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輕手輕腳的跑回房中,小心的推開門,盡可能用最輕的力氣将門關好,怕吵到與我同住一寝的南月。“你這些天常常很晚才歸。”南月的聲音倏然由身後響起,駭了我一跳。
“有些事辦。”走至桌旁,拿起火匣點燃桌上的殘燭,頃刻間,微暗燭光将屋子點亮。
“辦事?貴嫔娘娘交代的?”她從床上爬起,随手拿一件外衣披上朝我走來。
我不語,隻是倒了一杯早已涼透的茶水,一口飲盡,洗去了我喉嚨裏的幹燥之火。她與我面對面站着,也倒下一杯,卻隻是捧在手心捏握着,“真是弄不懂你,爲了這個不受寵的娘娘打靜夫人,現在還爲她如此奔波勞累,到頭來還不是竹藍打水一場空。”
“做奴才的,爲主子辦事天經地義。”我放下手中的瓷杯,稍用了幾分力,一桌面相碰發出一聲輕響。
南月一聲輕笑,後小聲附于我耳邊道,“如今的繡貴嫔是再無翻身之日,我們何不另尋投靠别的主子,謀條出路。”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我立刻出聲制止她的不敬之語。
“在這個後宮,你若不懂依附權勢就會過的很慘,正如那日在百莺宮,靜夫人如此譏諷繡貴嫔,她卻不敢出一聲,隻有你這個不懂事的奴才會爲了她而得罪靜夫人。皇上來了,他也沒問誰是誰非就要将你拖出去仗責六十,繡貴嫔都是拼了命才保住你的小命,可見我們翩舞閣在這後宮的地位。”她一頓,轉眸淩厲的望着我,又道,“若我們有一位如靜夫人那般有權勢有地位的主子……”
我不等她繼續往下說,立刻出聲打斷,“夠了!”
她許是被我這一聲厲吼吓壞,啞然的望着情緒失控的我,我也發覺自己的情緒似乎過了,平複心下激動,暗握雙拳,“你也說了,那日貴嫔娘娘竟爲了我這樣一個卑微的奴才,不惜下跪乞求皇上饒恕我的罪過,試問這樣一個好主子,我怎會抛棄她而另行高飛?”
“愚蠢!”她用力放下手中的杯,杯中之水因她的手勁飛濺而起,幾點灑在我臉上,她的袖口也沾了不少水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