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顧宇墨有意引導,再加上夏朱耀有意表現,所以,兩人一邊走,一邊聊着,倒是越來越投機。
夏朱耀對顧宇墨的淵博的學識,自然是欽佩不已,越發想要表現。
可是,他根本就沒有意識到,他已經被顧宇墨給帶到溝裏去了。
一番談話下來,顧宇墨對于夏府的整個構造已經了然于心。
同時,關于鎮壓夏涼骨灰的地方,他在心中也隐隐的有了幾個猜測,隻是最後到底是那一處,還有待驗證。
不過,就這一會兒的功夫,顧宇墨已經覺得收獲頗豐,心說沒有浪費這一個時辰。
等重新回到房中,夏涼便迫不及待的說道,“公子,你有幾個猜想?”
夏涼對于這一方面的知識,懂得比較少,所以,剛才即便跟着聽了一通,卻還是有些雲裏霧裏的,沒有弄明白。
“三處。”顧宇墨并沒有特意的賣關子,而是飲了一口茶,緩緩的道來,
“從夏朱耀的話中,可知當初這宅院的布置,也是遵照的當初那鎮壓你的道士的指引所設。再結合原本舊宅院中的符文,我如今可猜測,分别在東南,西南,或是西北這三處位置,或許是埋有你骨灰之地。”
“嗯。”夏涼點了點頭,“那明天,我們便一一的開始試探一番。我想,等我們将那誘餌抛出去,打草驚蛇,有那心虛之人,或許會有行動或言論出現,說不定,會有一些驚喜呢。”
顧宇墨淡淡的笑了,并沒有再言語。
她總是能夠将自己心中所想都說出來,這樣的默契,讓他很享受。
“你如今能離開玉佩,現身嗎?”沉默了一瞬之後,顧宇墨淡聲問道。
隻是,這語氣雖然平淡,可是,仔細聽,卻還是能夠從中聽出他的一絲期盼之意。
夏涼并沒有立刻回答,過了片刻之後,才從玉佩中傳出來她有些挫敗的聲音,“剛才我試過了,并不行。”
“其實,你呆在玉佩中,有個栖身之所,甚好。”顧宇墨斂去心中想要見到她的渴望,而是認真的安慰道,
“若是一直飄蕩,終究對你魂魄有損,還要擔憂被道士所察覺,而被捕獲的危險。”
“嗯…”夏涼輕輕的應了一聲,笑着說道,“能與公子這般聊天做伴,就算永遠呆在玉佩中,也很好。”
顧宇墨聽她所言,不禁心尖一燙,覺得心口再次湧起一絲的悸動和甜蜜。
可是,還不待他消化完這等新鮮的感覺,便又聽到夏涼語氣苦惱的說道,
“但是,我想要的太多,隻是這樣陪伴公子,我可不會滿足。”
顧宇墨聽聞此言,隻覺得除去剛才的甜蜜之外,這時,心中又湧現出了更多的緊張和期盼,他啞聲說道,
“那你還想要什麽?”
“呵呵…”夏涼卻是輕笑一聲,說道,“我想要的不多,以後再告知公子…而且,顧竹回來了。”
果然,夏涼話音剛落,顧竹便推開門,一臉興奮的走了進來,将東西從懷中掏出來,遞到顧宇墨的面前,立刻邀功的說道,
“公子,那兩樣東西,我都找到了。你看看,是不是一模一樣的?!”
顧宇墨有些心不在焉的接過來那兩件首飾,其實,如今的他,還沉浸在剛才沒有聽到自己所期盼之言的失落之中。
隻是,他的心中,到底是在期盼着什麽呢?!
人鬼殊途。
等幫她完成心願,爲了她好,他能做的,便是找一個法師,爲她超度,送她去投胎。
自此,再也不見。
也沒有任何的期盼而言。
“嗯。确實是一樣的,不過,這看起來就是新的,太假了,我們需要再處理一番,将其做舊。”夏涼說完這番話後,便詢問顧宇墨的意見,卻是發現他竟是拿着東西走神了!
夏涼皺了皺眉,提高聲音,喊了兩聲,見他回神,便好奇的問道,
“公子,你剛在思慮什麽?”
“無事。”顧宇墨搖了搖頭,接着說道,“該如何做舊,你可有什麽想法?最好做成與你死前相同的樣子。”
“哦…我想起來了。”夏涼聽他這麽一說,立刻說道,“我記得當時,我被害死的時候,是帶着這兩件東西的。因爲死後,被投入井中的緣故,那桃花簪子上面的桃花瓣,瞌掉了一瓣。
我記得當時,我化作厲鬼,看到仆人處理我的屍體時,想要拿一點值錢的東西,發現簪子壞掉之時,他還曾怒罵出聲。
而當時,我脖子上的銀鈴鎖,也染上了血迹,或許是我被井壁磕破了腦袋,流出的血,染到了鎖的上面。所以,那仆人最後從我身上什麽值錢的東西都沒有得到,便将那些東西,将我的屍身,一起焚燒了。”
顧宇墨聽她語氣平淡的講述完這些,總有一種感覺——
她在講述第三個人的故事,那死的根本就不是她。
這樣的感覺,實在是太強烈,讓顧宇墨都覺得,即便聽到這樣令人氣憤的事情。
隻要是不是發生在她的身上,他也沒有感覺到絲毫的怒氣。
輕輕呼出一口氣,顧宇墨将那兩件首飾放下,說道,“你可還記得桃花瓣掉的是哪個?那仆人是誰?”
“那仆人,是夫人院子裏的。叫來順。所以,我曾經懷疑,将我害死的就是夫人,當時,可以狠狠的吓唬了她一段時間。”夏涼想了想,開口道,
“掉的是右上邊的那個花瓣。不過,我不覺得那仆人會記得。”
“以防萬一。”顧宇墨又吩咐顧竹再去買一些砂紙等用來磨損的東西,用于做舊這些首飾。
等他們幾人折騰完畢,已經到了晚膳時分。
此刻,正好小厮前來,禀告老爺邀請他一起用膳,顧宇墨想到自己的目的,便沒有推脫。
“顧公子,你這下午休息的可好?”夏志傑看到顧宇墨過來,立刻熱情的招呼道。
顧宇墨聞言,故意讓自己露出一副難言之隐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