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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書院後山,陳皮皮還處于懵逼狀态,不解的望向周圍熟悉的一草一木。
“我怎麽就回來了,難道李前輩已經破五境,達到無距境界?”
抓抓頭發,他就想去拉身邊還在發呆的甯缺。
“别碰小十三,雖然不知道發生過什麽,但他身上正散發出淡淡獨屬于李先生的特有刀意。
這次一次機緣,你别打擾。”
就在陳皮皮的手即将碰到甯缺檔口,本來陪着夫子出門的大先生李慢慢突然出現在其身邊,留下這麽一句話,他的人就再次消失。
很明顯,他和夫子兩人對于剛剛發生的事情,雖然不能說一清二楚,卻也了解一二。
兩人去找李三道,夫子一清二楚,而且在全程看戲。
隻不過,等李三道張開奇門局,哪怕夫子也無法再看見小院中究竟發生了什麽。
夫子是無矩境沒錯,但無矩并不等于無敵。
哪怕是他,也無法再奇門局以外去遠程幹涉奇門局以内的世界。
除非身處局中,他可以無視局中規則,否則無矩仍然沒用。
那一方世界,李三道才是主宰。
李三道将兩人送回後山,夫子第一時間就在甯缺身上感受到了他的刀意。
大概猜出情況,這才在陳皮皮打算碰甯缺的時候,讓李慢慢回來阻止他破壞甯缺機緣。
李三道的刀意夫子感受過,那種撕裂一切将萬物斬斷的意境,哪怕是他都不會想正面挨一下。
作爲見證者,他和李慢慢可是親眼目睹李三道用刀意撕開天空的場景。
相比起被阻止以後羨慕盯着甯缺替他護法的陳皮皮,身爲當事人的甯缺,此時仿佛就置身于海邊。
擡眼望去,是一望無際,波濤洶湧的大海。
海面上海浪一浪接着一浪,沖擊着岸邊礁石。
哪怕最低的浪頭都有十幾米高。
然而,面對一道又一道海浪,岸邊的礁石卻始終一動不動,哪怕被海浪淹沒,等海水褪去,它又再次頑強聳立在原處。
也不知過了多少個日日夜夜,甯缺就那麽傻傻盯着海邊礁石,日升月落,四季輪轉。
直到有一天,一道高達幾十米的巨浪撲面而來,攜帶着毀滅一切的氣勢出現,甯缺這才猛然驚醒,擔心的看向那一小塊礁石。
然而,他眼中的礁石此時卻豁然拔高,身體更是爆炸開。
随着挂在礁石上的東西清理一空,一個熟悉的身影卻讓甯缺不由瞪大眼珠子。
哪裏是什麽礁石,海草崩裂,那分明就是一個大活人。
隻見那人仿佛沒看見自己,反而瞪大雙眸,死死盯住最高那一道海浪,手中不知什麽時候多出一把大刀。
大刀在手,一股淩厲的氣勢散發開,仿佛将頭頂的天空都撕開一條缺口。
“裂、海、式。”
明明聲音不大,聽來卻仿佛驚雷炸響,不停在腦海中回蕩。
隻見那人掌中黑刀悍然揮下,那股撕裂一切的刀意,讓甯缺下意識感覺眼睛發酸。
但爲了看清楚,他還是強忍灼痛,死死盯着那一刀。
手起刀落,别說幾十米的海浪,在甯缺眼中,整個大海都仿佛被劈成兩半。
裂口處,海床清晰可見,貝類來不及逃跑的海魚,海岸的珊瑚,海下的礁石,刀罡過處,一切阻礙全都一分爲二。
海面波濤仍然洶湧澎湃,但裂口處卻仿佛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将億萬噸的海水死死擋住,讓其怎麽都無法愈合。
“這就是老鄉送我的一把刀?還真是一把好刀。”
心下歎口氣,甯缺下意識想要記住那人劈出那一刀時的感覺,可任由他怎麽努力,卻始終記不住。
時間點滴流逝,那一刀的威力終于開始減弱,大海重新愈合。
眼前光影一陣模糊,等他在回過神,出現在自己眼前的就是師兄師姐們關切的眸光。
“好餓...!”
