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巧,我遇見了一位皇宮中最難纏的麻煩——靈月公主。她的大名我早在宮外就有所耳聞,皇上與明貴人所出之長女,從小被他們捧在手心,所以自幼嬌生慣養,刁蠻任性。曾因兩名宮女不慎将湯汁灑在她身上而将其鞭打緻死。所謂“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千百年不變之理,可皇上實在太寵愛她,不忍心責罰,隻是将她送去宮外不遠的“清心寺”思過一年後又将其接回宮繼續驕寵着。
“不知公主大駕,有何賜教。”我盡量避免與她沖撞,畢竟她是一個棘手的麻煩。
“賜教?本公主今日就是要好好教訓你,讓你明白自己有幾斤幾兩。”一拍桌案,順勢而高傲的坐下,随纖指一揚直射我而來。“去,給本公主沏杯茶來。”
“公主,我爲您……”雲珠才說幾個字就被我一個“是”字給截斷。
我走至後堂爲其沏了杯不溫不熱的龍井茶端至她面前,“公主請用茶!”
她滿意的接過茶,先聞其香,後皺眉,整杯茶水傾刻間全數潑至我臉上,緊接着雲珠一陣尖叫。我卻在心中暗自慶幸,幸好我沏的不是滾燙的茶,否則我這張臉經這麽一潑,鐵定要給毀了。
“公主你欺人太甚。”雲珠紅了雙眼,用絲帕爲我擦淨臉上滾滾而至的茶水。
“這是在教導你家姑娘,教導!”她起身揚手輕拍雲珠的左頰,最後說到“教導”二字時出手格外重,隻聽“啪,啪”兩聲,雲珠的臉上留下鮮紅的指印。
我擡手緊掐她剛才打雲珠的手腕,欺負我可以,但是雲珠,她不能動。
“放肆,敢對本公主如此無理。”她用力想抽回手,可她越是掙紮我就掐的越緊。
“夫人比起公主,誰身份比較高?”我用不大不小的聲音問雲珠。
“當然是夫人!”雲珠一笑,即刻大聲說道。
“夫人?别說皇後那關你過不了,現在聖旨沒下你就還是個奴才。”她雖然疼的連說話都無法連貫,卻不忘保持臉上的笑容,這點還和皇後真像。
“那本宮呢?”韓昭儀竟适時出現,雲珠像見到救命菩薩般沖到她身邊,可憐巴巴的望着她。
我手勁一松,将靈月公主的手腕松開,向韓昭儀行禮,她望望一臉狼狽的我再凝望而望靈月,“何事惹得靈月如此生氣?”
她揉揉粉嫩的手腕,瞧見鮮紅的指印,我的傑作,心裏也痛快多了。
“方才我看母妃竟是含淚而歸宮,奴才說是方才來過攬月樓!”靈月在韓昭儀面前卻氣焰全無,嘟者雙唇像隻溫順的小綿羊,變臉的速度還真是快。
“所以你就認爲是潘姑娘欺負你母妃,故來爲明貴人出頭?”韓昭儀巧笑将她未說下去的話接下。
靈月颔首,看着我的目光依舊暗藏怒火,我這才打量起她的容貌。雪肌花貌常靜清,桃腮杏臉行端正,月眉星眼天然性,袅娜仙娃,窈窕姿态。可惜生得一幅端莊清麗的模樣,卻無惠質蘭心之本質。
“傻靈月,依本宮之見,明貴人絕不是随便何人都能欺負的了的,想必是遇到傷心之事,徒增憂愁,使之落淚。”韓昭儀撫過她的鬓發,爲我開脫着,而靈月似乎也覺得有道理,沉默不語,凝神思量。
“方才冥衣侯來西宮了,你不順便去見見?你也好久沒未……”沒等韓昭儀把話說完,靈月竟一句“靈月先告退!”一溜煙跑沒了蹤影。
我立刻了然靈月爲何見着韓昭儀就像老鼠見了貓,乖的不像話,原來早已芳心暗許韓昭儀之弟,韓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