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一号,是兒童節,全國兒童都在這一天歡慶節日。舞,去禮堂演出……
璐就很喜歡這個節日,每每會打扮的漂漂亮亮,欣然登台做才藝表演,并且會把媽媽外公外婆甚至舅舅舅媽也拉去當她的觀衆。
大山要上學,沒有時間,董潔若是人在北京,那是一定要去捧場的。坐在一群天真可愛的小朋友中間,外表看上去都是同齡人,可她就做不來人家那種發自骨子裏的天真浪漫,那真是一個讓她尴尬的鮮明的對比。
兒童的世界,總是充滿陽光,叽叽喳喳小鳥一樣不停嘴的說話、吃東西,這樣簡單的畫面,董潔沒有一絲厭煩,隻是很遺憾,自己沒有辦法融入其中了。心境上的成熟,不是外表的年輕可以遮掩的。
今年的六一兒童節,與往年不一樣。
大山又出去了,這兩天他常常一去就是一整天。
思來想去,董潔終于下定決心。
她用冰箱冰了許多冰水,取來一個大盆,連冰水帶冰塊準備了小半盆。伸手摸一把,冷意澈骨。想了想,再接了半盆冷水兌進去。
六月天,天氣已經很暖和了,可是還沒到暑氣逼人的地步,穿一件短袖已經很涼快了。這麽一盆散發着寒氣的“冰水”,實在讓董潔猶豫了好一會兒。
她的手,這半天倒騰涼東西,已經冷冰冰有些受不得寒氣了,單是蹲在冰水旁,她就覺得冷,恨不得回房取件外套,或者捂床被子暖和一會兒。
“有沒有人象我這麽自虐呀?竟然要在這個時候洗冰水澡。哥哥知道了。肯定要狠狠罵我一頓,說不定還會動手打我吧?”
薰潔自言自語道,一邊想像大山橫眉怒目的模樣,忍不住歎氣,“我也不想啊,生病很難受,最讨厭生病了。這個時候患上熱傷風,比冬天的感冒可難纏多了,以前又不是沒有得過。”
她摸摸腦袋,“佛祖保佑。可千萬不要再引發腦炎,我活的很快樂,一點不想陪你老人家去喝茶……這次肯定會頭疼很久吧?真糟糕!我最受不了頭疼了,頭疼不是病,疼起來要人命。”
想起頭疼時的痛苦,她不由打了個冷戰。卻還是站起身,毅然去脫衣服。
嘴裏忍不住咕哝着抱怨,“哥哥那麽精明,假裝生病可騙不了他,如果隻是無關緊要地咳嗽兩聲。萬一哥哥覺得不要緊,還是跑出去怎麽辦?唉!”
脫下身上的衣服。咬牙忍着跨進盆裏,一閉眼,不給自己後悔的機會,一屁股坐下去。
“哎呀呀,我的天——”
太、考驗她的意志力了!
能忍住沒有一個高蹿出來,董潔都要佩服起自己的忍耐力了。
勉強适應了一會兒,她把冰水一捧捧往身上淋,間或有那沒有融化的冰塊從身上滑下,那種滋味……
“我以後再也不吃冰淇淩了,絕對不吃。好吧。薰潔,你能堅持住的,肚子裏五髒總比皮膚嬌嫩吧?它們能承受冰淇淩的涼,皮肢就更沒有問題了。對。沒事的……”
洗了好一會兒。縱使途中已經頭昏昏地覺出不适了,爲了确保效果好,她還是忍着沒有立刻出來。
從澡盆裏出來。薰潔換上睡衣。這時候已經是手腳冰涼,感覺不妙了。
她把水倒掉,先把罪證消滅幹淨。雖然極度渴望埋進被子裏,想了想,卻又轉到電風扇那兒,插上插頭,把風速開到最大,自己站跟前迎着風吹,隻是小心避開了頭,盡可能不讓風直接沖着頭吹。
“好了,這下可是萬無一失了。”
薰潔滿意的聽到自己聲音開始變的沙啞,拔下插頭的動神作書吧感覺很吃力了,起身的時候,眼前竟然漆黑了好一會兒,天眩地轉的感覺後,就看到金星亂竄。
“一閃一閃亮晶晶,滿天都是小星星……好難受!”