回神第一時間,甯缺揉揉肚子,鬼使神差就蹦出這麽一句話。
“能不餓麽?
甯缺你知道這次悟刀自己傻傻站了多久?
三天,你整整站在原地三天三夜沒有動過。
要不是皮皮說大師兄回來過,讓人不要碰你,我們早就把你扔出去了。”
聽甯缺說自己餓,學院七先生木柚好看的白他一眼,在其額頭拍一下,笑着打趣道。
這幾天,要不是大師兄警告皮皮不要動他,她們早就替甯缺檢查身體。
“額...!
呵呵...!
謝謝衆位師兄師姐替我護法。”揉揉被七師姐拍過的地方,甯缺隻能傻笑着對衆人關心表示感謝。
因爲甯缺修爲低又三天沒吃沒喝,哪怕大夥心裏急着想知道發生什麽事情,還是耐心等他吃完飯。
“李前輩沒替我開竅,但他卻送了我一把刀。”
“這個皮皮跟我們說過。
我想知道你那三天到底經曆過什麽,那是一把怎樣的刀?”
甯缺才剛剛開口,君陌就示意他可以跳過廢話環節。
三天時間,這種基本信息要是還不知道,那就太小看他們書院二層樓這群人的智商了。
見所有人都盯着自己,甯缺隻能心下苦笑,決定跳過廢話。
“這三天時間,我腦子裏全都是李前輩誤刀的經曆。
那根本不是三天,但具體是多長時間我又說不上來,總之時間絕不止三天。
至于是什麽樣的一把刀,我看見天空被撕裂開一條口子,我看見大海被一分爲二,卻久久不能愈合。
所謂的抽刀斷水水更流,仿佛在那一刀面前已經成了笑話。”
回想起李三道的那一刀,現在還是修行界小初哥的甯缺光是想想還心有餘悸。
自己殺死過大劍師,也見識過顔瑟師傅的井字符,甚至朱雀街的那隻畜生。
可跟那一刀相比,前者根本就如同笑話一樣。
“二師兄,李前輩真的隻是知命境界?”
回憶起自己打聽到的結果,甯缺突然對自己的情報源有些懷疑。
知命境?
知命境能劈出那撕天斷海的一刀,那破五境的強者還不毀天滅地。
“二師兄很厲害,皮皮說在知命境中能排第二,僅次于劍聖柳白。
可二師兄出手我也見過,怎麽看都沒那麽恐怖才對。
更何況老師顔瑟,他還是号稱最偉大的神符師。”
“對呀二師兄,皮皮也想知道,李前輩真的隻有知命境嗎?
三天前前輩畫出一張符,身處其中,同樣是知命境,我卻感覺自己完全被隔離在另一世界。
天地元氣明明都在,卻沒有一絲爲我所用。”
一衆師弟師妹求解的目光,君陌突然語塞在原地。
“貌似,李先生什麽實力我也不知道啊!”
在衆人失望的神情中,君陌隻是搖頭道:“李先生的實力我也不是太清楚,老師和大師兄并沒細說。
不過,他既然能夠以知命境的實力活幾百年,相信自然有自己的獨到之處。
相比起他的實力,小師弟你還是說說那一刀你領悟多少吧?”
“額...!”
問及那一刀自己領悟多少,甯缺整個人都不好了,期期艾艾苦笑道:“師兄,那一刀我一丁點都沒領悟到。
不過,那股刀意卻始終盤踞在我身體中,讓我随時都可以斬出那一刀。
而且我有種直覺,當我斬出那一刀的刹那才是我領悟那一刀的時機。”
目光閃爍,甯缺都有劈出那一刀的沖動。
好在理智告訴他,那一刀哪怕劈出來自己也未必能夠領悟到其中精髓。
與其浪費機會,自己還不如留着它作爲一張保命底牌。
畢竟,血海深仇還沒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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