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着幾朵漸漸萎去的昙花道,“昙花很美,但是它的生命卻極爲短暫。開過後瞬間凋零,也正因它的短暫才讓人覺得可貴。”
蹲下身子,目光始終凝滞在這片昙花之上。我的手才觸及一朵開得冰清嬌豔的昙花,它卻開始緩緩萎落,最後凋零。我的心因它的凋零一陣疼痛,更多的還是惋惜……這麽美的花,生命卻是如此短暫。
“我帶你來這,隻是想告訴你,當你發生自己已然動心之時,一定要抓住這稍縱即逝的感覺。不要待到它逝去後才覺得可貴。到時候,将是你一輩子無法挽回的遺憾。”她摘下一朵剛盛開的昙花交到我手中,笑的溫淳,“你看,摘的及時,到你手中仍舊是絕美的昙花。”
看着手中的昙花,我的心突然有了一種從未有過的紊亂。不,我對連城,隻有感動。
一想到此,我立刻丢棄手中的昙花,疾步奔離而去,獨留下納蘭敏一人于昙花之前。
小庭幕簾逢冬,百香寒萦鼻,涼風襲羅衣。
我一路小跑出儲秀宮,思緒早已被納蘭敏的幾句話打亂,她說的話已深深敲動了我的心。不可能的,我怎麽可能會喜歡祈佑以外的人呢?我單手撫上額頭才發現滿是汗水。
這時,一名公公急匆匆的跑到我面前,“辰妃娘娘,太後召見。”
思緒變轉,驚詫的望着他,深知太後的召見定然不簡單。但心中擔憂的仍是連城此刻的狀況,便随他一同進入太後殿。一眼望去,太後高雅的倚坐在鳳椅上,目光深凝着我,頗有淩厲之色。
“跪下!”她一開口就有着擋不住的怒氣。
沒有猶豫,我跪倒在大殿中央,雙手撐地,視線始終凝于地面,等待着暴風雨的來臨。
“辰妃,你竟敢蠱惑皇上與你隻身前去昱國,真不知你安的什麽心,害皇上受如此重傷。”她克制不住的朝我吼來,緊握的拳頭一下下的敲擊着桌案,聲音來回飄蕩在空空的大殿之上。
“是臣妾的錯。”我平靜的回應着她的怒氣,擔憂的問,“皇上……他的傷勢如何。”
“幸得上天僻佑,沒有大礙。”太後緩緩松了口氣,臉色立馬肅起霜冷之色,“辰妃,你該當何罪?”
一聽連城沒事,我心中的千斤之擔總算放了下來,“臣妾任憑太後發落。”
太後整了整暗紫深紅的鳳褶裙,泛起傲然之色,“哀家看你就是個不祥之人,戾氣甚多,克了皇上的天子龍威,自今夜起,你每日于昭陽宮的佛堂面對觀音大師誦讀佛經三遍,洗滌身上的媚野之氣。不經哀家的允許,決不能見皇上。”她的話娓娓道完,我卻未做任何回應,她又道,“哀家沒有忘記,多年前,一名少年直闖亓軍陣營,将我兒救出。哀家多次想謝謝那位少年,經一番打聽才得知那名少年正是城兒金屋藏嬌的女子。那一刻,哀家才重新考量你。女子有你這般膽識,定是名性情剛烈心存善念的女子,所以城兒封你爲辰妃,哀家并未多家阻撓。而今,城兒爲你險些丢去性命,這是哀家不能容忍的。”
“臣妾明白。太後說這麽多,無非是想讓臣妾心甘情願久居昭陽宮,不再與皇上有過多的接觸罷了。臣妾唯太後命遵從便是。”我深深磕下一個響頭,起身步出太後殿。
殿外迢迢黑夜,疏星幾許,如鑽閃爍。
或許,我是該用一段時間讓自己的心性平靜下來。同樣,也能降低靈水依與連胤戒備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