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的勇氣之神神殿内,一片狼藉,不管是神官還是奴仆,甚至是神殿的武士,他們都如同喪家之犬一樣卷着大包小包加入了逃亡隊伍中。
雖然勇氣之神的神眷消失,讓神殿陷入了頹敗,但神殿内的其他财物并不受時光的侵蝕,更不因神眷的得失而貶值,而這些就成爲神殿的奴仆、武士們劫掠的對象。
當然,說劫掠并不合适,應該說是拿,畢竟在勇氣之神沉眠之後,他們就相當于半個主人,半個主人拿東西,能用劫掠這種貶義詞嗎?
趙天倫對神殿的财産不甚了了,也不知道哪些東西值錢,哪些東西不值錢,所以趙天倫隻是眼饞地看着,并沒有行動。
當然,以趙天倫現在的實力,貿然加入,縱然這些神殿武士、奴仆因爲神眷的消失而實力下降,但也不是趙天倫所能抵擋。
“大人,”趙天倫詫異地詢問格裏斯,“難道你不願意去……廢物利用?”
格裏斯掃了一眼混亂的現場,搖搖頭,聲音低沉:“東西是好東西,但沒有實力卻妄圖擁有好東西,隻會給自己帶來災禍。”
趙天倫心中一怔,難道這就是“匹夫無罪,懷壁其可”的另一種說法?
“大人,既然我們沒有這個想法,那我們還是盡快離開吧。”
趙天倫大緻了解情況後,可不敢再在神殿停留。但凡聚寶窟、藏寶地一旦被發現後,往往會引發血雨腥風,楓葉城的男女老少可不是什麽仁人君子。像打劫勇氣之神遺産這種事情,在局勢不明朗時,楓葉城的貴族們不會出手,但一旦被他們發現了實情……
雖說貴族也要講節操、臉面,但同樣爲了權力、财富手足相殘的同樣也是貴族,不要臉起來,貴族堪稱典範。
白發蒼蒼的老翁們扛着大大小小的包裹。提着奇形怪狀的物什,沿着神殿的通道向前狂奔,看來他們也意識到了這是不可久留之地。
隻是。縱然在他們撤離之際,爲了某種神殿的物什,他們之間也會發生慘烈的厮殺、争奪,戰況之激烈。讓趙天倫目瞪口呆——
誰能想到。外表光鮮的神官們也會爲了一點财物而大打出手,不顧顔面。
“怎麽辦?”
格裏斯試探地看着趙天倫,這也算是他對趙天倫的一個考驗,看面對這種糟糕的處境,趙天倫會做如何選擇。
環目四顧,趙天倫指着一棟高高矗立的建築,這棟建築的頂部是尖錐型,看起來就是一支屹立在神殿内的利箭:
“我們去那裏。”
“那裏?”格裏斯意外地看了趙天倫一眼。追問,“你确定。那裏的位置非常醒目,不可能避過任何人都注意,待在那裏就相當于站在大庭廣衆下。”
“我知道,”趙天倫點點頭,“但也正是因爲如此,那裏才不會受到懷疑,而且我想那個建築不是鍾樓就是燈塔,上面也不可能有值錢的東西,沒有人與我們搶奪那個位置。”
“不錯,”格裏斯點點頭,“那裏是燈塔,已經十多年沒有使用過了。”
……
這座燈塔的确已經荒廢了十多年,門口的鎖已經鏽死,至于塔内的走廊上更是積滿了蜘蛛網、灰塵。
“爲什麽不躲在燈塔裏面,”格裏斯不經意地詢問趙天倫,“待在這裏面,應該沒有人會發現的。”
“如果我們所料不錯,”趙天倫搖搖頭,“恐怕現在楓葉城的大小勢力已經蜂擁而至,屆時我們必須尋求支援,隻有站得高,才能被援兵第一時間發現,我們的性命才有可能保存下來,不然你以爲他們會給我們解釋的機會?”
格裏斯默默點頭,趙天倫的考慮還是很到位的,至少在這件事情上考慮的相當周詳,不下于他了。
事實上,趙天倫還是漏掉了一點,就是獻祭之路上的看客,要知道這些看客們的職責就是對踏上獻祭之路的人進行劫掠,他們的職業就是盜匪。
也許,楓葉城的貴族還沒有到,這些盜匪們就沖入了神殿。
貴族縱然節操喪盡,但他們多少還會顧忌一點臉面,尤其是在人多的情況下;但這些盜匪……
這些盜匪可不知道什麽是禮義廉恥,他們隻知道他們的拳頭現在是最大的,那他們的兇殘也将是最強烈的。
“大人,”趙天倫還是習慣性稱格裏斯爲大人,“你剛剛提及我的隊伍,給你留一個位置,這是什麽意思?”
