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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與柳白一戰,時間已經過去三日,然而兩人留給觀戰之人的震撼卻遠沒結束。
刀劍相交,沒有發生什麽驚天動地的破壞,隻不過劍閣崖洞多出一道豁口,崖洞下方大地海拔下降三尺。
實力到了這一步,如果不是刻意爲之,兩人的力量大部分都會精确控制在方寸之間。
單挑畢竟不是群毆,不需要弄那麽多花裏胡哨的大威力招式。
弄成這樣,其實還是受到彼此刀劍影響造成的結果。
那場戰鬥,沒有絕對的勝利者,因爲兩人都受了重傷。
柳白握劍的右手其根而斷,李三道除了刻意保護的心髒,腦袋,雪山氣海,其他位置最起碼被幾十道柳白的劍氣穿身。
如果不是這具克隆體肉身素質強悍的驚人,換做任何一個此世修行者,受了這麽重的傷都很難再活下去。
本來利用身體素質活下來,李三道應該算是輸了。
然而,沒有人認爲他輸了。
因爲,所有暗中觀察的人全都明白,他的刀在關鍵時刻移動了幾分。
不然柳白最起碼會失去半邊身體,而不是一隻握劍的右臂。
如果沒有強大的身體素質,刀沒有移動幾分,兩人最終的結局都會死。
所以說,李三道和柳白兩人之間并沒真正的勝利者。
相比起有弟子照顧的柳白,某處無名山林中,李三道正面色蒼白的獨自舔舐着傷口。
三天,整整三天時間,體内柳白的劍氣仍然盤踞在他體内,不停破壞他的身體機能。
清澈的溪水邊,此刻傷痕累累的他正坐在篝火旁,拼命啃着一條野豬腿。
身邊無數吃剩下的骨頭,證明了他這三天吃過多少東西。
不停用雙全手恢複肉身傷勢,不停用刀意磨滅柳白留在自己體内的劍氣。
後者還好,前者使用時需要消耗海量的炁,不通過六庫仙賊狂吃,根本跟不上炁的消耗速度。
一旦雙全手停下,他那千瘡百孔的身體,哪怕底子再好,終歸也逃不過死亡的命運。
将野豬大腿骨随手扔到堆起兩尺高的骨堆上,碰撞之下發出啪的一聲脆響。
平心靜氣,心思沉浸到體内,李三道一邊用雙全手不停修複破損的身體,一邊用自己刀意磨滅體内劍氣。
劍氣如附骨之疽,刀意則仿佛在刮骨療毒,讓經曆過無數次傷痛的李三道,臉上都冷汗淋漓。
遠遠看去,全身籠罩在紅色炁之中的李三道整個人體仿佛在不停哆嗦,皮膚下仿佛有一股力量随時會破體而出。
日升日落,時間流轉,炁不夠就控制着天啓王劍,配合見聞色抓點吃的回來補充。
等炁恢複,他又埋頭清理體内劍氣,時間一轉眼已經過去半個月。
而他身邊的野獸骨頭,已經堆起一米高,攤子鋪開的更大。
此時,他體内的劍氣隻剩下一絲絲,然而那最後的一絲,也是最難搞定的部分。
茂密的樹林之間,到處都是冬日裏的枯葉與雜草,好在這裏是南方,溫度算不上太低,溪水還在潺潺流淌。
溪水邊,一簇火光在靜谧的黑夜中顯得十分耀眼。
跳動的火焰,将李三道痛苦至猙獰的面孔映射的一清二楚。
病來如山倒,病走如抽絲,用來形容柳白的劍氣同樣适用。
最後那一絲劍氣就仿佛鑲嵌進身上每一個細胞,李三道用刀意每磨滅一絲,都仿佛将細胞一點點刨開,那種痛苦仿佛直擊靈魂。
即使體驗過成倍痛苦的無限手套爆發出的伽馬射線,仍然讓他感覺生不如死。
最重要的是,祛除劍氣,他必須高度集中精神,不但不能暈,甚至還要仔細體會那種感覺。
就仿佛有人一刀一刀捅你,你還必須眼睜睜看着人家捅,體會刀意捅進身體時的感覺。
那種折磨,不知肉體,同時還來自精神。
身體不停有冷汗分泌出來,又在篝火的溫度下很快被烤幹。
死死咬緊一口銀牙,無視身上每個細胞傳來的痛苦,李三道就那麽堅持一晚。
直到第二天破曉,天邊第一縷陽光透過光秃秃的樹枝縫隙照在他臉上。
溫暖的感覺傳遍全身各處,被疼痛折磨一晚的李三道這才緩緩睜開雙眼。
此時的他,皮膚呈現健康的紅色,那裏還有昨晚的蒼白扭曲。
“哈哈......!
