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納蘭敏咳嗽陣陣依舊不能止,最嚴重那一次竟咳出了血,觸目驚心。曦一路上爲了照顧她的病情走走停停花了十日才抵達亓國,而在這十日内,納蘭敏的病情破天荒的由最初的奄奄一息漸漸好轉,原本黯淡無光的眼神中散發着異樣的光彩,難道這就是愛情的力量?
我興高采烈的沖出馬車找到曦,他卻一語不發的走到雨後煙霧彌漫的小溪邊,我跟了上去,“怎麽了,她的病情到底怎麽樣了?是不是有好轉的迹象?”
他依然不語,默默凝望小溪内清水随波逐流。
我的心漏跳幾拍,心知他的沉默意味着什麽,急急的上前一步,“她不再咳嗽了,臉色也漸漸紅潤了。”
“看事并不能隻看表面。”淡淡的一句話,襯的溪水潺潺之聲更加清晰明朗。
“你是什麽意思?”我的話才落音,胃裏湧現出一股惡心的沖動,我忙捂着嘴幹嘔了。
曦側首望着我,神色如常,隻是那對犀眸仿佛能看穿一切。待我平複了惡心的沖動,緩了口氣,朝他笑了笑,“可能水土不服,吃壞了東西吧。”
他不理會我的解釋,冷漠的環視了一會空曠的四周,用緩淡的聲音說了句,“出來吧。”
轉瞬間,七名貌美的女子從天而降,齊齊跪在他面前,異口同聲道,“主子。”
“藍菱,你們一路跟着,似乎有急事?”曦将冷眸投放在爲首那位清傲的女子身上,我認出了她,那日在客棧内的白衣女子。我有些傻眼的望着她們七人,江湖中人都是如此神出鬼沒嗎?而且一次七大美女,多招人注目,如果真這樣進金陵,還不讓人給盯上。
那位被稱做藍菱的女子緩緩起身,将手中緊握着的白色信鴿遞給曦,“這個是我們昨夜劫到的信鴿,一直不敢出來與主子見面,是怕您不高興。”
曦不答話,接過信鴿,将綁在鴿子腳邊的紙條取下,才看清内容,原本冷漠的臉上出現了一絲疑慮。我還在奇怪裏面寫了些什麽時,他已将紙條朝我遞來,我莫名其妙的接過,上面清楚的寫着:辰妃,馥雅公主。
“這是誰發的信鴿?欲飛往何處?”我心中暗潮洶湧,一股不好的預感蔓延着全身。
“誰發的倒不清楚,但是看這鴿子的走向,應該是飛往金陵的。”藍菱說話時并不看我,隻是垂首向曦禀報,對我的态度異常冷淡。
“是誰,竟知道我的身份,還要飛鴿傳書給亓國。”我将紙條緊緊撰握在手心,暗自沉思着。這信鴿很有可能是出自昱國,但是知道我身份的隻有連城,曦,岚苑那夜連城還親口對靈水依說出我本是他未婚妻,那就是靈水依也知道了。曦每日與我一起,斷然不可能。連城就更沒有理由做這樣的事了。最有可能的就是靈水依,可她爲何要這麽做,這樣做對她有什麽好處?
“好了,你們都退下吧。再過幾裏路便是金陵,你們若繼續這樣跟着我,會引起衆人的側目,暴露了身份。”曦不再繼續追問下去,揮揮手示意她們退下。
轉眼間,七名女子如風般消失的無影無蹤,獨留下我們二人相對而立。曦蹲下身,揀起腳邊的一顆石子,用力朝清澈的溪水擲去,“這件事,你怎麽看?”
我不說話,等待着他說。而他卻起身,拍了拍略沾于手的泥土,“走吧。納蘭姑娘等的太久了。”
不等我,他自行朝馬車走去。我站在他身後幹瞪眼,我還以爲他會發表一番高談闊論呢,沒想到他竟自顧自的走了?難道他心裏已經有了答案,是否和我想的一樣呢?
不過這次幸好,信鴿被她們給劫下,若真的飛往亓國那還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