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睜睜的目睹着一個未出世的孩子,經我的手而這樣死去。什麽時候開始,我的心竟變的如此狠毒?
“皇妃……”浣薇顫抖着聲音喚我,似乎察覺到了什麽似的,目中閃着淚光。
“靜夫人小産了。”禦醫怅惘歎一聲,遺憾着搖頭。
“你說什麽?小産?”祈佑的聲音頃刻間提高,目露寒光,“好好的怎會小産?”
禦醫戰戰兢兢的瞥了我一眼,吱吱唔唔的道,“好象是……是……堕胎藥。”
沒等祈佑做出反映,溫靜若虛弱的喚着,“皇上……”
他立刻上前緊握住她的手,“朕在這,别怕。”
“是臣妾大意,摔在地上……臣妾無能,沒能保護好孩子……求皇上……降罪。”她越說越爲激動,淚水控制不住的從眼角劃落,滴在枕上,印了好大一片。
“沒事,朕不怪你。好好睡一覺,什麽都會過去的。”他輕聲撫慰着她。
她無力一笑,餘光掃過我。不着痕迹的将被他握着的手抽回,轉而閉上眼睛,昏昏沉沉的睡了去。
祈佑深深凝了床上嬌小惹人憐惜的人兒一眼,将視線掃向地上摔碎的碗,再移向我,“随朕出來。”未等我有任何反映,他率先離去,朝正殿而行。
我腳步虛浮的跟着他的腳步,來到寂靜無人的大殿,清冷森森,格外凄涼。他瞅着我良久,一字一句冷聲問,“是不是你。”
我回視他陰鸷的眼神,用我很虛渺的聲音吐出一個,“是!”
音方落,一巴掌已經狠狠揮了過來,“啪”一聲在大殿内來回響徹良久不息。我因他突然而來的一巴掌而打大後退幾步,很重,絲毫不留情面的一巴掌,将我打的腦中嗡嗡作響,一片空白。
我曾料到,他會責罵我,他會不理睬我,他會疏離我,萬萬沒料到,他會打我。甚至沒有問我爲什麽,一巴掌就揮了下來。很痛,真的很痛。
“你何時竟變的如此心狠手辣!”他憤怒的指着我聲聲責問。
我的視線始終徘徊在他臉上,一刻不曾離開過。“是啊,人都會變的。”
他目光中淨是失望,毫無感情的朝我冷笑一聲,“那是朕的骨肉,你連一個未出世的孩子也不肯放過嗎?”
“是,我妒忌,她憑什麽擁有你的孩子。”我猛然放聲,激動的吼了一聲,凝聚在眼眶中的淚卻始終不肯滴落,“我殺了皇上唯一的孩子,您要如何懲治我,我都無怨言。”
他的聲音比我還響亮,把我的回音全數蓋了去,“你以爲朕真的不敢對你怎樣?”
我不再言語,靜然相望于他,而他也望着我良久。在他的目光中,再也看不見那柔情愛意。他猛的合上雙目,再次睜開已一如往常那般淡漠。不再看我,輕然拂袖而去,沒有半分留戀。
我一聲冷笑,幻無飄蕩在這大殿中,原來我還是抵不過一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