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拂闌散幽香,月轉烏啼,缥缈寒漫漫,桐瑣莺魂,花翻蝶夢。才入攬月樓,雲珠就怕我病情嚴重,急忙将我拽進屋,然後爲我找來一見錦裘披上,還将因久等我而不至,拿出去熱了一道又一道的凝神湯遞至我手中,隻爲我一回來就能喝到熱騰騰的湯。
冒着熱氣的湯渺渺襲頰,我一口又一口的送進嘴裏,原本冰冷的身子因這碗湯而暖了起來。雖然雲珠爲我做的事皆是再小不過,卻已足夠另我心生感激。看一個人待自己是否真心,并是看她對你笑的有多甜,給了你多少好處,而是發自内心的關懷,雲珠就是,她由一件件看似微不足道卻又讓我銘記在心的事中體現出她對我的真心。
“雲珠,你的身世,能否如實相告?”我将最後一口湯飲盡,問道。
雲珠卻沉默了,良久沒有回答我。
我輕微一歎,她還是不能放下心結對我坦誠相待。“若你不想說,我也不會勉強。”
“不,姑娘!”她一聲急喚,仿佛做了什麽重大決定,深呼吸一口氣,才道“奴才本名沈繡珠。”
“家父沈詢乃聲名顯赫,功高蓋主的大将軍,卻在六年前被皇上以謀逆之罪而滿門抄斬,我之所以逃過一劫全靠管家用他的親生孩子頂替我上斷頭台,我就逃過一劫。别人許是不知,但我知道,父親蒙此罪名皆因不肯與皇後結盟全心支持太子,所以皇後就捏造罪名嫁禍父親。”
她的聲音低而細,悲哀之态盡顯于臉,還有全身散發着的濃濃恨意。
“說來也巧,遊蕩在外皆以偷爲生,直到那次我去偷主子的錢袋,被他抓住了。他沒抓我去報官,隻給了我兩條選擇,一是繼續偷,二是跟着他。我選了第二條,可當我得知他是皇後的親生兒子,我一怒之下行刺于他,卻徒勞無功反被他關進牢裏,他問我爲什麽,許是因爲我太小,我竟然将身世和盤脫出。”
我輕歎一聲,将雲珠摟進懷中輕聲道,“後來他是不是說,隻要你爲他辦事,他就能洗刷你沈家蒙受的不白之冤?”感覺到她在我懷中輕輕點頭,我一陣茫然,納蘭祈佑,隻要任何對你登上皇位有幫助的東西,你都會不惜一切代價的利用嗎?正如你看見我第一眼時的淡笑。
“以後我就叫你珠兒吧。”
她蓦然仰頭盯着我,眼淚早已凝滿腮,她說“好久,沒有人喚我爲珠兒了。”
沉默良久,她又說,“數月前聽主子說我沈家大仇即将得報,那個爲我報仇的人就是姑娘你,初見你時我感慨您的傾世容顔,卻也不知道您有何能耐可以鬥倒皇後,直到多日與您相處下來才發覺,姑娘真的不是尋常女子。”
聽罷,我一陣苦笑,我與其它女子不同的,隻有我何其幸運的生了一副與袁夫人相似的容貌。
“告訴我,祈佑此次選的王妃是哪家千金?”念頭一閃,格外緊張的詢問道。
“聽說,是杜丞相之女杜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