已經被人摸過,不知道是被偷走了什麽,還是裏邊多了什麽。”
“啊!”山下一條驚得身子一抖,急忙伸手在口袋裏翻着。他很快找到一塊非常精緻的銀質小牌牌,仔細一看,上邊寫着三個字:瘋殺令!
“瘋殺令!”山下一條忍不住驚呼,凡是接到這塊令牌的沒有一個能活着,他警惕的朝四周看着,一步一步朝後退縮。當他要朝汽車上走去的時候,孟達一個箭步走過去抓住了他。
“太君,你真的不怕死?我說過,這輛車已經被人做過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