“這件事情其實說來話長,”格裏斯笑了笑,“我們楓葉城的三大家你應該知道吧?”
“當然,”趙天倫點點頭,“混世魔王童剛,八臂金剛吳起,還有棍破九天牛犇,其中牛奔我已經會過了。”
說到這裏,趙天倫猛然想起牛犇來:“當初是牛犇将我送到神殿的,後來牛犇去了哪裏?這家夥該不會也在神殿内進行洗劫吧?”
“應該不可能,”格裏斯也不太确定,“以牛犇的身家,應該還看不上神殿的這些浮财,當然,這個我也不敢确定。”
對牛犇,趙天倫曾經有惡感,不過後來牛犇誠信認錯,趙天倫也就放下了這段恩怨,當然,趙天倫對牛犇依然沒有好臉色。
“不過,縱然牛犇有這個想法,”格裏斯想了想,“以牛犇的實力,雖然他可能打不死别人,但别人也打不死他,應該不會有什麽危險。”
想想牛犇的防禦,趙天倫就有一種無力的頹廢感。
吱呀。
趙天倫與格裏斯同時頓住了腳步,就在他們的腳下傳來了燈塔被人開啓的聲音。顯然另外有人進入了這座燈塔。
這個聲音很微小,若非是趙天倫和格裏斯都實力不俗,他們可能會忽略掉這個細微的開門聲音。
趙天倫的精神力量很強。但由于勇氣之神的分神意識最終隕落在趙天倫的意識海中,這個分神意識的神力結晶也以詭異的形态存在于趙天倫的意識海中,對趙天倫的精神力量形成了制約,所以,趙天倫現在能夠發揮出來的精神力量隻有一半左右。
趙天倫他們身處四樓,這個距離場景超過了趙天倫精神力感知的範圍。
就在趙天倫他們心神不定之際,轟隆隆的雷鳴聲從外面傳來。透過燈塔的牆壁,在封閉的空間内嗡嗡作響,具體是什麽聲音。他們不得而知。
不過,他們可以确定,這個聲音的主人絕對是聖域境界的強者!
……
“怎麽回事,到底發生了什麽?”
趙忠天吃驚地站了起來。站在牛漢的船型法寶的甲闆上。緊張地看向下方的神殿,那曾經金碧輝煌的神殿。
金碧輝煌的神殿在趙忠天與牛漢的注視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褪色,從一塊瑰麗的寶石蛻變爲一塊飽經滄桑的廢墟。
“難道說……”
牛漢恐懼地望向趙忠天,語氣哆嗦:“難道勇氣之神被人幹掉了?”
此情此景,也許隻有勇氣之神被人幹掉才能解釋這荒唐一幕的出現。
可是,屠神……
數萬年來,不是沒有發生過屠神。可那種被屠的往往都是小神,是剛剛點燃神火的新生神祗。如勇氣之神這種名列五大神主的強悍存在,竟然也會隕落?
“不對,”趙忠天搖搖頭,“勇氣之神應該沒有死,否則出現的異象就不是神殿褪色,而是蒼天哭泣,神血傾盆,天崩地裂。”
牛漢默然點頭,剛剛他在震驚之下無意中忽略了這一點。
的确,若真的是神祗被屠,那這将是震驚整個位面的大事件,至少位面世界會因此而作出反應——
神祗是位面規則的體現,當這種規則的代表者被毀滅時,對位面而言就是一次重大的損失,交感之下,就會出現天崩地裂的異象。
“麻煩大了,”牛漢苦澀地歎息,“我們青吾國主要是勇氣之神的信徒,現在勇氣之神陷入沉眠,對我們青吾國而言不亞于滅國之禍。”
“不是不亞于,”趙忠天冷笑,“而是切切實實的滅國之禍,至少對青吾國的皇室而言這就是滅國之禍,除非他們能夠烈士斷臂,與勇氣之神的神殿決裂,然後投入新的神祗的懷抱,不過,他們要投入哪個神祗的懷抱?”
