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監獄門大開,吃過早餐,就是犯人工作的時候了。
所謂少年勞改犯,就是監獄要蹲,還要幹活勞改。
比格和培爾的工作,是到飛船修理廠幫人清理飛船。這個工作是所有工種裏,最輕松的,這也是爲什麽他們總受到别人欺負。
這個工種,是每三個月輪換一次的,按照抽簽來決定,而且不允許交換。比格已經連續兩次抽中這個工種了,而培爾也在第二次抽中了這個工種。本來比格連續抽中兩次就有人認爲他作弊,再加上和他住在同一間的培爾也抽中了,所有人都認爲他作弊了。最主要的一點,這個工種隻有一家飛船修理廠要,而且隻要兩個名額。所以,他們兩人引起了其他很多少年犯的不滿。
由于工種抽簽的事情,兩人經常被人找茬。那個布裏更是認爲比格有作弊的方法,一直想逼迫比格說出來,所以每次見到他就爲難他。實際上,按兩次抽簽,他真的隻是運氣好而已。
比格和培爾兩人吃過早飯,很快就被送到了港口附近的一家修理廠。那家修理廠老闆很摳,連水都不肯給人喝一口,不過想想他花低價錢讓少年犯給自己打工,就知道這種人人品肯定也不怎麽樣。修理廠裏用來清理飛船的是特殊溶劑,而不是可以用來喝的水。兩人喝水的時候,必須去洗手間,洗手間外面有一個洗手台,上面有個生鏽的水龍頭。不過,即便隻是自來水,他們也是偷着喝,怕被修理廠的老闆看見。
一整個上午都在修理廠工作,到了中午的時候,兩人被押送回了監獄。
中午,吃過午飯之後,就是放風的時間。所謂放風,就是讓犯人自由活動時間。在這種時候,每個監獄隔間栅欄都是敞開的。
按照平常,比格都會躲在自己住的隔間裏,不肯出來,布裏那些人會把他拉拽出來一頓毒打。但這一次,比格沒有躲在隔間裏,而是大大咧咧地出現在了放風的cao場上。
他已經不是當年那個無助的小孩子了,況且跟古丁一起闖蕩之後,他也見過了不少真正的強者。在戰鬥中也受過傷,實際上皮肉傷是最輕的。
在隔間裏沒有找到比格,布裏帶着一群人氣勢洶洶地回到了cao場,終于看到了比格,一群人立即圍了上去。
“現在敢來cao場?看來你膽子是越來越大了。”布裏滿臉嘲諷的表情。
“我不僅今天要來,我以後天天都要來。”比格表情淡漠道。“欺軟怕硬的人渣,說的就是你這種人。”
所有人都沒料到那個懦弱的小個子竟然敢還嘴,都有些驚訝地看向了比格。
“你找死!”布裏聽到比格的頂嘴,愣了一下,半晌之後才反應過來。“給我揍他,往死裏揍!”
一群人立馬圍了上來,比格則是蜷縮起了身體,用雙手抱住了自己的腦袋,默默忍受着。在兩隻腳的縫隙之間,他又看到了當年那把被自己拿來大屠殺的刀,那把刀正挂在一名守衛的腰間。當年自己看到這把刀的時候,瘋狂地擠了出去,搶了這把刀,然後直接砍掉了布裏的半個腦袋。但這一次,他沒有任何動作,他隻是默默忍受着衆人拳腳相加帶來的疼痛,等待着一切結束,甚至連痛哼都沒發出一聲。
衆人圍着打了十幾分鍾,沒聽到聲音,還有些擔心比格被打死了,這才停下了手。
比格卻站起身來,“如果結束了的話,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繼續揍他!”布裏越想越來氣,這一次比格竟然這麽硬氣,這是他沒有預料到的,他一定要讓比格服氣。
衆人又圍着揍了半個多小時,直到手腳都有些乏力,這才停了下來。
比格再次站起了身來,抹了一把鼻血,“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他肯定偷偷練了什麽防禦的功夫,變得比以前耐打多了。”一人偷偷在布裏耳邊壓低了聲音道。
布裏自己也是手腳酸軟,用不上力氣,心裏雖然不爽,但他也知道繼續下去沒有任何意義。況且一個小時的放風時間,已經被耽擱了四十多分鍾,他這才放狠話道,“明天我們繼續,一定要打到你們服氣爲止!”
