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一事進行的很順利。
因爲之前已經進行過多次商談,價錢已經議定,大山他們看過房子,全額付清款項,然後進行房屋過戶手續就可以了。
“這些老洋房,無論地理位置,還是設計布局,樣樣都讓人喜歡。小潔,最開始聽了你的話打聽這方面的消息,我自己還真是動了心,也想着,是不是有機會買上一棟?”
姜紅葉說這話的時候,所在的屋子已經轉到大山名下了。“可是,這價錢也太大了,我可吃不消,大山一出手就是兩棟,說好了以後有這方面的消息,隻管告訴他,他還要買。我的天啊,小潔,這寵妹妹不是這樣寵的吧?雖然有錢,這樣花,也真是……哎!”
薰潔下巴驕傲的揚了起來,哥哥對她有多好,她自己心裏明白,不過聽紅葉姐這樣羨慕的語氣說,心裏那份得意還是忍不住溢于言表。
“紅葉姐,以後你在上海的時候,都可以過來住啊。我們是好姐妹,一輩子的那種,哪,哥哥正在聯系裝修公司,請人把壞掉的屋瓦地闆家具都修繕一下,有些屋子放了雜物,以前住的人不知道愛護,咱們修理一下,保證比現在漂亮的多。紅葉姐可以挑一間喜歡的房間來住嘛。”
姜紅葉挑高眉,笑着揶揄她,“你确定,你不是在找一個免費的監工?”
薰潔捂住嘴驚呼,“哎呀,這都被你看穿啦?”瞪大的眼睛裏,笑的陽光都在裏面一漾一漾的閃着醉人地光。
姜紅葉終于被她逗得大笑出聲。推了她一把,“好啦,我做,我做還不行?回頭把你的想法和我仔細說說,我是看出來了。大山他是準備全由着你來折騰了。”
“什麽叫折騰呀?紅葉姐,這可不像是誇獎我的話。”董潔皺皺鼻子。“我是設計師啊,我的眼光很好哪,哥哥那叫信任……”
五月的氣候最是清爽宜人,早晚雖然要搭一件薄外套,白天就可以隻穿一件短袖衫。
薰潔懶洋洋窩在院子裏地藤椅上,笑眯眯看着大山和裝修公司的人交涉。指點他們如何如何做。
那個,住大房子有一點小小地不便。就是整理起來太費勁啦。除了偶爾有勞動的興趣,她會拿起掃帚灑掃清潔,再就是心情不錯的時候喜歡下廚,除此之外,她變懶了。雖然容忍不了髒亂的環境,卻不喜歡動手打掃。
“想什麽呢?笑的這麽心虛。”
大山走過來,坐到她身邊。
“哥。都怪你啦。”
“嗯?”被沒頭沒腦的指責,大山奇怪道:“我這半天,好像沒有惹你啊?”
“我地意思是,原本呢,我是很勤快的一個人,這些年,被你限制地這不許做那不許動,瞧,現在好了,我真個變成懶漢了,你們忙前忙後,就我窩在一邊,什麽也不想做……”
大山摸摸鼻子,“咦,你什麽時候勤快過呀?我怎麽不記得呢?懶不是你的錯,自己懶還要找理由開脫,這就是你的不對啦。不過,”他朝她擠擠眼,“我又不會嫌棄你。”
薰潔咬咬下唇,又覺得好笑又是可氣的斜睨他,拱手半真半假道:“哎呀,多謝多謝,哥哥這麽大度,我可真是——感激不盡、感激涕零、感慨萬千呐!”