她勉強撲到床上,連伸手扯被子的力氣都欠奉,蜷着身子縮成一團,一閉眼,便昏沉沉迷糊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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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山回家的時候,已經是黃昏時分。
他很累。心力交加的疲憊感,往往比重體力勞動後的疲倦,感覺
明。
要在亂哄哄地人群裏,找到分散開的幾個朋友,然後再追着勸說。而過程中耳聞目睹地情景,實在讓他抑郁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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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已經有人聽從勸說,開始退出,剩下的人态度也緩和了許多,他的努力,總算見到了效果。
“大山,回來了?晚飯準備的差不多了,廚房我們燒了幾壺熱水,洗澡也夠了。”
王凱和田志祥跟他打招呼,“看你很累的樣子,要不你先休息一會兒?想吃飯的時候,跟我們打聲招呼,晚點也行。”
公司已經全部移到效外的新廠房去了。最近交通不通暢,姜紅葉滞留上海,大山和董潔離不開,陳群就留在公司,和陳雪合神作書吧管理服裝廠和絲巾廠的事,劉大同和李益因爲呆地時間長,對公司裏的人事也比較熟悉,就一起去了廠裏,幫着維持秩序。家裏邊由王凱和田志祥留守。
好在他們是私營企業,因爲生意好,工資福利給得大方,工人們多半是從效區或者農村招來的,大家也沒有什麽不滿,生産上倒不緻于受到多少影響。
“有點累,我稍微躺會兒,飯做好了你們先吃,給我和小潔留點就行。對了,小潔呢?”
這幾天,他每次回家,聽到動靜,小姑娘總是第一個跑出來,而且會一臉擔心。哎,害她跟着操心,他這個做哥哥的,真是不合格。
田志祥笑着道:“下午地時候,她跟我們說,有些困,想睡一會兒,要我們不要去叫她,她睡醒了自己會起來。”
他跟王凱在這裏做的很開心。其實一天到晚也沒有什麽具體要做的,兩個人年紀也不大,大山就與他們約定,彼此稱呼對方名字就行,不用那麽多講究。有時候他們跟着陳群去廠裏,多看多聽,學習人家待人處事地手段。隻要他們定下心來,肯認真做事,而且也有能力做好,大山并且答應,過上幾年,會安排他們進廠做管理人員。兩個人和劉大同他們一起,報了自學和函授考試,有時間自己就捧着書看,争取早日拿個過得去的文憑。
“睡了?”
大山皺眉,别是不舒服吧?“知道了,我回房去看看。”
“你不在的時候,陳哥來過電話,他說廠裏一切都好,讓你放心。”王凱趕緊插上一句,“他讓我們轉告你,這幾天沒事盡量不要出去,就在家裏呆着。”
大山笑着點頭。
哎,陳哥真是的,總是不放心他,去廠裏前,再三叮囑,不能去參加學生運動。人不在家,每天打電話回來,說些公司的事,末了總要老生常談的再綴上一句。
今年家裏新裝了電話,通訊方便了,這些日子,遠在沈陽的陳老爺子和丁老爺子等人,也是動不動就搖來電話,千叮咛萬囑咐的。
一個個都不放心他的大學生身份,如果不是現在交通已經封鎖了,他們甚至想把兄妹倆個接到沈陽去。
大山心裏常常覺得溫暖,有這麽多人,發自内心的關心他,這種感覺,真好!
咆哮搖着尾巴,跟他走進後院。
大山推開門,屋裏靜悄悄的。
這丫頭還在睡?睡到現在,晚上準備當夜貓子不成?
他搖頭,幾步走進裏屋,就見她蜷着身子縮在床上,這個姿勢,就不是她平時睡覺該有的樣子。
“小潔?”
大山心裏一驚,撲過去,剛把她抱進懷裏,就知道情況不妙。
她身上溫度高的吓人,一張臉明明燒得通紅,身上卻時不時的打冷顫。
大山一邊疊聲喚着她的名字,一邊扯過被子把她包好。
咆哮圍着床頭轉個***,用前爪打開門,一路叫着跑了出去。
王凱和田志祥跟着咆哮剛轉進後院的月亮門,迎面就撞見一臉焦急,抱着董潔匆匆拐出來的大山。
“快,開車,我們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