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禮台上,趙敏蹙起了秀眉,因爲趙天倫的行爲已經脫離了他們之前的籌劃,趙天倫到底想幹什麽?
“切磋?”趙天倫挑了挑眉頭,“果真如此?”
“果真如此,”錢通黑着一張臉,因爲他無意中發現他竟然成了這十二名參與者的發言人,“趙盟主,既然武館開門收徒,那麽我們登門切磋也在情理之中吧?貴盟如果不歡迎武林同道上門交流,那我們無話可說。”
“文貴交流,武貴切磋,”趙天倫伸手做延請的姿态,“有朋自遠方來,我泉州聯盟自然倒履相迎,請。”
錢通掃了一眼左右,見其他是一名參與者如同被雷打的鴨子般縮手縮尾,心中歎息,縱身一躍,跳上擂台。
“鄭初一,姑且叫你鄭初一吧,你又何必呢?”錢通壓低了聲音,憤怒抱怨,“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兔子急了也會咬人的。”
“拿人錢财,與人消災。”趙天倫也壓低了聲音,“更何況,你們的吃相也太難看了,殺人越貨、奪人産業,這種毫無節操底線的事情,你們也做得出來?”
話不投機半句多,錢通不準備在言辭上交鋒了,因爲他的确不占理——
身影一晃,錢通迅疾地越過了兩人之間十步空間,一劍刺向趙天倫的胸膛,疾若奔雷,快若閃電。
好!
趙天倫心中一震,這個錢通果然了得,這一劍看似簡單但卻勢若奔雷,令人無法抵擋,但隻要對手在第一招落了下風,再想搶回主動權就太難了!
隻是,錢通這一招雖然強卻并不是沒有弱點,破錢通這一招最簡單的方式就是用遠程攻擊,對趙天倫而言,則更爲簡單。
瞬息之間,錢通這一劍就逼近了趙天倫胸前不足一臂的間距,但就在這一刻趙天倫一劍上挑。
冷笑在錢通嘴角浮現,這一劍看似孤注一擲,但隻要稍微借力錢通就可以讓這一劍衍生出三個變化,攻擊三個方位。
不對!
冷笑尚未完全綻放就凝固在錢通的臉上,因爲他駭然發現他的寶劍竟然不受控制地偏向了一邊,緻使他中門打開——
這不科學!
太極劍、乾坤大挪移還是鬥轉星移?
心中的震驚尚未消散,一條黑影在錢通的眼睛餘光中閃過,然後撕心裂肺的痛楚用上了心頭,似乎自己的内髒被人千刀萬剮變成了一地的零碎,身不由己地,錢通雙膝一軟跪倒在擂台上。
長劍側橫,擱在錢通的脖頸上,趙天倫擡眼環視四周,雖然他沒有說話,但他的用意卻非常明顯——
是生是死,說個話吧。
觀禮台傳來暴喝:“殺!”
擂台外傳來怒吼:“殺!”
“要怪就怪你命不好吧。”
趙天倫心中并無憐憫,因爲這個錢通明顯活不下去了,他剛才的那一腳竟然觸發了撕裂特效,估計錢通的内髒已經粉碎,除非送回主神那裏,否則誰也救不了他。
一劍斬下,人頭滾落,鮮血鋪滿了擂台。
混江湖的,沒有殺過人的很少,但是一個高手像囚犯一樣引頸待戮這種情形卻極其罕見,擂台四周靜默了片刻,然後轟然振奮,尤其是武館聯盟的弟子更是興奮地狂呼亂叫。
沉默了片刻,趙天倫緩緩舉劍:“下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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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癫狂的一天,也是令人膽寒的一天。
十二名高手在擂台上被人斬下頭顱,這血腥的一幕估計讓很多有心人食不知味、輾轉反側、寝不能寐。
進入這個場景的參與者都是老人,他們的手中都沾染過鮮血,但是,當一個參與者像屠夫殺豬一樣殺死十二名參與者,由不得他們不兔死狐悲、心生凄涼。
怎麽辦?