就在這時,布裏看到了不遠處偷偷朝着這個方向瞅過來的培爾,朝着衆人一揮手,圍了過去。
培爾見勢不妙,四處閃躲,但還是很快被一群人圍在了中間。
比格微微皺起了眉頭,他想爲培爾出頭,但内髒卻傳來一陣疼痛。他這才知道剛才自己受到的不僅僅隻是外表的皮肉傷,這副身體實在太過羸弱,内髒在這種程度的攻擊下也受到了震蕩。如果再遭受攻擊,有可能會導緻内髒移位,這種傷對目前隻是普通人的自己來說是緻命的。他隻好選擇了在一旁旁觀,遠遠看着培爾捂着腦袋被一群人圍起來狂毆。
培爾的痛苦喊叫不但沒有讓布裏等人停下來,反而越發起勁了。他們之前在比格這裏沒有找到的快感,終于在培爾這裏找到了,下手也越發狠了。培爾抱着腦袋,一雙眼睛無助地看向了比格所在的方向,那眼神裏透露着求助的味道。比格卻緩緩閉上了眼睛,培爾雖然也身材瘦弱,但比格知道他比自己體質要好一些。被揍一頓隻是皮肉傷,不會出現太大問題,自己沒有必要拿自己的姓命冒險。
但培爾卻不這麽認爲,他認爲比格肯定偷偷修煉過了防禦類功法,所以才能不害怕布裏他們。他心中有些憎恨比格,自己的求助完全被無視,比格明明有能力卻不肯爲自己出頭,還偷偷修煉防禦功法也不和自己一起分享。越想,他便越覺得委屈,越想,他便越覺得憎恨這個世界。
突然間,透過一人的兩腿縫隙,他看到了不遠處的一個守衛腰間有一把長刀,一個瘋狂的念頭頓時從他心頭升起,“搶到那把刀,殺光他們!!!”
這個念頭升起的瞬間,他從一人胯下鑽了出去,翻身滾到了那名守衛身邊搶過了那把長刀。拔刀而出,培爾徑直朝着布裏那一群人沖了過去。
看到這一幕發生的比格徹底呆滞了,“怎麽會這樣?那一次搶刀的人明明是我,而且那一次培爾也沒有挨打……難道曆史因爲我的不同選擇而發生了改變?”
cao場上,一切都已經失控,培爾舉着刀瘋狂地追殺着一直欺負自己的布裏,布裏的那些手下們早就已經四下逃竄,而培爾卻死追布裏一人。
守衛也一片慌亂,這裏隻是一個少年監獄而已,誰都沒料到會發生這種事情。這些守衛很多都是走後門進來的,連正規軍人都不是,完全沒有應付這種事情的經驗。這監獄裏,也沒有配備遠程武器,所以一群守衛都在培爾後面追。
不過,該發生的終究還是發生了。在慌亂之下,布裏突然被自己的鞋帶絆倒,被追在後面的培爾直接切掉了半個腦袋。
腦漿如同粉色的豆腐腦一樣散落滿地,粘稠的血液更是不斷滲出,很快覆蓋了周圍兩米左右的範圍。
比格捏緊了拳頭,這一幕簡直就是當年自己遭遇的那一幕的翻版,隻是細節上略有不同。
培爾并沒有因爲幹掉一人就此罷休,他拿着長刀,繼續朝着之前毆打自己的一人追去。那人還沉浸在震驚之中,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培爾一刀捅進了他的肚子,白刀子從胸口插入,紅刀子從背後透體而出。
第二人的死亡,讓整個少年監獄陷入了徹底的慌亂之中。各種瘋狂的嘶吼聲四下抵擋,完全聽不清這些人是在喊救命。如果說布裏的死讓他們感到震驚,那麽第二人的死,就徹底讓所有人都陷入驚慌狀态了,因爲這意味着拿着刀的培爾已經完全陷入了瘋狂,後悔還會有第三個人,第四個人被殺……
這一幕,就跟比格記憶力的一樣,隻不過換了個主角。
“這樣下去,他會殺光整座監獄的所有人,我到底該怎麽辦?”比格眉頭緊鎖,他已經知道事情會如何發展下去了,那不是他想看到的結果。而且如果按照那種模式發展下去,自己也會被培爾幹掉,從夢境的第三層墜入第四層。
一旦進入第四層,事情就比較麻煩了,時間比例增長到一萬比一。外面一天,夢境裏面就是近三十年,自己的一千兩百年,最多隻能撐四十多天,自己就會因爲衰老死亡。
“搶刀不太可能,當年那把刀肯定被人動過手腳,要不然我不可能像切西瓜一樣輕松就斬殺了所有人。這把刀應該也一樣,被人動過手腳。以我現在的身體強度,根本無法跟培爾進行對抗,更不要說奪刀這種事情了。現在到底該怎麽辦呢?”比格眉頭緊鎖。以前團隊遇到什麽問題的時候,大多數都是古丁和海皇在拿主意,其他人隻是給一些簡單建議,而比格一般情況下隻是聽衆。這個時候要他自己來拿主意,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好了。(未完待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