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教的駐地陷入了混亂之中,紛亂蹿動的身影、聲嘶力竭的呼喊、各具特色的國罵響徹整個營地——
一切都來的太突然了!
白日明教的雷霆一擊,讓武當、崆峒、華山、昆侖四大門派損失慘重,讓中原武林不得不偃旗息鼓,轉身逃跑;讓明教上下士氣高漲,對未來充滿了更美好的憧憬——
連六大門派都不是明教的一合之敵,那天下還有什麽能夠擋住明教的滾滾戰車?
是夜,明教的高層紮營後召開了緊急會議,準備趁熱打鐵、乘勝出擊;明教的教衆則在緬懷戰死的親人、故舊,同時,他們也在熱切地探讨明教的未來和他們光輝的前景。
一切看起來都是那樣的美好。
午夜時分,猝然遭襲的殘酷現實讓這些明教的教衆恍然——
一切的美好都是短暫的!
他們的敵人沒有放棄他們的垂死掙紮;
他們的敵人仍然在讓他們流血、喪生!
“是哪一方敵人?”楊逍望着混亂的明教駐地,臉色難看,心中剛剛生出了雄心壯志,然後就遭到了當頭棒喝,這種滋味讓他太難受了,“六大門派,還是蒙元?”
沒有人回答他的問題,這兩方的敵人都有可能——
六大門派撤離了光明頂,從明轉暗,很有可能爲報複而來;
蒙元撤離了對雁鳴澗圍困,現在不知去向,也許就爲此來!
數千人的偌大營地,現在遭到了全面圍攻,不同的方向同時燃起了戰火,不同的方向同時傳來了求援的号角聲。
但若要細分,遭襲的明教駐地還是有輕重區别。
天鷹教、五行旗對光明頂的冒死相援,減弱了也填補了他們曾經的隔閡,但這種隔閡并未徹底消除,所以看似駐紮在一起的明教駐地還是分成了三塊。形成了一個品字形的駐地,天鷹教在前,五行旗與光明頂在後。
也許是意外,也許是巧合。明教三部分竟然遭到了同等份量的敵人的攻擊,而且是組織嚴密、悍不畏死的攻擊。
殷野王突然心頭狂震,因爲他在紛亂的戰場中、昏黃的篝火映照下,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是蒙古鞑子,那個持槍的武将就是圍攻雁鳴澗的敵軍将領。”
衆人聞聲沿着殷野王指示的方向看過去。隻見一名身着黑甲的武将手舞一根長槍,在明教的駐地中縱橫馳騁,所向披靡,掀起一陣陣血雨腥風。
“殺了他!”
楊逍沉聲開口,因爲他發現,在這個黑甲武将的身後,還有數百名同樣手持長槍的黑甲士兵,這些士兵同樣實力強悍,丈八長槍在他們手中綻放出一朵朵的死亡之花,收割着明教教衆的性命。
楊逍的話沒有得到回音。不管是韋一笑、殷天正還是五行旗、五散人,他們都臉色難看地四處顧首,似乎沒有聽到楊逍的話——
或者說是命令。
“楊左使,”殷天正向楊逍點點頭,“現在天鷹教駐地遭襲,我需要趕過去組織反擊,所以此事以後再談。”
“楊左使,現在戰事緊急,其他一切事情都先放一放吧,我們要先打退敵人。”
五行旗中銳金旗的掌旗使莊铮代表五行旗向楊逍表态。然後不等楊逍肯首就心急火燎地趕了回去。
莊铮不能不急,因爲銳金旗現在實力下降了一半,另外一半人被掌旗副使吳勁草帶走,至今未歸。莊铮并不知道吳勁草已經喪命。他還以爲吳勁草還在某處與六大門派或者蒙元鏖戰呢。
五散人面面相觑,雖然他們對眼下這個局面已經有心理準備,但明教的分崩離析出現在眼前,還是讓他們難受。
“楊左使,”彭瑩玉是個老實人,“事情需要一步步來。數十年形成的隔閡不是那麽容易消除的。”
尼瑪!
怒火在楊逍的心頭噌地一下蹿了起來——
你這是在教訓我?
你是在說我錯了幾十年?
不過,數十年執掌光明頂大權的楊逍雖然未能讓光明頂發揚光大,反而讓光明頂日益萎縮,但楊逍畢竟也上位幾十年,所以楊逍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
“多謝彭散人的指點,隻是,現在的情況應該如何處理?”
