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偶爾想起的打更聲,還有微弱的晚風吹動樹葉的聲音之外,外面一片寂靜黑暗,無端讓人心生怕意。
然而,突然之間——
這份夜晚的寂靜,卻是被一聲驚恐的叫聲給打破了!
“死人了啊…!啊!有人死了!死人了啊…!”
一個半夜出來如廁的小厮,剛掏出來鳥,準備放水,就在廁所中看到了死屍,頓時間被吓的屁滾尿流。
他的褲子都沒提,就跑出了廁所,一邊跑,一邊驚恐的不斷的尖聲的叫道!
“死人了?”顧宇墨也被吵醒了,睜開眼睛,仔細聽了一下,便聽到那一聲聲飽含驚恐的‘死人了’。
夏涼輕輕應了一聲,說道,“出事了。”
顧宇墨翻身從床上坐起來,眼神清明,并沒有一絲被吵醒的困倦,他快速的披上外衣,便向着門外走去。
“拿上那簪子。”夏涼開口說道,“說不定,還能用得上呢。”
顧宇墨聞言,又轉過身,向着床榻上走去,将原本藏起來的簪子放在衣袖之中。
“公…公子,你起來了嗎?出事了,我聽到外面的人,都在喊死人了!”
這時,門被敲響了,同時,響起了顧竹焦急的聲音。
“進來。”顧宇墨微微提高聲音,開口應道。
“公子,原來你都穿好衣服了啊!”顧竹推開門進來,見到顧宇墨的裝扮,有些驚訝的開口說道。
“去看看。”顧宇墨沒搭理他這無聊的話,直接讓門外走去。
這個時候,何止他們,這府中之人,不論是主子,還是奴仆,全部都被吵醒了。
院子中,亮起了火把,還有挑着燈籠的,瞬間便将這黑暗的院落照亮了。
隻是,燈光之下,影影綽綽的黑色的被拉長的影子,配合着那驚恐的鬼叫聲,讓人的這心中不禁越發的發毛。
顧宇墨和顧竹腳步匆忙的向着聲音傳來的地方走去,這路上,恰好碰到了同樣匆忙趕來的大公子,還有他的夫人。
“顧公子,真是不好意思,出了這等意外,吵到你休息了。”夏朱耀看到顧宇墨,急忙湊過來,拱了拱手,一臉歉意的開口說道。
“無礙。”顧宇墨搖了搖頭,淡聲說道,“可知出事的是誰?”
“我也是剛過來,還未得知。”夏朱耀的臉色并不好看,隐隐的還有驚恐從雙眼中流露而出。
傍晚時分,顧宇墨剛拿出那染血的銀鈴鎖,這深夜,便死人了。
這樣的預示,這樣的聯系,怎麽可能不會讓人心生驚懼呢。
然而,就在這時,從前面正好傳來驚恐的大叫聲——
“天哪!死的是二公子!”
“二公子死了…二公子死了…!”
夏朱耀聽到這話,臉色猛然一變,變的蒼白了許多,他身子顫了顫,丢下顧宇墨,拔腿就沖着前面,快速的跑了過去!
“竟然是那頭肥豬死了。”夏涼輕皺眉頭,開口說道,“對付他,難道是因爲他最容易搞定?”
而這兇手,根本就不是他們。
夏涼不禁猜測着做這件事情的,是之前他們猜測的那位與她有關的女人。
顧宇墨看了看周圍,或遠或近的,都是神色驚慌,或是悲痛的人,這個時候,并不好出言搭話,隻是腳步加快,想盡快親眼見一見死去的夏朱光。
等到顧宇墨趕到的時候,女眷的哭聲,已經震天響了,夏志傑也已經趕到了,正臉色難看悲痛的看着夏朱光的屍體。
“這個死法,可真是有一些難度。”夏涼看到夏朱光的屍體時,不由的皺了皺眉,緊接着說道,
“是有人,故意将他擺成這個樣子的,讓他跪在地上,頭低垂着,又扒光他的衣服,這是在賠罪。”
“嗯。”顧宇墨低不可聞的應了一聲,心中卻是在思量着,能将身材如此壯碩的夏朱光擺弄成這個樣子,絕對不是女子所爲。
因爲女子沒有那麽大的力氣。
“靠近一些,趁人不注意的時候,将那簪子丢到地上,讓人發現。”夏涼開口說道,“我們也給兇手幫幫忙。”
畢竟,無論這兇手是誰,又是抱着什麽樣的目的,這種行爲,已經成爲了他們的同盟,自然要幫助他們了。
不用夏涼如此說,顧宇墨也已經計劃如此做了。
因爲是深夜,天空也沒有月亮,整個府苑處在一片黑暗之中。
所以,即便此刻點燃了火把,還有燈籠照着,可是,這些光亮,并不能驅散所有的黑暗,仍有一些地方,黑的看不真切。
因此,在這種環境下,想要搞一點小動作,實在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顧宇墨刻意的走到了昏暗的地方,走了兩步,又刻意的發出一聲疑惑的輕咦,然後彎下腰,作勢将袖中的簪子從地上撿起來,拿在了手中。
“這是什麽?桃花簪子?”顧宇墨拿着簪子,走到光亮處,看着那簪子,疑惑的開口說道。
“啊啊!是她!真的是她!是她!”原本還在一旁哭泣的夫人,聽到顧宇墨的聲音,立刻扭頭去看,當看清他手中的簪子時,頓時間恐懼的叫了起來。
“她回來了…我就知道,是她回來了…”夫人哭叫着,一下子撲過去,抓住夏志傑的腿,驚恐的說道,
“老爺,她又回來了,你快讓聯系當年的那個道士啊…光兒已經被她給殺死了,接下來是誰,她一定會将我們都給禍害死的!”
夏志傑聽到夫人的哭訴,也想到五年前的事情,眉頭擰的越來越深,他的心中,也湧起了濃濃的驚恐。
“不會的!父親,母親,小弟絕對不是她殺死的,你們不記得了,她可是被鎮壓着的。那個道士可是個大師,他說隻要鎮壓五年以上,就算是她能出來,也絕對不會有能力殺人的。這可是第六年了啊…”夏朱耀聽到這話,立刻上前,小聲的說道。
“那…不是她的話,那染血的銀鈴鎖是怎麽回事?還有…還有那桃花簪子,這可都是她的東西,就是她的…”
夏夫人還是難掩驚恐不安的叫道。
“這肥豬也蠻可憐的,死了也沒多少人關心,啧啧…這些人,其實更關心自己的生死。”夏涼瞧着夏志傑等人的神色,再聽他們的談話,不禁諷刺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