大山湊興的回禮,努力端正面容正經道:“不用謝啦,咱們兄妹倆,自己人,應該地,呵呵。”最後還是在她捏拳捶過來前,搶先笑的彎下腰去。
薰潔自己也笑了起來。都說養移氣,居移體,大環境最容易影響一個人的習性,呃,隻要心地善良知道求上進就可以啦,懶一些嘛,哼哼,哥哥都不介意啦,她也樂得輕松。
她趴在大山懷裏,略支起身子,歪頭道:“哥你可要記得今天地話,以後可不能拿我不喜歡勞動來說嘴哦。”
“你的人生最高目标,就是做一隻無憂無慮的米蟲嘛。瞧,我記得很清楚,對不對?”大山寵溺的把她當嬰兒輕輕的搖,“無緣無故,怎麽又想起這個啦?我可不想你變的勤快,懶懶的像小貓一樣,偶爾露出爪子的小潔最可愛了。再說,用體力勞動來評價是否勤快,很不公平啊,每個人特長不一樣嘛,你可是有很勤快的讀書看報畫圖。”
就是,她也有很勤快的用腦啦,又沒有真的不事生産,這般自責實在沒道理。想通了,薰潔舒服的倚靠在大山懷裏,眼睛半睜半閉,隻覺得五月天的陽光,融融暖意沁入肺腑,然後擴散到全身每一個最細小的細胞裏去了。
“呵呵
看你們大家忙來忙去,心裏有一點點慚愧。”她伸壓了食指第一個指節,接着換做拇指尖壓小手指第一個指節的一半,笑道:“就這麽一點點啦。然後忽然想到,纏着你買下這麽大的房子,面積這麽大,打掃起來一定累死人,想來想去,我又不願意動手幫忙,于是、所以……”
大山低了頭笑,“是我自己想要這麽大的院子,我喜歡連成片的大塊的草地。”他擡頭,打量沐浴在陽光中的他的房子,滿意的想歎氣,“瞧,多好的房子,像一座小城堡,住在這樣的房子裏,每天起床的心情都會變的很好。至于打掃嘛,”
他沉吟了一會兒,“沒關系啊,每個星期請人裏外打掃一次,咱們都不是愛折騰的人,簡單家務我順手就做了,平時能髒到哪兒去?你呀,快不要操心了。”
“什麽嘛,說得好像我很喜歡庸人自擾一樣。”董潔看到大山對她眨眼,似乎很贊同這個說法,本待揚眉以示怒氣,無奈此時心情正好,卻實在做不出發怒的樣子來,況且慵慵懶懶的窩在人家懷裏,一絲氣勢也沒有。于是隻好聳聳肩,笑着承認,“好吧,我是有點杞人憂天了,沒辦法,我太閑了嘛。”
“讓我這麽閑,閑的隻能夠胡思亂想,所以,還是你的錯。”她想了一想,自認爲很能自圓其說,于是得意洋洋道:“所以我才說,都怪你啦。”
大山,“……”
有句話叫做:天有不測風雲。
人生不可能一帆風順,做事業也一樣,有高潮自然有低谷,波折更是免不了。
正當大山與董潔兩個興緻勃勃讨論怎麽修繕房屋,到哪裏尋來二三十年代的磚瓦和木料,甚至院子裏的花房,該種什麽樣的花草的時候,姜紅葉帶着陳群進來,兩人的臉色都很嚴肅。
“陳大哥?”
大山詫異的叫道:“你怎麽來了?”
前日裏兩人才通了電話,陳群說一切都好,就是一個字——忙!他負責公司服裝的銷售,要接見源源不絕全國各地趕來的客商,要認真核對一筆筆訂單和發貨單,還要時不時抽出時間去正在興建的廠房那裏看看,——工地那塊兒目前由張昊的籌劃部盯着,這幫人能量是有,做事的認真和堅持的恒心就還需要磨煉。
“大山,出事了!”陳群也不廢話,開門見山直言道。
“出事了?”董潔吃了一驚。“公司,還是家裏?”
“公司。我們……”
“我知道了,咱們換個地方談。”
因爲之前是在擺弄花草,兩人此刻都是一手泥巴。大山打了半盆水過來,兄妹倆個洗淨手,“小潔,别着急,家裏沒事就好,公司遇到問題,咱們想辦法解決就是,沒有解決不了的問題。”
薰潔隻是不解,她一時想不出來,公司會遇到什麽樣的困難呢?難不成,那塊地出了亂子?還是工地上發生事故了?或者,公司的會計擅自卷款潛逃?……她琢磨個不停。
大山握住了她的手安慰,她盯着兩個人交握的手掌,然後擡頭,就看到大山很平靜的向她點頭。
每臨大事有靜氣,董潔心裏有些慚愧,這點她竟比不上哥哥。“陳大哥,你把情況說得明白些,不管出了什麽問題,隻要哥哥和我在,公司,就不會有事!”
“事情是這樣子的,前幾天,公司接到幾個電話,廣東那一帶打過來的,說我們公司的衣服質量低劣,名不副實。我當時也沒太在意……”這兩天電話就更多了,因爲東方元素品牌的衣服賣的比較貴,消費者向來是當地官商一類的家屬,有熟客在電話裏投訴,說這種情況已經有一段日子了,在當地影響很惡劣,許多人怨氣很大。
“有顧客說,咱們的衣服穿在身上,掉色很嚴重;有人說,自己托了熟人帶的衣服,就是沖着這個牌子買的,貴點也認了,可是買回家就發現,面料低劣做工也粗糙,覺得上當了,錢花的很冤枉;有一位在政府工神作書吧的人說,她穿了咱們的衣服,出席外賓招待會,跳舞的時候,肩膀和衣袖的縫合處竟然開了個大口子,弄得她非常尴尬……”
南方沿海地區,經濟發達,走貨量大,占了公司很重的銷售比例,出了這種情況,确實是很嚴重的問題。
大山皺了眉頭,沉思許久,然後擡頭道:“學敏姐姐!”