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奴婢爲您梳妝。”我請她坐于金鳳妝台前,将金木檀盒打開,裏邊琳琅滿目的首飾令我眼花缭亂。
“随便一些。”她面無表情的回了句,我明白現在的她對梳妝打扮再無多大興趣,畢竟她有一張駭目醜陋的疤痕。
我不語,隻是動手爲她绾鬓,此次所選雙環望仙鬓,頭頂雙配五鳳寶珠紫花钿,斜嵌碧玉蘭熏纓絡簪,耳挂玉蝶豆綠細耳墜,項佩珞金玲珑玫瑰環。輕描芙若柳黛之細眉,恰到好處,淡撲珍珠香粉于雙頰,欲隐疤痕,微拂瑰香胭脂于兩腮,白裏透嫣紅。
“大功告成。”我開心的後退一步,讓她自己欣賞鏡中的自己。
她不敢相信的眨了眨眼睛,似乎不敢相信鏡中人是自己,她臉上的傷痕已被我利用香粉胭脂盡量隐去,若不細看實難發現,況且她原本就生的天生麗質,經珠光寶氣,玲珑首飾一番裝扮,她宛若脫胎換骨。
“雪海,你是怎麽做到的。”她終于肯相信鏡中之人真是她,即刻側首詢問。
我薄笑欣賞這樣的雲珠,隻是說了句,“娘娘,以後有雪海在您身邊,您什麽都不用擔心了。”
聽了我的話,她先是懷疑,後爲迷茫,最後轉爲感動,晶瑩的淚珠在眶中凝聚。
“娘娘……”南月慌張的跑了進來,神色焦急擔憂,“百莺宮的靜夫人請貴嫔娘娘過去。”
“她?”雲珠一陣疑惑,而我就明白,大麻煩來了,定是因昨日與那兩名宮女厮打之事,正好,我也想見見這位靜夫人。
宮樓曙色氣派,輝煌壁彩鋪陳,碧玉妝綠絲縧,屐齒印蒼苔,嬌莺聲聲啼,卉木萋萋。我們伴着雲珠來到百莺宮的側殿,一名高傲自負的女子在首位等着我們的到來,手中不停把玩着茶水,似沉思。
我們都向她行了個禮,在起身時我聽聞一聲,“夫人,就是她。”目光直射于我。
而我隻是凝眸而望靜夫人,烏黑的青絲,白嫩的嬌膚,秀而細長的柳眉,修長深邃的鳳目,配合着身上淡淡的天然幽香,如一副令人傾倒的美女圖。她,就是祈佑最寵愛的靜夫人。她,也是那日在船上與我銘詩品畫的女子,溫靜若。我不敢相信,她竟然就是寵冠六宮的靜夫人,這我是萬萬沒有想到的。
“不知靜夫人請我親來,有何賜教?”雲珠睥睨她一眼,後淡婉掠過,口氣似有輕諷之意。
靜夫人詫異的望着雲珠的容顔微愣,後即平複失态,“繡貴嫔你的奴才可真厲害,連本宮的芷清丫頭都敢打。”她将目光掃向我。
雲珠順着她的目光望向我,神色中竟暗藏一絲笑意,“打也打了,那夫人想怎麽樣呢?”
靜夫人臉色一凝,因她這句挑釁的話而變色,“這麽說,你想護着她。”
“夫人可有先問問你的芷清,在我打她之前,她都說過些什麽。”我回視她的目光,絲毫不顧慮她的身份與淩厲之色。“你,把昨夜對我們說的話,當着夫人與貴嫔的面再說一次。”我指着臉色有些蒼白的芷清。
她很爲難的望望靜夫人,再膽怯的凝了眼雲珠,一字不敢言。
“說。”靜夫人厲聲一喝,她立刻全身輕顫,“奴才不敢。”
“她說貴嫔娘娘醜,所以皇上厭惡她。”南月适時的開口接話,引得在場的靜夫人與雲珠臉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