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鈞一發之即,韓冥飛身上前,揮刀截下曦的一劍,後堅挺的擋在他們面前。我的目光掠過韓冥,望着淚雨梨花,早已哭花了妝的蘇思雲,她哽咽着說道,“皇上……臣妾好怕……好怕您出事。”
祈佑輕拍她的上肩,安慰着她,“别怕,朕不會離開你,不會有事的!”
從何時起,他們之間的感情竟深刻到能令蘇思雲用生命去守護?
韓冥用刀指着我們二人,冷聲問道,“你們是誰?”
蒙面黑布下傳來曦的一聲冷笑,揮劍就朝韓冥逼去,勢如疾風。韓冥翻越避過,順勢回以他一刀。頓時,電光石火間,刀劍相擊之铿锵,愈打愈烈。曦一面要護着我免遭韓冥的刀勢傷我,另一面還要集中精力與韓冥交戰,他明顯落于下風。
多少次韓冥的刀險些讓我送命,都是曦爲我擋開。我忽見祈佑接過一名禁衛的弓驽。用力開弓,對準曦,關節處都因用力而泛白,尖銳的銀劍之芒在月光下泛着寒光。
“小心!”我才開口提醒,祈佑的手一松,箭飛速逼向曦的胸膛而來,他依舊與韓冥纏鬥,對于突然其來的箭絲毫未有防備。
心下一急,飛身撲上前,爲曦擋下那一劍。它射穿了我的左肩,疼痛讓我痛的冷汗淋淋。又是一刀插進了我的小腹,我望着韓冥,他僵在原地,手中依舊握着把柄刀尖已蔓延進我小腹的刀,漠然含着殺氣的眸子明顯一變,仔細的盯着我的眼睛,閃過複雜,訝異。
“你……”他張了張口,想說些什麽,卻一字也說不出來,再發不出任何聲音。
曦乘勢攔腰摟起我,飛身而起,侍衛想追,卻被韓冥一聲“窮寇莫追”給攔下,我的血沿着手臂而劃落,滴在畫軸上。
我們逃出了皇宮,而身上的疼痛早已令我麻木。無力的癱在他懷中,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意識,“去……楚清……王府。”
當曦帶着我來到楚清王府時,我的意識依舊清晰,因爲腦中一直有個聲音在對我說,不能睡過去,否則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我将懷中的“鳳血玉”遞給王府的守衛,他們才帶着玉佩匆匆跑進府中通報王爺。說起這枚鳳血玉,還真是陰錯陽差的有轉到我手中,依稀記得那夜我與祈殒談的那筆交易。
“楚清王,我知道你想要那個皇位……不,那個皇位原本就是你的。”
“你似乎什麽都知道。”
“所以我才敢與您談交易。”
“那你能幫我做什麽?”
“如今王爺手中無實權,就算手中的籌碼再多,也無法将祈佑從皇位上拉下來。而我,可以爲你引見昱國皇帝,我相信,你們二人會有共同目标。”
祈殒聽罷我的話,便由衣襟中取出那枚鳳血玉交給我,勾起依舊淡然微笑,但是眼底卻有着昭然野心,“隻要事成,我可以答應你任何一件事。鳳血玉爲證。”
祈殒親自跑出府将我們接進一間密室,曦命人取來紗布、藥材、熱水,而我手中卻始終握着那幅畫不肯松去。直到祈殒将畫由我手中抽出打開的那一瞬間,臉色倏然而變,僵硬的開口問道,“你們爲何盜此話畫?”
曦不慌不忙的撕開我小腹上的衣裳,爲我止血。有冷汗由他額上滴落,“畫中之人是她。”
祈殒的手有些顫抖,良久不再說話,而曦則是爲我灑上金創藥,止住了源源不斷湧出的血。最後用一層層的紗布将我的傷口沿着腰際緊緊纏繞了一圈又一圈。
“幸好沒傷到要害。王爺,幫忙扶住她,我現在要将她肩上的箭拔出。”曦吐出一口氣,然後擦擦額上的汗,再問我,“能堅持住嗎?”
雖然此刻的我已意識混沌,很想閉上眼簾沉沉睡去,但是,我依舊倔強的點頭。
在爲我拔劍的前一刻,祈殒突然沉郁的說道,“你是馥雅公主。”很肯定的一句話。
箭也在此刻從我肩上拔出,在劇烈的撕痛将我的意識掏空之前,我見到曦的目光中閃過一抹不可思議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