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嶺二姝的名頭,在場的諸位都聽說過。
傳聞雪嶺二姝中的武青嬰嬌柔可愛、朱九真則是美豔動人,如今看來果然名不虛傳。
楊逍闆起臉來:“兩位姑娘,這裏是明教的地方,你們爲何要來此?”
“這位前輩,”張汝心可憐兮兮地苦着臉,“我和朱姐姐隻是遇到了一些鬼鬼祟祟的中原人,心中好奇他們要做什麽,所以就一路跟蹤,結果發現他們進入了這個密道,然後我們就……”
“難道你們連江湖規矩都不懂嗎?”
殷天正和緩了一下氣氛,因爲眼前這兩個青春少女讓他想起了十年前的殷素素,一樣的是天不怕地不怕,結果卻……
“人家以爲他們是盜墓的,咱們這裏不是有西王母的傳說嘛,”張汝心裝出一臉可憐相,“人家真不知道這裏是明教啊。”
“這些人是怎麽死的?”彭瑩玉插嘴,“既然你們跟進來,那你們應該發現是誰殺了他們吧?”
“這我們就不知道了,”張汝心推的一幹二淨,“我們進來是發現這裏一地的死屍,吓得我們姐妹兩個魂不附體,哪裏還能注意到是誰殺的呢。”
聽起來似乎有道理,但是,在場的不管是楊逍還是殷天正、五散人都是老奸巨猾的老狐狸,讓他們就這麽簡單相信張汝心的一面之詞,那是不可能的。
五散人分散開來,沿着地宮内的痕迹開始探索,不片刻,彭瑩玉臉色嚴肅地走了回來:“楊左使,殷法王,我發現了教主的遺體和遺書。”
“什麽?”
楊逍與殷天正異口同聲,兩人搶上前去,幾乎同時出現在彭瑩玉的左右兩邊,再度異口同聲:“在哪裏,快帶我們過去。”
“不用了。我已經帶了出來。”
彭瑩玉搖搖頭,取出一件封皮腐爛的信封,但信封上封口的火漆依然完好,信封上書“夫人親啓”四個字。
“事關重大。我不敢拆開,”彭瑩玉看着楊逍與殷天正,“兩位,我建議等大家聚齊之後再拆開信函。”
夫人親啓四個字雖然被腐蝕得殘缺不堪,但的确是陽頂天的筆迹。對此不管是楊逍還是殷天正都沒有疑義。
“希望教主在遺書中對教中事務有所安排,”殷天正長歎一聲,“不然,我明教這樣四分五裂下去,必将被蒙元各個擊破。”
楊逍臉色變幻不定,最終還是輕聲歎息,沒有反對彭瑩玉的意見。
……
“謝遜擔任副教主?”
楊逍剛剛念到這一句,就被殷天正打斷:“楊左使,不是我信不過你,能否讓我看看教主的遺書?”
楊逍自無不可。将陽頂天的遺書亮了出來,指着那一句:“各位請看,教主的确是這樣寫的,那我們該怎麽辦?”
按道理說,既然陽頂天有遺命,大夥遵從就是了,可是,這遺命是幾十年前的遺命,現在已經是幾十年後了啊。
昔日陽頂天在世,可謂說一不二。但現在經過幾十年的時間推移,明教已經發生了極大的變化,光明頂上楊逍爲尊,天鷹教内殷天正爲王。讓他們去聽從失蹤了十幾年沒有與兄弟們共患難的謝遜的命令,他們真心不願意。
至于五散人,他們對謝遜擔任副教主不贊同也不反對,因爲十幾年的大權旁落已經讓他們對争權奪利、勾心鬥角的事情産生了厭倦之情。
“這件事情,我們先放一放吧,”楊逍緩緩收起陽頂天的遺書。轉頭看向張汝心與王語嫣,“這兩位姑娘,我們應該如何安置?”
現在他們對誰闖入了地宮、誰殺死了這些人已經不怎麽感興趣了,也沒辦法感興趣了,陽頂天的一封遺書讓明教的走向充滿了變數,這才是他們需要關心的問題。
“阿彌陀佛,”彭瑩玉想了想,“值此兵荒馬亂之際,兩位姑娘行走在外終究危險,所以我建議我們聯絡朱武連環莊,然後将兩位姑娘送回去。”
“不用了,”張汝心幹笑,“諸位前輩,我們本就是偷偷跑出來的,如果勞駕諸位前輩把我們姐妹送回去,那我們一定會被禁足的。”
彭瑩玉壓根沒有理會張汝心的反對,而是自說自話:“在此之前,兩位姑娘不得離開光明頂,否則就會有極大的危險降臨。”
殷天正胡須抖動,不過他最終沒有說什麽。
現在是明教生死存亡之際,能少一事就少一事,就委屈這兩個丫頭一陣吧。
急促的腳步聲從密道中傳來,楊逍等人驚訝回首,卻發現一名教衆倉惶而入:“左使、法王、散人,不好了,六大門派開始進攻了。”
楊逍面色劇變:“這麽快!”
“不好,”彭瑩玉猛然轉頭,“你們幹什麽?”
