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黃清立下“道”教,意爲“玄”門,再到骊山老母傳道三界,這道教便成爲了玄門的代名詞,世人隻知有道教,卻不知有玄門。因此,凡人俗子總是言是道教四清,而不是玄門四清,黃清如此行徑卻是惹下了莫大因果,隻不過其他三清還未有找他了結因果罷了。骊山老母主的可是“生”,在三界衆生裏有莫大的威信,黃清收她爲徒,卻是替道教增加了不少氣運。
再說盧員外聽到會客道士的話,心中驚訝之情更甚,連忙拉着兩位夫人恭敬地給黃清上了一炷香。上香完畢,盧員外也不再爲兒子求簽問名了,他和道觀裏的住持打個招呼,便直接打道回府。回到府中,盧員外讓道德之士請來黃清的法象,供在大堂中央。
盧員外晚睡前,給黃清法象上了一炷香,拜道:“大陳朝信徒盧,禀告道教玄清至尊教主,内子不知是教主聖駕入夢點化于她,言語上未免多有不敬,還請天尊原諒于她。教主若欲恩賜收犬兒爲徒,信徒拜請聖駕今晚屈尊降臨。”
盧員外拜了三拜,方把香火插在神像案幾前,然後回轉卧房,倒頭就睡。盧員外剛躺在床上,人便已入夢去了。盧員外聽到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慌忙睜開雙眼,便看到一個年輕道人站在身前,正微笑地看着自己。盧員外仔細一打量,發現正是玄清教主到來,趕忙跪拜道:“拜見太上教主聖駕。”
黃清笑道:“起來吧!你倒是挺機靈的,懂得找我爲你兒子取名。也罷,你兒就是我徒,我便越俎代庖爲他取個名字吧!嗯!就叫盧聖,如何?”
盧員外大喜,拜謝道:“多謝聖人賜名,小兒便叫盧聖。敢問教主,聖兒何時可拜入道教門下?”
黃清言道:“本就在我座下聽道,何需再拜!機緣到了,他自然會脫去俗身,明心見性,歸入門下。”
盧員外再拜道:“望教主可憐我老來得子,便發一下慈悲之心,教我養生之術,好叫我能夠頤養天年,得享兒孫滿堂之福。”
黃清笑道:“隻要向道之心尚在,堅持苦修,總是能夠得償所願的。去吧!去吧!陽間雖無尊貴福分,陰間卻有帝皇氣運,老天也不算虧待你了。”
盧員外還想向黃清問個清楚,便覺得一股巨力推來,身子倒了下去。醒來一看,卻是南柯一夢,但盧員外卻是深信夢中所見,爲兒子取名盧聖。從此,盧員外一家子虔誠修道,每每上香跪拜黃清。
這盧聖天生就不同凡響,出生時紫光缭繞,香氣漫漫。盧聖從小就有過目不忘的本事,琴棋書畫無一不精通,四書五經自然是胸中藏,而那道藏經史更是讓盧聖深入研究。
盧聖對修道一事癡迷不已,一心尋求大道,長大了仍不肯娶妻生子,卻急得盧員外夫妻三人團團轉,爲他操心不已。要知道在地仙界,人類的壽命比地球凡間界的人要長久得多,因此很多修道禮佛之人都是混迹紅塵的,或娶妻生子舉家成仙,或修得異術貨賣帝皇家。象盧聖這樣一心向道的人,估計也隻有那些長居久住洞天福地的得道高人才會如此行爲。
盧聖卻是未曾和家人說起過自己的事情,他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每天晚上便會重複做着同一個夢,一個非常長久的夢。夢中是一個大神通者縱橫的時代,翻江倒海,騰雲駕霧,平天夷地,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都有。盧聖原來是不信這個的,但夢做多了,人便會疑神疑鬼。因此爲了了解夢中的事情,盧聖那是精讀道藏經史,尋求野史志異,隻爲了得出一個真相,這是不是他的前生。
盧聖這些年來雖然仍舊沒有完全得出夢境結論,但是查閱道藏多了,便也清楚了好些事情,連着修道也容易了些。這天,盧聖正打坐修道,和往常一樣,他一會便又進入了睡夢中。
在夢中,盧聖非常清醒,明知道自己在睡夢,可是偏偏又無法清醒過來。看到眼前無比熟悉的場景,盧聖仰天歎道:“又是這個夢境!天啊!我都做了十八年這個夢了,你能不能換個新鮮的啊!”