任何一種信仰的推行,都需要仰仗鐵與血,對勇氣之神信徒的瓜分,同樣需要仰仗鐵與血,需要通過征服和屠殺來完成信仰的更疊。
勇氣之神隻是陷入了沉眠,并不是徹底隕落,這就導緻這次信陽之戰不會一帆風順,而勇氣之神的信徒恐怕也不會随便改旗易幟。
趙忠天他們居高臨下,屬于第一波次發現神殿的異常,而獻祭之路的劫道者們發現的就比較晚。
楓葉城到神殿有三十公裏距離,而獻祭之路隻有十公裏長,從而也導緻大部分劫道者都困守在獻祭之路兩側,對剩下的通往神殿的十公裏距離沒有關注。
也正因此,當這些劫道者發現神殿的異常時,正是神殿的神官、武士們逃難而來時,厮殺頓時展開——
因爲這些神殿的神官、武士們踏上了獻祭之路!
不過,當某一個神官在情急之下揭露了秘密後,獻祭之路上數千名劫道者沖向了神殿,沖向那個充滿了财富的寶地。
“先别管那麽多了,”牛漢望着地方如同遷徙的螞蟻一樣的黑壓壓的人潮,搖頭歎息,“我們還是先将牛犇與義行接出來吧,也不知道他們兩個現在哪裏,神殿的面積還是有點大了。”
神殿的面積不是一般的大,幾乎相當于四分之一個楓葉城,在如此大的區域尋找兩個人,其難度不亞于大海撈針。
而現在,在數千名匪徒的威脅下尋找趙天倫與牛犇,其難度将更大。
“希望你我的名頭管用,”趙忠天苦笑着搖搖頭,然後提氣縱聲,向着下方大喝,“獻祭之路的各位朋友,現在犬子趙義行與萬山商行的少當家牛犇正在神殿内獻祭,若諸位朋友能夠給以照顧,在下與牛掌櫃不勝感激。”
身爲聖域境界的強者,趙忠天的聲音異常宏亮,如春雷在低空掠過,如海潮在耳畔低語,縱然下方有數千名劫掠者,但面對趙忠天的這種先聲奪人,依然人讓他們的腳步遲滞了數秒鍾——
翻騰的人潮因爲趙忠天的聲音而出現遲滞,但旋即人潮滾滾,繼續向前而去,有多少人會因此而産生其他想法,不得而知。
斷人财路,如殺人父母。
如果趙忠天、牛漢敢斷下方數千人的财路,屆時,别說他們兩人隻是聖域強者,縱然他們是傳奇強者,恐怕也會被這些劫掠者群起而攻之。
對視一眼,趙忠天與牛漢無奈歎息,眼下看來,他們的威懾力嚴重不足啊,指望這些劫掠者對趙天倫、牛犇手下留情,還不如指望他們能夠搶在衆人之前将兩個小家夥救出來。
隻是,偌大的神殿,他們到底會在哪裏?
……
腳步聲沿着樓梯逐次向上,趙天倫與格裏斯互視了一眼,根據腳步聲判斷,進入燈塔的應該有三人,這三人的腳步聲有輕有重,實力有高有低。
綜合考慮諸多因素,趙天倫與格裏斯不難得出判斷……
樓下這貨,應該就是棍破九天的牛犇!
隻是,這也太巧了吧,他們竟然不約而同地選擇了同一個燈塔?
要知道,神殿的燈塔可是有不少的,能選中同一個燈塔的幾率實在是太低了。
“樓下可是神棍無雙的牛犇牛大少?”
趙天倫雖然對牛犇沒有太多惡感,但由于牛犇這貨不解風情,強行賠給他祭品,導緻趙天倫險些在獻祭時喪生,所以趙天倫對牛犇還是很有意見的。
“果然是趙兄弟啊,”牛犇的聲音從樓下響起,這貨的聲音顯得非常歡快,“我就奇怪了,在楓葉城能夠像本大少一樣英明睿智防患于未然,視錢财如糞土,來到這座燈塔上笑看雲起雲落,固守待援。如此出色的人物,還能是誰?恐怕除了趙兄弟之外恐怕就再無其他人了,現在一看,果然如此。”
趙天倫一臉無語地看着格裏斯,聳聳肩:“樓下這貨,是自來熟嗎?”
格裏斯含笑回答:“不是自來熟,而是有求于你,不過我剛剛說的加入你的隊伍,也與牛犇大少有關。”(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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