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認識我?”夏涼走進兩步,又問道,“你被關在這裏多長時間了?”
“記不清楚了,至少一年。”老頭審視的看了夏涼兩眼,有些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開口道。
他的雙腳上帶着鐵鏈,此刻,因爲他的走動,頓時間,響起了鐵索震蕩的聲音。
铿锵…铿锵…
很響亮,也有一些刺耳。
夏涼盯了一眼他的腳鐐,再看了一眼四周,有些明白,爲何她們會聽不到任何動靜。
這機關暗道,做了隔音處理,每一個小隔間,聲音都傳不出去。
這可真是一通大手筆。
“你說你已經被囚禁了一年多?”上官弘擰着眉,看着他,
“誰囚禁的你?你可知道,那假的墨作,用你的身份,做了許多的事情?”
“呵!老夫知道又如何,我被囚禁之日起,就沒有奢望過能夠離開這裏。”墨作臉上閃過悲痛和絕望,随即,他又看向上官弘,
“你們又是誰?看來并不是要來殺害老夫的?”
“不,你錯了。我們是要來殺你的。”上官弘見他眼孔中閃過恐懼,嘴角勾了勾,戲谑道,
“我還以爲你這老東西,不怕死了呢。”
“能活着,誰又想死!”墨作驚覺自己被上官弘給耍了,臉色挂不住,不禁怒哼一聲。
“是九王爺的人囚禁的你?”就這時,夏涼突然在一旁開口道。
夏涼這時,忽然想到了九王爺讓她過來的原因。
墨作聞言,猛的扭頭看向她,眼眸中閃過一絲的震驚,微張着嘴,并沒有說出來話。
“看來确實是了。”夏涼點了點頭,冷聲道,“說一說他爲何要囚禁你,若是撒謊,我們就将你給殺了。”
“殺了我,這裏機關重重,你們沒法從這裏出去。”墨作将手往後一背,嘴一邪,頭微微一揚,高傲的說道。
顯然,他覺得自己非常有這個自信,是可以講條件的。
“走吧。看來這個老東西,還沒清楚自己如今的處境呢。”上官弘沒好氣的一擺手,拉着夏涼,一邊走,一邊大聲的說道,
“這山莊的人,可都撤走了。我們也趕緊離開吧,這什麽機關,簡直小兒科,哪裏需要靠他啊,也不想想,我們是怎麽找到這個地方的。沒腦子的老東西。”
夏涼一邊看他沖自己擠眉弄眼的,一邊聽他怒罵,都要笑出來了。
夏涼隻得眼中忍着笑意,任由上官弘拉着自己走,還時不時的冷聲應上兩句。
這一切,自然是演戲給那個高傲的老東西看的。
終于,在夏涼和上官弘,要再次的返回到原來的小房間時,墨作憋不住了,急忙的喊道,
“等一等,我說我說。但是,你們要承諾會将我從這個鐵籠子裏放出來。”
“若是想活,就别講這麽多的條件,要将自己的姿态放低一點,老東西。”上官弘走過來,看着他,開口教訓道。
墨作被他說的臉色漲紅,深吸一口氣,終于忍了,重新的坐了下來,歎了口氣,聲音中有一些的黯然。
“在一年多前,九王爺的人找到我,要我投靠九王爺,爲他效力,爲他設計弩箭,可是我不喜歡名利,更不喜歡爲朝廷做事,就拒絕了,可是…”
墨作說到這,聲音都氣的打顫了,
“可是,我的大弟子卻是背叛了我,投靠了九王爺,并和他們一起将我抓起來,将我關押在了這裏。
他們時不時的還會讓我給他們設計東西,唉,我不想死,隻能就範,早知道,還不如早一點投靠九王爺得了,被自己養的白眼狼給害成了這一副德性……”
“看起來,九王爺的心思不小啊。”上官弘摸着下巴,感慨了一句。
“該說的,我都說了,你們該将我放出去了吧?”墨作看着兩人,急切的道。
“你在外面,已經是個死人了。一會兒戴上這個。”上官弘用匕首将鎖弄壞,又将他腳上的鐵鏈砍斷,遞給他一張面皮,開口道。
夏涼不禁看了他一眼,真想說一句,這人是販賣臉皮的嗎,身上帶了這麽多假面。
“我的山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墨作終于獲得了自由,有一些激動,手腳來回的動了動。
“被人給一窩端了,你現在身上,可背着很多人命。估計隻要出去了,一露出真面容,你就會被各方勢力追殺。”
上官弘拍了他一下,冷聲說道,“快走吧,别想着自己是墨作了。換個身份,先重新開始。”
“到底是誰?!”墨作抿着唇,背着手,帶頭離開這裏,狠聲道,“不行,我一定要報仇,我要報複回來。我要弄死那個龜孫子!!”
“你那大徒弟,若是假扮的你,估計已經死了。”夏涼看着墨作,動作極其熟練的找到所有的機關,一路暢通無阻的前進,覺得這人,活着比死了強。
是個可用之才。
“啊!”突然間,走在前面的墨作,驚聲叫了一聲,身子也止住了,
“這幫孫子,真是比老夫還狠!這裏面的機關,竟是被修改成了這樣。”
夏涼走上前,看了一眼,随即有些惡心的偏過了頭。
這個房間内,已經變成了血肉模糊的絞肉場,地面上,牆壁上,随處都是飛濺的血肉,看的令人作嘔至極。
從這種新鮮的程度來看,這些已經不成人樣的一堆人,正是和他們一起跌下來的一群人。
“我們的運氣果然比較好。”上官弘也走了過來,眯了眯眼,聲音有些發冷的說道。
“不是運氣好,是距離那個假的墨作夠近。”夏涼搖了搖頭,說道,“這應該是他們設計好的。”
“換個地方走。”墨作擰着眉,後退一步,找到另外一處機關,打開另一扇門。
終于,片刻之後,在墨作的帶領下,夏涼和上官弘終于從那地下重重的機關暗道中走了出來。
頗有一些劫後餘生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