五散人被楊逍排擠出光明頂之後,他們流落江湖,爲抵抗蒙元的統治在義軍之間奔走,在戰陣一道經驗比較豐富。
可能是巧合,也可能是天意,因爲明教是按照品字形布陣,而張汝心對參與者整編之後形成的也是三個團外加一個親衛團。
三柄鋒利的尖刀從三個方向插入了明教的駐地,然後以最快的速度鑿穿對方;至于張汝心則是率領親衛團直擊明教品字形駐地的結合部,将明教駐地徹底打亂,讓明教成爲一盤散沙,各自爲戰。
雖然親衛團隻有兩個營兩百人,但這兩百人中的大半都是上馬使得大槍、下馬用得刀劍漢末百戰精銳,是以混戰之中殺傷力最強也最大。
是以,張汝心和她的親衛團也被楊逍他們注意到。
“楊左使,爲今之計,”彭瑩玉指着魏延,“我們必須以泰山壓頂之勢,摧垮這股實力最強的敵軍,然後向外迂回包剿,與天鷹教聯手擊潰攻擊天鷹教的敵人,再解光明頂之圍,最後則是五行旗。”
楊逍在戰陣一道經驗并不豐富,但他很快就理解了彭瑩玉的計劃——
或者說,滾雪球計劃。
天鷹教此次來援光明頂的都是精銳,是說打能打、說走能走的精銳,靈活機動,一旦得到支援就能迅速全殲、擊潰對手,然後雙方聯手解光明頂之危,将易如反掌,最後三股力量彙合起來不僅可以解五行旗之危,甚至可以全殲來犯之敵。
五行旗雖然戰守兼顧,但總體而言還是守大于攻,不管是洪水旗、烈火旗還是厚土旗、巨木旗都不适合野戰,所以五行旗就放在最後救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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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真。督促三團全力進攻,你們嚴重滞後了。”
“阿朱,二團的速度還需要提升,不能陷入苦戰。拼人數我們拼不過明教。”
“語嫣,你不要前突的太快,不然會脫節的。”
張汝心一邊在魏延以及親衛的保護下殺入明教陣營内,一邊通過觀察對三個團的進展進行掌控。
……
對張汝心組織的這次夜襲,趙天倫起初并未進行遙控指揮。因爲張汝心在對局勢的掌控方面做的不錯,随機應變的處理也相當好,他沒必要橫插一杠字。
但是,随着戰局的進展,趙天倫通過張汝心的調度發現了一些不妙的迹象,因爲戰局有僵持的可能。
一旦戰局陷入僵持,那以明教數千人的規模可以輕松将她們三個團一口吞下。
“汝心,”趙天倫不得不進行幹預,不過他沒有直接在小隊頻道中表态,而是與張汝心私聊。“戰鬥不能僵持,因爲我們人太少,明教高手并不少。”
“天哥,那你的意思是?”
張汝心也有點焦灼,因爲現在的明教似乎有穩定戰局的可能,一旦真的如此,那就麻煩大了。
“發揮語嫣以一當千的優勢,”趙天倫迅速回答,“讓語嫣帶領一百名親衛,徹底鑿穿明教的大營。推動明教的慌亂,說不定可以讓明教崩潰,甚至讓明教炸營。”
“加快速度,無論如何。哪怕付出再大的代價,也要鑿穿一個陣營,”趙天倫催促張汝心,“明教人太多了,而高手也不少,隻有鑿穿了一個陣營。才有可能讓明教陷入雪崩狀态,才有可能讓明教炸營。”
“好的。”
王語嫣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采取了趙天倫的意見,因爲一旦陷入僵持,不敢說會全軍覆沒,至少也會讓她們傷筋動骨。
這九百名參與者利用價值還沒有榨幹,豈能讓他們就這麽輕松死去?
王語嫣接到張汝心的信息後,沒有絲毫猶豫,當即脫離了一團,趕往張汝心所在的親衛團——
鑿穿敵營這種工程一般人做不了,隻有視生死如無物的親衛才能做到!
……
一杆大槍橫掃東西,烏骓寶馬征戰南北。
激情在魏延的心中澎湃,熱血在魏延的胸腔燃燒,鏖戰至今,魏延不僅沒有絲毫的疲倦,反而将他基因中的戰鬥**、毀滅**、殺戮**盡數綻放出來,一杆大槍在他的手中出神入化,漫天揮灑的槍影不僅沒有讓他後繼乏力,反而讓他力氣倍增、鬥志更強。
黑色的铠甲、黑色的長槍,在昏黃的篝火的映照下,魏延成爲一尊勾魂使者,經過之處,寸草不生,不管是明教中身經百戰的高手還是手無縛雞之力的老弱,都不能讓魏延停下他狂奔的戰馬。
殺!
匿蹤潛行到魏延附近的楊逍、五散人等六人兵分三路,從左、中、右三面同時暴起,撲向魏延。
尼瑪!
魏延心中一哆嗦,雖然他并不知道這些人是楊逍和五散人,但是,從這些人潛伏的方位、爆發時的速度來看,這些人都是高手!
尼瑪,明教還真的看得起我,竟然出動六個高手來刺殺我!
“殺!”
魏延怒喝聲中,雙腳踩緊了馬镫,在戰馬上人立而起,調動體内的能量,運足了力氣,一招“八方風雨”将楊逍等六人盡數籠罩。
《破天槍法》是A級技能,用來對付戰陣沖殺還是比較爽利的,但用來江湖單挑或者群毆就明顯不合适了。
“八方風雨”大開大合,用來撕破同爲武将的圍攻之勢無往而不利,但對付近戰就力有未逮,尤其是對付擅長步戰的江湖武者就近乎找死,除非這招“八方風雨”能夠修煉到大成境界,可近可遠。
顯然,魏延還達不到這種程度。
借助夜色的掩護——
楊逍如同一縷輕煙,避開了魏延的大槍,出現在魏延的馬下,輕飄飄的一掌按向魏延的腰部;
彭瑩玉靈活如猴子,俯身避過橫掃而過的長槍,一躍而起,揮動禅杖惡狠狠砸向魏延的頭顱;
張中、冷謙、說不得、周颠也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避開魏延的大槍,貼身攻向魏延的要害;
瞬息之間,魏延就陷入了命懸一線的絕境!(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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