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我又想到長生殿内袁夫人的畫像,可是我不想冒險前去。但整個無神宮内,隻有我對宮裏的路線了如指掌。
在多番的猶豫之下,終于決定随他同去金陵盜取袁夫人的畫像。他單手在我左頰一揮,一塊拳形大小的胎記便種在我左頰之上。我多次用水洗都無法洗淨,可見他對易容術之精通,也許,他真的有能力将我的容貌恢複。
日星隐耀,薄暮冥冥,虎嘯猿啼。我與曦各乘一匹白馬馳騁于天地之間,鷹骘翻,驚鸾影。
一連六日的趕路,我已是滿面霜塵,精疲力盡。而他卻一如往常精力充足,才休息不到一個時辰就催促着我趕路。我即使是累的想倒下也不肯開口要求多休息一些時間,硬是撐着自己的體力,與他一路奔波而行。
路上,他的話很少,從不與我多說一句廢話,性格極爲孤僻。而我,也沒有其他的話可同他說,緊随其後,他說什麽,我便乖乖的做什麽,不多說,不多問。
心中卻很奇怪,那日他要我爲他辦的事隻是殺了昱國的太後,也就是連城的母親。我不認爲自己有那個能力刺殺太後,況且他手下有無數的頂尖高手,爲何單單要指派我去?他與太後之間又有什麽恩怨呢?
猶記得曦說,“若刺殺行動失敗,你必須獨自承受一切罪名。”
而我的回答則是,“隻要我在昱國完成了我的目的,所有的一切我會自己承擔。”
他隻是淡淡的瞥了我一眼,也未在詢問下去,隻是信任的點了點頭。難道他不怕我會說話不算數嗎?他們江湖要控制一個人,不是該給他服下一顆慢性毒藥以便控制嗎,然後每回給點解藥,直到任務完成嗎?這個宮主這麽有人情味?
第七日,我們終于抵達了金陵城。繁華熱鬧的街道,熙熙攘攘的人群,四處吆喝的小販,嬉戲玩樂的孩子。一切的生機皆驗證了一件事,此刻百姓安樂,國富民強,這與亓國有一個好皇帝的關系甚大吧。
途經幾處小巷,牆上皆貼着我的畫像,懸賞十萬兩黃金。我不覺啞然失笑,我這麽值錢嗎。再看看四周還有許多官兵,一手持刀,一手執畫,四處搜尋着。有幾批官兵在經過我們之時,隻是掃了我一眼就離去,可見曦的易容術已到能以假亂真之境界。
我們就金陵城内最豪華的客棧落腳,選了一間最不引人注目的廂房,進去後就沒再出來過。
戌時一刻,我們換上一套夜行衣,以黑布蒙面,由窗口躍出。他一路上都緊緊攙着我的胳膊,不斷的灌注内力于我體内,帶我疾步飛躍,禦風而行。速度快的令我看不清眼前之景,他的輕功是我見過最出色的。翻過鳳悫門的宮牆,避過來回禁衛,一路小心翼翼的穿插過承天門,終于進入了後宮。
我們同蹲在長生殿外的荊叢内,觀望冷清的長生殿,“是這裏沒錯吧。”曦壓低了聲音問我。
我點點頭,望殿宇扁額上“長生殿”三字,目光有些黯然,竟産生一絲猶豫,“我們……還是不要偷畫了。”
“不想恢複容貌了?”他對着我的眼光有微微的愠火。
我的手指不住的撥弄地上的泥土,“另想其他的辦法吧……”
他一把拍上我的右肩,力氣很大,我有些吃痛,他冷冷道,“已無路可退。”箍着我的肩膀,一個使力,便由他拖着進入着四下無人的長生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