衆人回首,發現張汝心與王語嫣兩人一溜小跑地蹿入一個密道内消失不見,聲音遙遙傳來:“各位前輩,您們忙你們的事情,不用管我們的。”
“算了算了,”殷天正攔住作勢欲追的五散人,“朱武連環莊與我明教不是敵人,況且我們現在真沒時間去處理她們。”
彭瑩玉想了想,緩緩點頭,其餘四人見彭瑩玉有了決定,也不在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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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馬是一種通靈的動物,如果它與衆人心靈相通、生死與共的話,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它也會一往無前地撞上去,用自己的生命爲主人換取一線生機。
同樣,但它的主人隻是一個乘客時,那它就絕對不會爲他赴湯蹈火,而會趨利避兇,甚至棄主逃生。
在戰場上,第一列沖鋒的騎兵往往都會将戰馬的眼睛蒙上,因爲第一線騎兵是死亡率最高的騎兵,而第一列的戰馬也往往是用來沖亂對方的陣形甚至是沖垮對方的拒馬,爲後續的沖鋒撞出一條通道。
長槍的直刺讓魏延的坐騎受驚,人立而起,兩隻鐵蹄望空亂踩,逼得殷野王無從下手,也沒辦法下手。
借此良機。魏延終于有機會棄槍換劍,從馬背上一躍而下,擎劍撲向殷野王。
與此同時,趙天倫的親衛也從兩面包抄。意圖将殷野王包圍起來,斬殺這個幾乎讓他們失去直屬長官的高手。
事不可爲,那就退!
殷野王隻是匆匆掃眼間,就判斷出局勢已經到了事不可爲的地步,同時。他的目的也初步達到,因爲他與魏延的交鋒,将一心阻攔他們突圍的趙天倫親衛大半吸引了過來,而那些士無鬥志的參與者隻是鼓噪而行,幾乎是放任天鷹教的戰士突圍。
深深地看了魏延一眼,殷野王閃身而退,因爲趙天倫的親衛悍不畏死,而他卻不願戰死此地。
狠狠一劍刺入地面,魏延仰天無聲長嘯,欲哭無淚。因爲他從未經曆過這樣的憋屈,以兩千之衆卻攔不下區區數百人!
人常言,兵熊熊一個,将熊熊一窩,可他魏延并不熊啊,爲什麽他帶的卻是一窩的熊兵?
到底是什麽原因?
禦下不嚴,還是禦下無方?
“文長,”諸葛亮緩步而來,掃了一眼散坐在附近的參與者,然後又看了看警戒四周的親衛。輕輕開口,“士無戰心、兵無鬥志并不是最可怕的。”
“孔明先生,”魏延好奇地看了諸葛亮一眼,雖然他并不認爲諸葛亮真的有解決問題的辦法。“那最可怕的是什麽?”
“最可怕的是,将無将心,”諸葛亮審慎地盯着魏延,一字一頓,“文長,你雖然沒有統帥過大軍。但你卻有統兵之志,現在機會來了,可你并沒有抓住,或者說,你還沒有做好準備。”
“先生你言過其實了吧,”魏延苦笑着指着四下或坐或站的參與者,“像這種人,先生該不會以爲他們就是士兵吧?”
“爲什麽不會呢?”諸葛亮反問,“雖然他們是參與者,但是亮聽說,主公昔日在俠客行場景中,一樣将烏合之衆的參與者凝練成了一支如狼群般的劫掠者,而這些劫掠者就是狼群傭兵團的起源。”
魏延沉默了,自從他來到主神空間後,趙天倫的過往經曆也引起了他的興趣,當然,這也是他必須要了解掌握的知識,狼群傭兵團的起因和發展他并不陌生,可是……
“如果說這些參與者不是士兵,主公卻讓他們比士兵還要的兇殘、守紀律;”諸葛亮搖搖頭,“再往前推,孫武練兵的典故文長也是熟悉的吧,難道這些參與者比吳王的妃子還要地位不同?”
孫武爲了向吳王證明自己的練兵之能,以宮中女子爲兵進行操練,爲了嚴明軍紀斬殺吳王的愛妃,才得以讓宮中女子令行禁止,如使臂指。
“将無将心,”魏延反複咀嚼着這四個字,心中略有所悟,“先生的意思我懂了,可是,如果沒有合适的機會、地點,我怕會适得其反。”
“你真的懂了嗎?”諸葛亮意味深長,“文長,作爲一名将軍,如何才能讓手下的士兵如使臂指?”
魏延沉默了。
……
“怎麽了?”
張汝心發現魏延的情況不太妙,整個人似乎受到了不小的打擊,癡呆呆的,縱然看到她與王語嫣回轉,也隻是目無焦距地瞄了她們兩眼,然後自顧自地喃喃自語。
“夫人,”諸葛亮拱拱手,“文長現在正在想事情,如果他能想通的話就是主公之幸。”
想事情?
張汝心眨眨眼,沒有說什麽,不過她更傾向于魏延是遭受了重大的打擊,以至于有點想不開了。
“這邊的情況如何?”張汝心皺着眉頭,因爲附近這些參與者的表現實在是太差了,坐的坐,站的站,一點形象都沒有,“六大門派已經開始圍攻光明頂了,不知道打援的計劃還能不能實施。”
“夫人放心,雁鳴澗危險,殷天正必然會率兵回援,”諸葛亮笑了笑,“現在唯一不确定的問題是,如果我們等來的不是一隻兔子,而是一群野狼,我們會不會弄巧成拙?”
張汝心的表情陰沉下來,聰明如她,豈能聽不出諸葛亮的話外之音、弦外之意——
看來,這些參與者的表現不是一般的糟糕!(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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