是不是離開泉州?
不是沒有人腦海中出現幹掉趙天倫的念頭,但很快這個念頭就消失無蹤——
他們與死者非親非故,爲嘛要舍生忘死地去給他們報仇?
趙天倫手下有一百多名參與者,還有一百多家武館爲他撐腰,這股力量之大已經不可抵禦,雞蛋碰石頭,有必要嗎?
劍園武館。
對趙天倫的血腥暴力——
場景人物對趙天倫是又敬又怕,其他武館打不過的強大敵人在趙天倫劍下如同豬狗般信手斬之,這一幕讓他們對趙天倫再也生不出任何不敬的念頭。
S1305城市參與者則習以爲常,菜鳥強壓老鳥,以一己之力橫掃一千多家武館,以一把劍吞食數百萬參與者,誰敢相信趙天倫是個人畜無害的家夥?
屏退了閑雜人等,趙敏死死盯着趙天倫,一臉的不滿:“天哥,你的計劃是什麽?”
“計劃?”趙天倫摸了摸鼻子,“敏兒,你不是已經制定了計劃了嘛。”
“少來,”趙敏沒好氣地揮揮手,“我們原本計劃是将這些武館當成韭菜,割了一茬再來一茬,可你這麽一來,你以爲還有參與者去鬧事嗎?”
“這也就罷了,”趙敏跳到趙天倫身後,舉起小手,拼命錘着趙天倫的脊背,“你這樣一弄,這些武館對我們最多是又敬又怕,但你覺得他們還會往我們身上靠嗎,下一步我們怎麽利用他們?”
“安了,安了,”趙天倫反手抓住趙敏的拳頭,笑眯眯解釋,“你的大方向我沒有變動,隻是進行了一些微調而已。”
“天哥,敏敏說的有道理,”王語嫣翻翻白眼,“一個人隻有需要你的時候,他才會對你獻殷勤,一旦他不需要你,你以爲他還會爲你赴湯蹈火?統兵将領喜歡養敵自重,爲什麽他們要養敵自重?”
“我們的确需要養敵自重,”趙天倫手腕一托,将趙敏從身後挑起,橫放在腿上,“不過,這個敵人可以是我們自己啊。”
什麽?
趙天倫的話讓衆女心中一驚,看向趙天倫的眼色明顯變味了。
“哎哎,你們這什麽眼神啊,”趙天倫受不了了,“我這可是爲你們好的啊,你們别把好心當成驢肝肺行不?”
“天哥,你真的是太沒節操了,”阿朱捂住了臉,“你吃人家的、拿人家的,轉過身來還要算計人家的身家性命,你說你能不能偉光正一點?”
“我擦,”趙天倫惱羞成怒,“三天不打你們上房子揭瓦,我這不是爲你們好嗎,竟然還讓你們鄙視,信不信我收拾你們?”
“你以爲我們怕你啊,”張汝心撇撇嘴,“真打起來,把你分成三份也不是我們的對手。”
趙天倫抖手将趙敏抛向張汝心:“打就打,誰怕誰啊。”
張汝心剛剛接住趙敏,然後兩腿一軟,身不由己地被趙天倫給搶上一步抱了起來,耳畔傳來趙天倫陰恻恻的冷笑:“就你不聽話,那就先收拾你了。”
“放下我,”張汝心抱着趙敏松不開手,又羞又氣,“我們在說正事呢。”
“正事,這就是正事啊,”趙天倫腳步不停,“我跟你說,以後隻要你炸刺,我就第一個收拾你,不弄死你我就劍不歸鞘槍不入庫!”
“不管那三個混蛋了,”望着趙天倫的背影,王語嫣撫額長歎,“我們來計劃一下對哪一個武館下手吧,隻有讓武館聯盟風聲鶴唳草木皆兵,我們才能進行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