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夏涼飄到他的身旁,湊過去,仿若趴在他肩膀上一樣,好奇的問道,“寫什麽呢?”
“練字而已。”顧宇墨放下手中的筆,微微偏頭,便看到了近在咫尺的她。
即便沒有實質性的碰觸,可是,這般親密的接觸,她仿若完全趴在自己肩膀上的動作,還是令顧宇墨的心猛的一跳。
各種新鮮的,混雜着甜蜜的滋味在心底一點點的蔓延,很是新奇,也很愉悅。
緊接着,夏涼身子一動,竟是直接坐在了桌子上,兩條腿垂在下方,從視覺上看,仿若就放在顧宇墨的身上一般。
顧宇墨看着她這潇灑的沒有一點禮數的坐姿,眼眸中閃過一絲的笑意,再看着她垂在自己面前的小腳,不禁伸出手,想将她的腳踝握在手中。
顧宇墨渴望,能夠真正的碰觸到。
而不是,這般伸手過去,卻是穿手而過,除了空氣,什麽都碰不到。
“和你姨母談的怎麽樣?”收斂起心中的遺憾,顧宇墨收回手,擡起頭,盯着她,淡淡的問道。
“嗯,有一些煩悶。”夏涼輕輕皺眉,雙腳也在前後的晃動。
如她所說,有一些煩悶。
看到一個本該幸福的女人,爲了親人的仇恨,而犧牲了自己,令夏涼覺得有一些不舒服。
而這樣的感覺,如果放在之前,她定然不會有的。
然而,随着在越來越多的任務世界中穿梭,随着和聞人幸福的過完一世又一世。
夏涼對于人的感情,所理解的也越來越豐富。
如今,除了聞人的愛之外,也會有其他的一些事情,會讓她感覺到動容。
她早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冰冷的毫不懂情的夏涼,也不再是心中隻有愛情的偏執而瘋狂的夏涼。
如今的她,度過和體會了太多不一樣的人生,也嘗試過了各種的酸甜苦辣的人生滋味。
所以,她的情感也越來越豐富,可,也越來越變的有一些多愁善感了。
她會爲了夏志傑那些人的龌龊和肮髒而感到憤怒,也會爲了柳姨娘的無我的犧牲而覺得動容。
這一切的感覺,之前并不是不懂,隻是沒有體會的這麽的深刻而已。
或許,她這一次做鬼,也受到了原主的情緒的過多的影響,所以,她的感覺也越發變的細膩和敏銳起來。
“怎麽煩悶了?”顧宇墨聲音刻意的放輕了一些,看着眼前露出些許迷惘的夏涼,笑的無比包容的開口說道。
一邊說着,顧宇墨還伸出手,放在她的臉頰上,盡管這樣的動作,根本就沒法碰觸到她。
可是,這樣的溫柔的舉動,還是讓夏涼覺得很受用,很舒服。
夏涼也微微的偏頭,做了一個輕輕的蹭他的手,有些撒嬌的動作,然後便将之前在芙蓉院發生的事情都講了出來。
顧宇墨聽完夏涼的話,眸光不禁變的越發的暗沉,還有陰冷。
這個夏府,還真是龌龊肮髒的令人作嘔,那夏志傑,還有那夏朱耀,這兩個人,他都不會輕易的放過他們。
或許,該換一個報複的方式了。
如今,僅僅殺了他們,實在是難解他心中的憤怒。
“你是不是想着要折磨他們呢?”夏涼講述完,看了顧宇墨一眼,見他眸光中透出來的森寒之意,頓時間便笑了,有些調侃的說道。
顧宇墨見她這麽容易的便看穿了自己的心思,驚訝之中,還有一些羞赧,摸了摸鼻子,并沒有開口承認。
夏涼和他在一起這麽久的時間,當然知道,不論她家聞人這外面怎麽變。
可是,這骨子裏,有一些東西,卻是一層不變的。
就他那一點心思,怎麽可能瞞的過她。
不過,她也并沒有繼續追問下去,至于如何的報複這些人,她并沒有什麽意見。
隻是,她想要盡快的将姨母安排妥當,送她離開這裏,讓她下半生,可以過的幸福舒适。
扭過頭,看了看窗台上的那一株牡丹,夏涼說道,“先試一試,将我的骨灰拿出來吧。”
“嗯…”顧宇墨輕輕應了一聲,說道,“回到我玉佩中。我去叫顧竹,我們去後花園。”
他這邊話音剛落,夏涼便不見了身影,接着從玉佩中,傳來她的聲音,帶着一絲撒嬌的說道,
“快親親我,我今天受到傷害了,急需安慰。”
顧宇墨還真是拿她沒有辦法,這樣的要求,即便她不開口說,他都樂意去做。
輕輕的撫上玉佩,顧宇墨掏出來,在上面輕輕的印上一吻,可是,卻還是有一些難掩心中的惆怅。
等此間事了,她去投胎了,那到時候,他又該怎麽辦?
“别愁這了。總會有辦法解決的。”夏涼仿若聽到他的心聲,開口說道,
“大不了,我就一直做鬼,陪伴在你身邊,等你老了,死了,我們就一起離開。”
“嗯…”顧宇墨又摸了摸玉佩,收斂起心中的惆怅,應了一聲,這才開門,向着外面走去。
……………
深夜,這去後花園的路上,自然是沒人的。
而且,因爲死了夏朱光的原因,再加上鬧鬼的說法,這家丁丫鬟能不出來,就絕對不會在外面逗留。
所以,顧竹和顧宇墨兩人,帶着鐵鍁,一路上也沒遇到什麽人,很是順暢的來到後花園那一處的假山旁邊。
“公子,之前白天在移栽那牡丹的時候,我已經仔細的查看過了,那一塊黑石并不大。就算是我自己,應該也可以将其搬起來。”
顧竹聽到那一小塊的花圃之中,小聲的說道,
“公子,你在這等着,好給我望風。我去将那黑石給掀起來,然後我來挖土就好,”
“一起。”顧宇墨看了一眼顧竹,直接向前走去,淡淡的開口說道,“涼涼你去周圍看着。”
“嗯。”夏涼從玉佩中出來,向着前面飄去,催促道,“你們快一點。”
顧宇墨和顧竹走到那黑石的旁邊,也不再多話,兩人低下腰,合力一起将那黑石搬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