柳白,謝謝你成全的這一劍。”
嘴裏嘟囔一具,感覺到皮膚上傳來的觸感,李三道用手撕掉身上那件因爲被鮮血侵染又幹涸變硬的衣服。
從上到下,從裏到外,頃刻之間,山林中已經出現一個傳說中的光腚俠。
走到旁邊的溪水中,李三道取出毛巾,如同女孩一樣,慢條斯理,擦拭着身上每一寸皮膚。
不緊不慢,又十分認真,仿佛洗澡是件很神聖的事情。
溪水浸濕毛巾,毛巾上的水浸濕他身上幹涸的血漬,一次次擦拭,最後終于将身體擦的一幹二淨。
取出新衣服穿在身上,李三道轉身回到停放在不遠處的房車。
“裂海式和殺神式還不夠,在柳白的壓迫下我似乎又看到了新的一刀,争取半個月掌握這一刀。”
半個月沒日沒夜療傷,李三道躺在床上之前還在考慮這次決鬥自己的收獲。
一把刀,一把更強的刀就在他眼前,必須盡早抓進手心。
十五天沒合眼,這一睡就是一天一夜。
等再次睜開眼,他就要抓住那盡在眼前的一刀。
翌日清晨,起床的李三道簡單吃過早餐就再次坐在小溪邊。
這次不是療傷,他是在養成,抓住那把刀。
他養傷修煉期間,外界因爲他的關系已經徹底炸開鍋。
劍聖柳白斷臂,李三道的資料通過一個月時間,已經擺在所有大勢力案頭。
夫子的朋友,書院所有先生都要尊稱一聲李先生。
隻有不到三年的資料,卻讓無數人蹙眉猜測這位李先生到底是何方神聖。
更有甚者,就連他指天宣稱要三月破境的事情都被某些觀察顔瑟與衛光明決鬥的人傳了出去。
大家很清楚,那位李先生挑戰劍聖隻是第一步,接下來他要挑戰誰卻無人知曉。
講經首座,西陵掌教,知守觀觀主,又或者哪位不可知之地的天下行走。
無數人衆說紛纭,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
直到某一天,一把更加鋒利的刀,開天辟地,屠盡衆生,仿佛要将所有阻擋之物趕盡殺絕的刀破空飛向極西之地,衆人這才知道,那人下一個目标是誰。
不可知之地懸空寺,無數道貌岸然,臉上滿是慈悲相的和尚同時擡起頭,不可置信的望着懸停于天擎之上的那把刀。
講經首座感受到刀中氣息,更是面色大變,臉上慈悲之相都再難維持。
哪怕有所猜測,他也萬萬沒想到,那把刀居然成長的這麽快。
明明是一把刀,上面卻有上次劍閣那兩把刀上的氣息。
隻不過現在震驚還過早,因爲在那把刀的頂上,一張又仿佛裹挾着世界之力的陌生大符正在緩緩成型。
正中央,仿佛有陰陽二氣輪轉不休,陰陽之氣又化爲老陽,少陽,老陰,少陰......!
随着覆壓百裏的大符形成,整個懸空寺大修行者全都感覺一陣若有若無的壓力從身上傳來,熟悉的天地元氣仿佛開始變的陌生。
“講經首座,請現身一戰。”人未至,李三道的聲音就已然響徹天穹,回蕩在整個懸空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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