隻見夢中一位身穿帝皇袍的威嚴男子站在一座高山上,指揮着一衆修爲高深莫測的大神通者直往遠方沖去,這帝皇男子雖然沒有顯示什麽通天徹底的法力,但盧聖愣是從他身上感受到一股無可匹敵的威勢,那是高不可攀的力量。接着,畫面轉動,一座金黃的宮殿裏,那帝皇男子在與好幾個大神通者打鬥個不停。
盧聖每次看到這裏,心兒都會懸起來。那宮殿在衆人的激烈打鬥中一陣晃動,好像是坍塌了,夢中的場景便又轉成下一個了。盧聖籲了一口氣,懊惱道:“我就知道到了精彩處,畫面便會轉換。你就不能讓我知道這場打鬥的最後結果了?”
這下場面卻是換成了一個身穿道袍,臉上生着鳥嘴,兩肋長着翅膀的年輕人在進行着一場又一場的戰鬥。這個年輕人卻是好生了得,兩個翅膀可發風雷,他身經百戰,斬敵無數,領着麾下兵馬沖鋒掠陣,立下一件件大功。盧聖卻是覺得這個場面非常熟悉,好像自己都親身經曆過一樣。盧聖暗道:“看這道人後面的大旗上寫着‘周先鋒雷’,這些事應該發生在傳說中的商周封神大戰中。根據查找到的資料來看,這個道人應該就是後來封爲勾陳大帝的姬雷震子。”
随着這些封神戰争結束,換面又轉換到一個身穿帝皇錦袍的男子身上。這個男子與剛開始的那位帝皇顯然不同,卻是少了些威嚴,多了些慈祥,不過最重要的是他遠遠沒有頭位帝皇那麽有威勢。盧聖看着看着,心兒又提了起來,眼神也變得越來越緊張和擔心。
隻見那帝皇男子不久就領着一幹部衆來到一個地方,和一個身穿白衣滿身殺氣的男子打了起來。這一場好打,那是慘烈無比的,十有八九的人都隕落,甚至直接被打得魂飛魄散。盧聖本來應該看得非常刺激才對的,但是他偏偏感到心中悲傷莫名,好像那些人都是自己親人一般。
盧聖籲了口氣,那畫面又轉到一座灰蒙古樸的宮殿裏,一位身穿淡青道袍的年輕道人端坐在蒲團上,正在口若懸河地爲座下一衆人等講解大道。這個場面是最爲古怪的,每次夢到此處,盧聖都會發現這講道之人、聽道之人都沒有變化,但偏偏那道人講道的内容每次都會改變。而且更爲奇怪的事情是,那道人講的道法,好像完全是爲自己量身設計的一樣,非常适合自己修煉。這些年來,盧聖每次聽道之後都收獲不淺,他是非常感激這個道人的。
這次,道人講的内容很是深奧,讓人難以理解。盧聖聽了片刻後,略有所悟,身上卻是開始冒出陣陣紫光,不久就被瑞氣包裹起來。那道人本來緊閉的雙眼,突然睜開,他看到盧聖此種情形,竟然笑了一下。盧聖的元神現在充滿氤氲紫氣,一片紫色,他從中醒來,頓時感到無比清爽。
道人突然笑道:“癡兒,可曾明白了?前世今生,原是一場夢,該醒時自然會醒,你何必苦苦執着于此呢?去吧!該知道的時候,自然會知道,前方的路還遠着呢。”
盧聖欲要說話,卻發現那夢境越來越模糊,便一下醒了過來,卻見自己仍在打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