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目不轉睛的凝視着他,“你……”一抹很奇怪的感覺由心升起,他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緒,依舊挂着淡然的笑,可是眸中卻無一絲溫度。我知道,他在爲他的母後而傷,即使他是如此恨她,終究血濃于水,有誰能眼睜睜見親人的枉死而處之坦然?
“是要朕抱你進去?”一句似認真似開玩笑的話從他口中逸出,我一愣,後轉笑,“是呀!”
本隻當此時所言爲玩笑之語,沒想當真,卻發現他竟真的往回走,橫抱起我,走入寝宮。我雖有訝異,卻未表現出來,“皇上……晉南王的案子,大臣們怎麽說?”
“你希望朕如何處置?”俯首凝了我一眼,竟将問題轉丢給我。
我暗自思附他話中之意,似在試探我,我怅然一歎,輕倚在他懷中道,“皇上的家事,奴才不便多言。”
“是不便還是不敢?”他已抱着我走進寝宮,守衛在外的奴才順手将朱門輕輕關上。
他是在逼我嗎?那我該如何回答才算恰當,“奴才以爲,他畢竟是您的哥哥,雖不……”我小聲的想替祈星說話,卻因他莫名的笑聲而噤口,疑惑的凝着他笑得格外虛無。
隻見他輕柔的将我放在柔軟絲滑的龍床上,深莫能測的凝我片刻,“嫁禍他的是你,欲幫他脫罪的也是你。告訴朕,你到底想要怎樣?”
心頭因他此言一緊,呼吸一屏,他竟然知曉。他既都知曉此中真相,又爲何放過我?第一個闖入我腦海中的名字就是——韓冥,因爲,杜皇後正是他所殺。
當我推開碧遲宮緊閉着的朱門,第一個闖入我目光中的就是一名黑衣男子用一條白菱緊緊纏住杜皇後的頸項,她一直在拼命的掙紮着,想呼喊卻發不出任何聲音。當她發現了站在門外的我,揮舞着雙手向我求救,我卻隻能傻傻的站在原地,呆滞的望着那名黑衣男子,正是韓冥。我早已忘記呼喊。
直到她再無力掙紮,雙手如凋零的葉飄飄垂下,最後跌至冰冷的地面,目光卻始終狠狠的瞪着我,仿佛……我就是殺人兇手。
韓冥瞥了眼始終僵在門外的我,眸中閃過複雜之色,終是不言不語的從衣襟中取出一塊金光閃閃的令牌。想将其塞入已殒去的杜皇後手中,借着慘淡的月光,一個“晉”字反射在我眼中,我立刻明白這又是一場嫁禍的戲碼。
“等等。”我出聲叫道,急促的聲音飄蕩四周,略顯森冷,我由腰間去出一枚剔透的玉,上面毅然刻着一個“晉”字。“用這個似乎更容易讓人信服。”稍一用力,将玉佩擲出,它在空中劃出一個完美的弧度,最終落到他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